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一嚇,朝走廊拐角處看去,只見一個女孩正從那邊氣沖沖的走了過來,看樣子,應該就是那天出現在長街之中,要挑戰凌天的尉沅貞。
“這不是會恰好撞見嗎?”
白日念頭剛一閃過,心中大急。
裡面的韋索似乎也已經覺察到了,臥室的門半點未動,但一抹淡淡的影子,已經從裡面掠了出來。
這時,尉沅貞從朝臥室走來,長廊之上,一目瞭然,而庭院之中的四位僕人,目光也緊盯着那個方向,韋索腳下一滑,這次連白日都沒看清楚,他便已經來到了地下室的門口。
而那邊的尉沅貞,已經氣乎乎的把臥室門甩手關上,庭院中的僕人們,也戰戰兢兢的繼續掃地,竟然沒一人發現韋索從他們眼前掠過。
韋索返身關門,大口呼起氣來。
白日見他額頭上流下汗珠,知道剛纔肯定耗力不少,但心中的驚詫仍未減輕,問道:“剛纔那是什麼?難道你隱身了?他們似乎都看不到你!”
韋索又連吸了幾口氣,才哈哈笑道:“臭小子,這下知道厲害了吧?”
白日連忙點頭,他別說自己作了,就連看都沒看清楚,心中自然是佩服無比,忙道:“厲害厲害,大哥果然是大哥,連偷窺都很有技巧!”
韋索瞪了瞪他,道:“你自己說,我哪裡像偷窺了?哼,跟你說了,我那是打探情報!”
白日回想了一下剛纔的過程,倒的確是沒有半點猥瑣的感覺,相反每一個動作都充滿了美感,想想,如果剛纔是絕色佳人月霜荷這麼掠過,光這股風情,估計就讓人傻了。
回想到一半,白日腦中靈光忽然一閃,叫道:“光,是光!”
韋索怪異的盯着他,道:“你看出來了?”
白日搖首道:“我知道你的招數都跟光有關,我剛纔回憶了一下你的動作,感覺到你這次應該也是如此。”
韋索嘿嘿一笑,道:“沒白讓你看見,這招叫做”暮光之舞”!”
白日一想剛纔韋索的動作,心中大讚這個名字果然很貼切。
韋索忽然一拉白日,指了指上面。
白日也突然想起這裡的確不適合說話,身子一躍,從那邊回到通道,後面的韋索跟着,兩人再次來到了湖底暗道。這次的方向是南邊通道,但一路上兩人卻都在討論着剛纔的”暮光之舞”。
尤其白日更是施展開死皮賴臉的功夫,追問這“暮光之舞”的奧秘,可偏偏韋索還在生剛纔的氣,所以死活不說。
在兩人轉入南邊通道時,韋索終於鬆口道:“暮光之舞,其實利用的是光線與人的眼睛。不管你是什麼級別的修真者,只要你還依賴着,那麼眼睛必然有盲點,再配合光線,就可以讓這一個個的盲點串出一條線來。
“根據這個原理,再配合上步伐與足夠的速度,基本就可以在一個人面前走過,而讓他毫無察覺。”
白日怔怔的聽着,忽然想起什麼,道:“不對,比如剛纔有四個人,他們的盲點肯定不會相同,一個人的盲點,或許另外一個人就可以補上,那你怎麼過去的?”
韋索嘿嘿一笑,道:“這招可是光系的頂級招數,比懸光勁都還高級,當然沒那麼容易的了。”
白日道:“我倒覺得這招有些像凌天的幻系,看似是身法,但實際上講究的是幻術,只是利用的東西不同,幻系是自身真元力製造的,而這個則是配合四周環境。”
韋索一震,看了看他,道:“這句話雖然沒有全對,但也已經大概說出了幻系與其它各個系別幻術的區別。但是這招“暮光之舞”並不是如此,這是真正的光系絕招,充分體現了光系的特質,每一招都充滿了美感。”
白日點頭道:“如果是一個女人來施展“暮光之舞”,那一定很漂亮!”
韋索嘿嘿一笑,道:“你肯定不知道,真武界正統的光系派別,全部都是女性,而這招“暮光之舞”使用得最爲完美的,也是一個女人!”
白日一愕,道:“全部是女人?那你……”
韋索仰頭哈哈大笑,道:“我偷學的!”
白日當然不信,正要問他,忽然韋索笑了一半的嘴巴僵住了,呆呆的看着前面。
白日一轉頭,只見前方已經到頂,不過頂端的牆壁上刻着一些花紋,還有着幾個或大或小的洞眼。
正在驚愕,韋索已經努力合上嘴巴,驚然道:“這是九玄通道!”
白日也吃驚得張大嘴巴,他知道韋索口中所謂的九玄通道,應該就是指元乘天通往九玄天的門,不過怎麼會這麼巧的被他們碰上的?而且看上去還不那麼容易打開!
