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這一下,月霜荷似乎清醒了不少,眸子睜開,看着他滿身的血,充滿歉意的道:“抱歉,弄髒你了。”
白日心中掠過了似曾相識的片段回憶,眸中淚花連閃,略帶哭腔的道:“霜荷,告訴我,到底怎麼了?我的天絕心經似乎跟你的力量有牴觸,以前不是這樣的啊!”
月霜荷玉手伸出,抓了抓白日的亂髮,微微一笑,道:“你怕什麼?我又不會死。”
白日怒道:“那你告訴我到底怎麼了?”
月霜荷黑眸凝視着他,良久後,輕輕一嘆,道:“是因爲你的力量變強了,尤其這一個月,五大明王根本咒是一種暗合天道的修行方式,對於你似乎又特別適合,所以你在這一個月的進步實在很大。”
白日一呆,這對他來說雖然是喜事,但是他仍舊不明白的道:“我變強了難道不是好事嗎?怎麼會對你身體有這麼大影響的?”
月霜荷微笑道:“我一時無法適應,加上之前一時動心參修了不動明王根本咒,以及後來幫你擋了一下真言,所以我的身體有些吃不消了。”
白日還是不明白這與她適應與否有什麼關係,問道:“你的傷怎樣才能好?
找人來救?還是需要什麼藥?我去幫你找!“
月霜荷略帶寵愛的看了看他,道:“傻瓜,你不就是修真界醫師之谷天絕谷的最高傳人嘛,你就是修真界最好的醫師了,還要找什麼其他的!”
白日皺眉道:“可是我還是無法救治你!”
月霜荷似是又突然疲倦起來,勉強一笑,道:“所以我不需要任何救治。”一頓,道:“我剛纔聽到了,今天是你與雍憐思約定的最後期限,快去吧,我在這裡等待你的好消息。”
白日剛要說不去了,但一想起不去就代表認輸,那就代表自己與霜荷將會成爲暗階的跑腿,這可是萬萬不行的!
但是霜荷現在的狀況,自己又實在無法離開她,這該如何是好?
月霜荷知道他的想法,撐起身子,坐了起來,道:“去吧,我沒事的,不過需要靜修一下。你好好去,今晚我會醒來一次,到時候我們就能見到了。”
接着,她玉掌攤開,手上忽然多了一根小銀鏈,道:“原本想把紫羽送給你作爲兵刃的,但是你有蝕日神箭,對你來說可能更加順手,所以我就把我隨身帶的銀鏈送給你,就當是讓它代替不能出現的我陪着你!”
白日接過銀鏈。
月霜荷擡起頭,在他脣上輕輕一*,輕聲道:“去吧,小情人……”話音一落,眸子已經閉上,整個人盤坐在牀上,雙手再次擺出一個奇怪的手勢,開始了靜修。
白日呆呆的看着她,眸中淚水緩緩滾出,感受着銀鏈上傳來的溫度,貼身放好後,似是霜荷真的與他在一起般。
走出房間,關上房門,白日仰天悲嘯一聲,聲徹雲霄,同時一股戰意從嘯聲中傳出,顯然是在向雍憐思宣戰。
庭院內的衆人聽到嘯聲全部衝了出來,看着白日,白日回首又看了看緊閉的房門,心頭總有着一陣強烈的不安,似是這次離去以後再難見到霜荷了。
那邊關心着白日的衆人見狀均壓抑無比,每個人都能感覺到白日心中那強烈的悲傷。
只有韋索這個不怕死的走了過來,道:“準備去了?”
白日整個人似乎忽然成熟了很多,唔了一聲,朝庭院中央走去,同時道:“告訴我最近發生了什麼大事?光暗兩階不是要大戰了嗎?怎麼雍憐思還有空來找我?”
韋索還沒答話,一貫嘴快的夜寄雁已經接話道:“你去幫暗階傳信,說三日後高階不出就開戰,後來出現了紫青雙怪,所以光暗大戰一度中斷,全部都在調查他們的來頭。
“三日期限到,高階仍未出現,雍憐思原本準備強令進攻高階區,不過這時候一直閉關的戰天出現了,推遲了進攻,並讓所有暗階退回射月休整。暗階從此之後再無動作。
“所以一到時間,雍憐思便來候着你出現,當時可謂盛況空前,不但是暗階那邊,就連光明階也派人來了,數萬人等待着決戰開始,但是你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還沒等所有人抗議,雍憐思便主動把時間再往後推了半個月。
“半個月過去後,雍憐思再次讓出三天,今天已經是最後一天了。”
夜寄雁一口氣說了這麼一大串,喘了一口氣。
韋索接着道:“所以,你今天如果再不出現,恐怕就算雍憐思有意放你一馬,在這麼多人圍觀的情況下,你以後在修真界也無法立足了,畢竟在修真界,你實在沒有理由消失這麼久。”
白日知道夜寄雁口中的紫青雙怪,應該指的就是浮素與鹿宗盛,而他們這麼大張旗鼓的出現,索羅斯那邊的叛離高階肯定會知道兩人身分,那麼自己將會成爲他們的最終目標。只看自己這身分何時會被他們看破了!
