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的一聲,伴隨着悠長的聲響,楞伽鼎那再次釋放而出的古銅色毫光如同漣漪一般四散。可詭譎的是漣漪雖過,那光芒卻依舊在皚皚白霧之中飄蕩。雖然不能保持剛開始的形狀,可也未完全消散。
漣漪所過之處,純白色的霧都被披上了一層淡淡的古銅色,乍一看去頗爲神秘。然而餘韻聲猶存,那光芒卻是再也看不到盡頭。呼吸之間,這楞伽鼎上散發出的光芒不知道飄了多遠。
尤其是自從楞伽鼎散發出光芒之後,那率先被侵染的劍光奔襲速度驟減,直到光芒遠去之後,兩條劍光才碰撞在一起。
‘砰’的一聲,兩兩相擊,洪鐘大呂般的聲響在虛空中傳遞。可這種聲音剛剛響起,便被楞伽鼎突然響起的聲響掩蓋下去。
“天申道人的劍氣!”磐槊盯着羅雲冷笑不斷,他看着羅雲身邊的煞神劍,眯着眼睛說道:“今日我倒要看看你還有多少凌天劍氣可以實用。”說話之間,他眉毛一挑,手印翻轉之間,那斬神戈嗡鳴聲大作,再次發出一聲刺耳的厲嘯,驟然撒出了數千道劍光。
‘嗖’的一聲厲嘯,楞伽鼎忽然旋轉起來。鼎口那升騰的火焰驟然間釋放,瞬間便將楞伽鼎包裹其中,而後在楞伽鼎轉動之間形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而後隨着楞伽鼎的旋轉,緩緩盛開,形成了一枚巨大的蓮花。
蓮花盛開的剎那,恐怖的吸力從楞伽鼎上傳來。羅雲只覺得楞伽鼎上轟然傳來一股巨力,隨即便來到了楞伽鼎的鼎口上方。他還未曾來得及做出反應,便在那恐怖的威壓之下,硬生生的做出了盤膝而坐的姿勢。
‘騰’的一聲,鼎口內再次噴出一團火焰。
紫霞氳焱在碰觸到羅雲的瞬間將其包裹,而後又在彈指間形成了一枚蓮花。而羅雲卻驚詫的發現,他丹田之內,那盤坐在火焰蓮花內的元嬰也飄起寸許。
‘嗚嗚’聲不斷,楞伽鼎在轉瞬間造成的巨大吸扯之力在將周圍的皚皚白霧吸扯過來的時候也將磐槊揮戈發出的劍光拽了過來。
劍光雖然被拖拽,可是速度卻沒有絲毫減緩。它們在磐槊的控制下再次鼓力下劈,而後重重的砸在了羅雲的身上。層層疊疊的紅光在頃刻間甚至覆蓋了楞伽鼎所散發出的古銅色光芒。
一時間,光芒大作,可是卻沒有丁點兒的聲響傳來。磐槊掛滿了獰笑的臉也漸漸被疑惑之色取代。他死死的盯着光芒之處,不想放過任何一處變化。
好在這種變故來的快,去的也快。
轉瞬之間,楞伽鼎驟然變得如同漩渦一般,兩者想撞產生的紅光緩緩消散,頃刻間那紅光便沒有了蹤跡。
睜着雙眸的羅雲仍舊盤膝坐在蓮花之上,眼中沒有任何神采,手中捏動的印訣也如之前。
然而楞伽鼎上散發出的恐怖吸力卻未有絲毫減弱,而且有遞增之勢。伴隨着如此強大的吸力,那紋絲不動的白霧終於變得鬆動起來,開始朝楞伽鼎涌來。
那碩大的鼎口在頃刻間變成了無底洞,白霧進入之後不曾飄出絲毫。
盤
坐在上方的羅雲雖然神態自若,可是卻暗地裡與傲蒼風聯繫。怎奈無論他如何呼喚,都沒有得到絲毫迴應。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時候,空氣中忽然傳來爽朗的笑聲:“羅雲吾徒,你得到如此異寶,爲何不給予師尊一觀?”