他趕忙走到近前,果然這個牆壁的顏色與旁邊岩石不同,尤其上面的四塊花紋古樸精緻,在每塊花紋的連接處,都有一個淺淺的洞眼,一共三個。
他扭頭看了看韋索,道:“這個如何能打開?”
韋索攤手道:“這個必須要元乘大山山主尉德剛手上的鑰匙才能打開,旁人是毫無辦法的。”
白日一驚,道:“你之前怎麼沒說?”
韋索摸摸鼻子,道:“我哪知道九玄通道這裡也會有,原本想先偷鑰匙的,但因爲蕭靈與晴可的傷,凌天推遲了去九玄天的時間,這幾天一直住在元乘大山。他們不走,我也就一直沒打鑰匙的主意。”
一頓,他皺眉道:“真不知這裡的通道是通往哪裡的,我記得九玄通道那邊經常有修真者來去,我也走過,好像不是這裡。”
白日忽然目射異采,道:“那個鑰匙在哪?用你的“暮光之舞”去拿吧!”
韋索瞪他道:“你想死啊,一個尉德剛就不好對付了,再加上一個凌天,去拿鑰匙,那不是找死嘛?”
白日愕然道:“你的“暮光之舞”不是很厲害嘛?怕什麼?偷出來就行了!”
韋索呸呸兩聲,道:“那鑰匙掛在尉德剛脖子上的,就算跟女人上牀,他都不摘下!我怎麼去偷啊?難道要我把我女人的老爸的腦袋砍下來拿?”
白日哭笑不得的道:“那我們怎麼過去?”
韋索聳肩道:“等咯。凌天他們走時,我們看能不能混過去!”
白日無奈道:“沒有其它辦法嗎?你打不開這裡?”
韋索嗤的一聲道:“辦法當然有,不過你我都沒辦法做到,只要拿到令牌,這三層天之下也是任意通過的。”
“令牌?什麼令牌?”
韋索一副無所不知的模樣,道:“這隻有到了五層天之上才能拿到的,二階高段的人通過考覈,獲得自由行走最下面三層天的資格。那一塊令牌便可以自由進出三層天,而不需要經過本層天的認可。”
白日心中一動,道:“那令牌上不會還刻了名字吧?”
“當然刻了,那代表了一種榮譽,獲得自由行走三層天資格的二階不到百位,這在數以千萬計的修真者之中,是無上的光榮啊!”
白日攤開手掌,愕然道:“難道真的是這個?”手掌上,現出那次凌天塞給他的三角形小牌,上面的確刻有凌天的名字。
韋索嘴巴張大至險些脫臼的地步,呆呆的道:“這個……這個,你怎麼來的?”
白日自己反倒一嚇,剛纔他只是想起了凌天曾跟他說過,如果要進九玄天就需要這個,但沒想到這個令牌居然來頭如此之大,失色道:“難道真的是這個?”
韋索默不作聲,拿過那小牌,在那盡頭牆壁處的洞眼上比劃了兩下,又將令牌翻了翻看看,倒吸一口氣,道:“沒想到凌天已經達到了二階六級的水準!這人還真是深藏不露!”說着,盯着白日道:“你跟凌天什麼關係?他居然把這個代表自身尊貴身分的令牌,都給你了!”
白日自己也陷入一片沉思之中,從連雲村起,凌天就對自己極爲照顧,而這次凌天居然能如此放心的將這麼關鍵的東西,隨手遞給自己,而沒有多加一句說明,光這份胸襟以及對自己的信任,就足以讓自己感動了。
只是不懂,他到底是爲了什麼?
此時聽到韋索追問,他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韋索知道他也是一片迷茫,也不再多問,揮了揮手中的令牌,笑道:“不管爲了什麼,這次真是拜你之福啊!”
白日抱着小遊,看着韋索將那令牌依次插入那淺淺的洞眼內,一陣軋軋的機關響動聲響起,面前的牆壁忽然消失,前面依舊是一條過道,只是卻已經進入九玄天。
韋索將令牌還給白日,道:“過了這裡,出去就知道會到什麼地方了。”
白日擔心的看着小遊,剛纔他們兩人折返抱小遊來,一路上小遊都毫無反應,不由道:“他會不會是入定了?”
韋索點頭道:“是有這個可能,但是這一家族的心法什麼,完全都是秘密,我們只有等待。”
兩人邊說邊走,這過道長得可怕,兩人終於不耐的開始飛掠,就算這樣的速度,也花了近一個小時,才總算到了出口。
這是一片雲海之中,而他們的過道出口孤零零的橫在中間,往上看不見天,往下也沒有陸地,白日正要問怎麼走,便見韋索已經跳了出去,忙抱着小遊也跟着跳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