他挺起胸膛,深吸一口氣,知道擔心也是多餘,不如去面對,道:“你們幫我換件外套來。”
夜幽反應最快,迅速回屋拿了一件黑色外套。
白日拍拍她,接過外套換上後腳下一點,道:“我去了!”說完,電閃向空中。
後面衆人除了韋索外均叫道:“我也要去!”
只有韋索搖搖頭,道:“算了,不去看你自殺了,我還是看着霜荷吧!”
身處空中的白日感激的看了一眼韋索,他知道韋索冒着危險趕到自由天來,其實是想爲自己助威的,但此時霜荷的狀況並不太妙,而衆人均去等於沒人看着霜荷,所以韋索便主動擔下這份責任。
他心中一陣感動,暗道:放心吧,我會安全回來的!
白日仰首又是一聲輕嘯,嘯聲傳遍整個自由天,同時叫道:“白日迎戰雍憐思!”
整個自由天沸騰了。
已經等待了半個月的人們開始朝肆意州蜂擁而去,而平階府許多之前已經知道白日回來的人,則早已在肆意州等待。
不到片刻,白日從都的方向飛掠而來,速度之快,令衆人驚詫。
以前見過白日的人則驚意更濃,比起以前跳脫飛揚的氣質,現在的白日更加沉穩、內斂。
尤其時常掛在嘴角邊的微笑已經消失,渾身上下透着讓衆人微微敬畏的氣勢。
白日眸子一掃,只見下面黑壓壓的全部都是人,也懶得多看。
憑着氣息的感應,他將眸子放遠,不一會雍憐思出現了,不變的是漂亮的臉龐、清澈明亮的眸子,而改變的則是服飾。
以前常穿的長裙換成了一身勁裝,顯然是更加有利於身形的挪移,也展露出了雍憐思難得一見的火辣身材,棕色的長髮在中間紮起,垂在腦後直至翹臀,整個人英氣十足,比起白日初次見到雍憐思時的神秘飄逸,彷彿換了一個人。
雍憐思看着白日,訝異之色一閃而過,道:“你去了哪裡?似乎改變了不少。”
白日淡淡的道:“我的行蹤不需要向任何人彙報,另外,我很感謝你將時間推遲了半個月,讓我有幸趕上。”
雍憐思深深的看了一眼白日,道:“這沒什麼。不戰而勝對於我來說,也沒什麼樂趣可言。”
白日點點頭道:“就在這裡?現在開始麼?”
雍憐思看着白日,忽然道:“霜荷姐是否受傷了?”
白日一怔,隨即道:“你的消息很靈通。”
這句話等於是承認了雍憐思所說的,雍憐思驚呼一聲,道:“居然是真的?她受了什麼傷?誰傷的?”
白日想起月霜荷對自己的解釋,眸中痛苦之色一掠而過,道:“這些問題我沒必要回答你。我們開始吧!”
雍憐思沉吟片刻,道:“要不我們再次推遲吧?”
白日一怔,心中涌起對雍憐思些微好感,知道她是一番好意,知道月霜荷受傷肯定對自己的心境影響很大,所以不願意趁人之危。
不過他拒絕了,道:“不用,我會帶着勝利回去給她的!”
雍憐思微笑道:“是嗎?那好吧,我們試試。來,進來。”說着,身子一閃,人已經掠進了那沙漏所在的結界。
白日也跟着掠了進去,一進入便覺得四周的狀況一變,腳下不再是虛空,而是一片實地,四周則是空曠無比的荒野。
雍憐思道:“這是一個決戰結界,外界無法影響到我們。”
白日手一橫,道:“請。”
雍憐思訝異的看了一眼白日,脣邊掠過一絲笑意,道:“難得看見你如此有禮的,來吧,不用客氣!”
說完,身形一展,人已經朝他掠來。
白日知道雍憐思的等級,這一下只是試探而已,身上一閃,手上元氣一旋,一招最初級的“玄奇”拍了出去。
雍憐思初時不屑,但隨即發現這一下“玄奇”之中果然如名般暗藏玄機,白日的手掌似旋非旋,完全看不出是什麼招式,但元氣發出卻出乎意料的快,她咦了一下,細腰一扭,便閃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