羅雲的眉毛猛地跳了一下,不過卻隨即又恢復了正常。而站在他正前方的磐槊卻是揮手間變回了震軍天候的模樣,他朗聲說道:“天申道友,你這位徒兒可是得了一件了不得的異寶,竟然能無視本宗的攻勢。”
羅雲聽聞也不着急,而是費力的要從蓮瓣之中站起。怎奈楞伽鼎現在根本不受控制,無論羅雲如何動用真元攻擊蓮瓣,那蓮花都紋絲不動。它所釋放出的溫潤光澤牢牢的將羅雲包裹,不曾泛起點滴漣漪。
羅雲掙扎許久,這才垂頭喪氣的說道:“師尊,這件異寶現在不受控制,徒兒卻是不能向師尊行禮了,還望師尊恕罪。”話是如此,可羅雲還是向天申道人行了一禮,以示敬意。
天申道人駐足而立,眯着眼睛抓着鬍鬚,淡淡的笑了起來。充滿殺意的眸子裡也被慈祥之色覆蓋,大聲說道:“念在吾徒心意仍在,爲師便不計較了。不過,此物你是從何處所得?”說話之間,天申道人的目光一直在楞伽鼎上巡視。就連與他一同前來,沉吟不語的吞煞鬼王也眯着眼睛打量着楞伽鼎。
然而楞伽鼎卻沒有絲毫變化,仍舊自顧自的吞噬這皚皚白霧。隨着它所釋放出的吸扯之力越來越大,周圍的白霧也變成了一道巨大的龍捲風,瘋狂的朝着楞伽鼎衝去。
吞煞鬼王嘖嘖稱奇,連聲怪笑,說道:“希望天候不是危言聳聽。我吞煞卻是要試探一番。”說話之間,吞煞鬼王翻手便將吞天魔窟釋放而出。
隨後這吞天魔窟在他的操控之下,驟然由一化三,呈三足鼎立之勢將羅雲包裹。而後噴出了黑色的陰氣、陰火。
然而楞伽鼎卻是更爲興奮,那轉動的速度再次提升,竟然開始吞噬陰火與陰氣。眨眼之間,那嗚嗚怪嘯的吞天魔窟竟然跟不上楞伽的吸收速度。而楞伽鼎卻是越轉越快,硬生生的將吞天魔窟拽了過來,大有將其吞噬之勢。
剛剛還志在必得的吞煞鬼王臉上已然佈滿了驚恐之色,他連連捏動印訣,試圖將吞天魔窟收回。怎奈無論他如何使用法訣,那吞天魔窟都不曾飛回。
驀然間,吞煞鬼王沉喝一聲,張口噴出一柄翠綠色的飛劍。
緊接着,當真元噴在其上之後,那翠綠色的飛劍光芒大作。吞煞鬼王的臉上露出了些許陰狠之色,他猛地將飛劍抓了過來,隨即便捅進了心口。
黑色的血液激射之間組成了一個個詭譎無比的字符,又在吞煞鬼王喃喃有聲中轟然炸開。當這些字符盡數消散之後,那吞天魔窟轟然發出一聲嗡鳴,變作一道流光鑽進了他的體內。
當吞煞鬼王再次將吞天魔窟釋放而出的時候,那白皙好似盡金屬一般的腦殼上出現了細密的裂痕,就連顏色也變得灰暗無比。乍一看去卻是再也沒有仙器特有的氣息,就好似尋常法寶一般。
吞煞鬼王那張皮包骨頭一般的臉上露出了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他死死的盯着楞伽鼎,怪笑起來,說道:“果然是一件異寶,不過卻與我百鬼宗頗有淵源,老鬼卻是笑納了。”說話之間,他的丹田之內轟然間射出了兩枚血紅色的珠子。這珠子剛剛出現,周圍的皚皚白霧便蒙上了一層血紅之色,充滿腥味兒卻又異常新鮮的血液從中激射,在虛空之中化作一面惡鬼虛影朝着楞伽鼎撲去。
“百鬼血煉之法!”天申道人臉色一暗,揮手間飛劍射出數道劍光,沉聲說道:“百鬼道有,這羅雲卻是我宗之徒,你這樣未免越俎代庖了。”他說話之間,那激射而出的劍光轟然破碎,驟然間便將百鬼虛影蕩成了粉碎。
然而伴隨着吞煞鬼王的大袖飛舞,這惡鬼虛影再次凝實,朝着楞伽鼎撲了過去。
楞伽鼎卻好似葷腥不忌,毫不客氣的將這血霧也吞噬其中。
楞伽鼎的變化徹底的打消了三人爭奪法寶的想法,他們三人也都將目光落在了楞伽鼎之上,開始關注起被楞伽鼎吞噬的白霧。只是,這白霧還沒有轉化爲傲蒼風所言的液態靈氣,只能算作尋常之物罷了,哪裡又有奇妙可言?
最終,一時三刻之後,當這‘地源洞’中最後的一絲白霧被楞伽鼎吸收之後,它那瘋狂的轉動纔出現了減緩,然而卻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再觀這地緣洞,卻不過是一處佔地僅僅十餘丈開外的狹小洞穴罷了,哪裡還有之前的寬廣神秘。
而羅雲這時纔看清,這處狀若正方形的空間中到處都有雷紋圖案。只不過此時這雷紋圖案也變得暗淡無光,沒有絲毫光彩。
楞伽鼎之上的毫光收回,露出了古銅色的鼎身,不受控制的旋轉,就好似進入了蟄伏期。
羅雲即使心中萬千想法,但還是那副神態自若的模樣,他直勾勾的看着眼前的震軍天候,勾着嘴角笑了起來,說道:“師尊,此物乃是徒兒在那頂層客廳之中的花盆內所得,他有何妙用徒兒也有所不知。只是不甚將鮮血滴灑其中,它便化作一道流光鑽入體內,而後便再也沒有動靜,直到震軍天候對徒兒暗下殺手,這鼎狀法寶才隨即竄出,而後便化作了這副模樣。”
“頂層客廳?可否是那盛放屏風之處?”天申上人的臉上露出了疑惑之色,他死死的盯着羅雲,尋找着他臉上可能表現出的破綻。
然而仍舊是那副神態自若的模樣,點頭說道:“正是如此。”說話之間,他揮手便將諾大的屏風釋放而出,說道:“師尊所言可是此物?”
天申上人與吞煞鬼王的臉上露出了震驚之色,他們怎麼都沒有想到自己費盡全力都沒有打破的防禦竟然被羅雲打破,還被他得到如此異寶。
天申上人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笑容,他緩緩朝着羅雲走去,笑道:“吾的好徒兒,既然得到此寶還不雙手奉上?”說話之間,他那握着的拳頭驟然鬆開。
無聲無息之間,一直盤旋在羅雲身邊的煞神劍驟然爆裂,藏於其中的凌天劍氣裹挾着煞神劍內的庚金之力,閃電般的刺向了羅雲的心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