白日忽然感覺到,謬慕識似乎是將冥界之河作爲一樣活物來對待的,雖然那河上有着很強的力量,但是畢竟只是一條河而已啊。
謬慕識似是猜到了他的想法,道:“冥界之河一旦被毀,冥妖界可能會遭受到毀滅性的打擊,然後他們所能做的,就是利用同樣的衝擊對真武界發動總攻……這個感覺就像是破釜沉舟,他們拼着冥妖界全部的生命來攻真武界。”
白日一呆,他還沒有想到這麼嚴重,現在聽着謬慕識這麼一說,這才發現的確如此,尤其他與月霜荷回來時,在那邊一路上沒有看到任何冥妖界的生命,那應該就是把所有生命全部聚在一起,然後等待着冥界之河。
相反,真武界這邊原本就不算太強的實力,還活生生地分成了三大陣營,而且還有內訌的跡象。兩邊一上一下,這個差距頓時加大。
謬慕識深吸一口氣,道:“好了,感謝你帶回的消息,我要去做好最後的決戰準備,目前最好的辦法,是泓天來能夠阻止他們破壞冥界之河了。”
白日一呆,道:“既然這樣,那不如我們去幫他吧,人多一點,豈不是更有把握?”
謬慕識搖了搖頭道:“泓天來在冥妖界待了這麼多年,這隻有他才能去做,雖然把握不大,但即便只是拖延一點時間,也是好的。”
白日看着謬慕識臉上凝重的神色,知道事情的確緊張,想了想,決定問出最後一個問題,道:“我還有一個問題,那木盒是空的,你是不是故意要我去冥妖界送死的?”
這句問話關係重大,如果謬慕識真的是想讓白日去送死,那麼出發點以及白日的選擇就很難說了,尤其在目前光明階很困難的情況下。
謬慕識早已知道白日會問這句話,臉上露出微笑,道:“那不是送死,那是考覈。”
白日一呆,道:“什麼考覈?”
謬慕識緩緩道:“或許你已經聽泓天來提過了,這個叫做高階考覈,一旦通過,就說明已經正式成爲高階了。”
白日心中泛起古怪的感覺,道:“我這麼死去活來一趟,就是換來這麼一句話?”
謬慕識淡笑道:“真武界的考覈十分嚴格,即便有水平也還強調機遇,這麼多修真者擠破頭都難以進入。但對於你來說,你等於在救自己的命,我只是給了你機會,而你則順利地把握住了機會。”
白日心中突然想起以前在人間界時,曾遇到過的二階考覈,的確是一個非常麻煩的過程,但是即便這樣,也不能讓他單槍匹馬衝進去送死吧?
謬慕識忽然道:“我也有一個問題想問你。”
白日沒好氣地道:“有話就說。”
謬慕識道:“你在之前就應該已經打開盒子看過了,怎麼還會堅持要去?”
白日“呃”了一聲,摸了摸鼻子,道:“理由其實很簡單,我想試試看那幾個傢伙的實力,只是沒想到,他們居然去了冥妖界的最高峰,不過由此也看到了冥妖界的實力,也算沒白跑了。”
謬慕識哈哈大笑兩聲,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很好、很好,我去一趟五峰天,你也最好儘快下去。”
白日愕然,謬慕識這時候跑到五峰天去做什麼?而且還是在這個時候去,難道那邊還隱藏着什麼高手?
當初和雍憐思兩個人進入五峰天,曾經遇到過很多奇怪的事情,也沒看見什麼高手。
他正要問,謬慕識已經消失在了這裡。
白日無奈之下,只好也跟着出去了。
他一路飛掠而出,這個真武界最高天,此時在他眼裡也平常無奇,只是不知道這裡到底有多大,還有上次曾看到的那些奇怪兵刃,以及上次還被關在這裡的那個胡天,他跟破東風似乎是一批,跟遠百川等人有些矛盾,所以被關在了這裡。
只是奇怪的是,下界之中似乎根本沒有聽說過他們,看來這個真武界實在是太大了,各種能人異士都存在着。
在感慨之中,他從崇明天出來了,來到迷蝶天,看着熟悉的道路,想着以前芝若言在時的感覺,泓天來到底與芝若言有什麼仇?難道真的如泓天來所說,這只是高階考覈而已,死了就死了?
忽然一個驚喜的聲音喚道:“白日!你真的在啊!”
白日訝異地看去,只見紫魅一身緊身白衣勁裝,正站在不遠處的殿前。
她還有些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等到確認是白日後,便飛快地跑了過來,白日還以爲她跟素柔一起去了自由天,沒想到會在這裡。
紫魅衝過來叫道:“剛纔夜家有人來找你,說你進高階區了,要我看見你的話,讓你立刻去一趟塔不拉山。”
白日一怔,想起之前韋索也曾提過,不由得道:“他們這麼急着找我做什麼?”
紫魅搖頭茫然道:“我也不知道,不過你最好還是去一下吧,現在高階區這邊,夜家也是一個很重要的角色,不能隨便得罪。”
白日點了點頭,知道就算紫魅不提醒他也會去的。兩人又聊了一下這裡的狀況,這才知道迷蝶天現在已經正式交給了胡佛,紫魅也留在這裡繼續修行。
他向紫魅告辭,來到萍海天,剛一進入,頓時便有幾個人喜形於色地衝了過來,其中一人道:“我們是塔不拉山的僕人,專門在此恭候凌先生。”
白日一點頭,跟着兩人朝塔不拉山走去。
萍海天是家族居住的地方,各大家族都在這裡,兩座大城也是高階區人口密度最大的地方,而上次在萍海天,也正是由於夜家領導組織起了萍海天的抵抗,使得這裡成爲了唯一倖免的地方。
而以泓天來的強勢,也沒敢進入萍海天肆意妄爲,這從側面上也可以看出萍海天的特殊之處,看出夜家的厲害之處。
塔不拉山,白日並不是第一次來了,上次他從高階墓地拿到明王根本咒時,身後是浮素與鹿宗盛的追殺,他如喪家之犬般地逃到了這裡來;那次是碰巧,而這次則是真正的邀請了。
夜家是真武界裡有數百年曆史的久遠家族,氣勢與威嚴自然不是普通家族所能比的,更不是他那個玩過家家的猥瑣男家族可以相提並論的。
所以他剛一到山腳,兩邊便是一聲悶響,空中炸開了一個禮花,接着一身勁裝的大漢,便恭敬地將白日迎上山去。
而一個熟悉的聲音也在這時響起,道:“白先生別來無恙。”
白日一擡頭,竟然是夜龍迎。
上次他悄悄潛入塔不拉山,就曾無意中撞到夜龍迎對晴可若有若無的情愫,夜龍迎似乎也是夜空斬之下,夜家青年一代的第一人了,比那個屢次與白日對打的夜龍前要厲害得多。
白日也客氣地笑道:“夜兄好,不知道夜家是有什麼事情找我?好像找得很急。”
夜龍迎揮了揮手,剛纔準備迎過來接白日的人全部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