撿了這五文錢,鄭凡這回學乖了,不買包子,改買饅頭。因爲包子一文錢一個,饅頭一文錢兩個,相對來說,一個饅頭帶來的飽腹感要比包子更好些。
吃了個饅頭,下午繼續乞討,比上午好了許多,一直到天黑,共得了十文錢,算上上午剩的四文,已經有了十四文錢,勉強購買些紙筆。
在路邊睡了一晚,第二天早早起來,便去買了紙筆和漿糊,花去十文。剩下四文錢,買了個破爛的小桌子,用來放紙張。撿了一塊破木板,在一張紙上寫着“賣字”,用漿糊粘上,便算開張了。
還別說,百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字寫得漂亮也能賺錢,因爲鄭凡那破木板上的字,一看便是好書法,前來買字的,替寫書信的也不少。
一個上午便掙了五十文,一天下來,共得了一百零三文錢。鄭凡拿着錢,置換了一身粗布麻衣,雖然簡陋些,但勝在整潔。
又買了些紙筆,連夜離開了錦州府,畢竟是非之地,不可久留。
一路靠賣字爲生,雖然辛苦些,但也能勉強度日。隆陽那樹妖,雖說是妖魔,但鄭凡覺得他說的一些話也有道理。自己不能這樣去江州,還是要先考取功名。
有了功名在身,再去尋找神仙復活阿綠妹子,成功的機率,和效率會更大一些。
那師爺雖然是妖魔的爪牙,但那知府大人清廉之名傳遍錦州,可能只是一時受小人蒙惑罷了。
主意打定,鄭凡朝南方直行十日,來到了‘青古縣’。
鄭凡來到一家小酒館,小二迎了上來問道:“客觀是打尖兒還是住店?”
鄭凡道:“來一壺酒,半斤牛肉。”
“好嘞,您稍等。”小二自去廚房取酒肉,鄭凡靠着窗子坐下,從懷中取出了那‘簪子’:“妹子,等我考取功名,尋到神仙,復活了你。那時我二人再相聚。”
不一會,酒肉都上來了。
“客官慢用,有吩咐隨時叫我。”
鄭凡問道:“小哥,這青古縣可有招教書先生的地方麼?”說罷,拿出五文錢遞給了那小二。
小二接過錢笑道:“有很多,據我所知,那韓府和趙府,都在招先生呢。”
“哦?”鄭凡挑了挑眉頭道:“我正想做個教書的先生,敢問小哥,這兩家,哪家的門風更好一些?”
小二嘿嘿笑道:“客官這話問的,韓趙兩家都是本縣的大商戶,門風都很好,不過,客官若想去做先生的話,我建議您去韓府。”
鄭凡點了點頭,心道:“小二也不可能說出得罪兩府的話,看來趙府定然不是一個好去處,我便聽那小二之言,去韓府。
“知道了,你且先下去吧。”
那小二笑道:“好嘞!”心中卻暗罵道:“你個摳門窮三輩的書生,五文錢就想打發了我?也忒小氣,嘿嘿,等你去了韓府,就知道厲害了!”
鄭凡吃罷了酒肉,着幾個行人,打聽了去路,便背上包裹,往那韓府走去。
行了半個時辰,來到韓府門前,卻是熱鬧的緊。有老的,有中年人,有少年人,排起了長隊。
鄭凡心中好奇,走到了一個老者身旁問道:“敢問老伯,此地爲何如此熱鬧?”
那老者撇了鄭凡一眼道:“你不是本地人吧,韓趙兩府五年一次的詩文大賽還有兩月就要開始了。兩府都在急着招教書先生。”
鄭凡不解道:“詩文大賽,和教書先生有什麼關聯麼?”
老者嘿了一聲笑道:“參賽的,有兩府的公子,還有兩府的教書先生們。贏者可以獲得兩個‘雲夢閣‘候補弟子的名額。據傳說,那雲夢閣裡面,有仙人!”
鄭凡聞聽仙人二字,好似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般,急道:“當真有仙人?”
那老者見狀呲笑一聲:“都說了是傳說,反正我是沒見過什麼仙人。”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鄭凡卻下定了決心,一定要當選上去韓府的教書先生。
鄭凡目測了一下,前方排隊的大概還有個二十來人。左右無事,同這老者聊了起來。
“老伯,那趙府門前,也是這許多人麼?”
那老者搖了搖頭道:“趙府的早已招滿人了。”
鄭凡又問道:“爲何只許這韓趙兩府出人參賽?獨行過路的先生或者讀書人就不可參賽麼?”
那老者道:“雖說窮文富武,但實際二者花費銀錢都很多。窮人家,如果你一心只去讀書,吃什麼,喝什麼,如何過活?想培養一個讀書人是非常不易的事情。
韓趙兩府是本縣最大的商戶,很有些權勢,然而參加那雲夢閣比試之時,只有兩個候選弟子名額,哪個不開眼的敢去與韓趙二府相爭?”
鄭凡又問道:“雲夢閣既然是招收弟子,肯定是想要文采出衆的人,如此這般,只侷限於韓趙兩府,豈不是阻塞賢路?”
老者聞言,笑了笑:“小兄弟,你還是太年輕啊。只許韓趙兩府參賽,是個不成文的規定,大家都心知肚明。那雲夢閣派來主持比賽的管事,想必也不知拿了兩府多少金銀哩,便也就默許了。
所以,有些文采的讀書人,都只能來韓趙二府博博運氣,看能不能被選爲先生。”
“原來如此,但贏了比賽,能成爲雲夢閣的弟子,就有機會能見到神仙,也是一件好事。”鄭凡眯了眯雙眼。
那老者聞聽此言,彷彿看傻子一般的看着鄭凡呵呵笑道:“小兄弟,讀書讀傻了吧,儘想些美事。兩府耗費人力金銀,難道只是爲我等鋪路的不成?”
“嗯?此話怎講?”鄭凡皺了皺眉。
“兩個候補弟子名額的意思是,這兩個名額,哪個府勝了比賽,便可以將兩個名額送給任何人,哪怕是一個傻子,得到了名額,也可以去成爲候補弟子,當然,如果真是傻子的話,估計也會被雲夢閣一腳踢出來的。”
鄭凡聽到這裡心涼了半截:“那參加這比賽,對於我而言,贏了又能怎樣呢?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