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少傑自離開蕘京以來第一次睡得十分滿足的一覺。清晨的陽光的透過窗戶映照在少傑的笑臉上,後者渾然不覺,依舊甜甜的睡着,甚至還伸出舌頭在嘴脣上添了一下,顯然是在做着美夢。
身邊兩側的佳人早已醒來,各自抱着少傑的一條手臂靜靜的看着他,目光迷離,愛戀流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少傑還不見有醒來的跡象,調皮的可可當下右手握着自己的長髮,在少傑的鼻間來回摩擦,一旁的衛箏見狀不由啞然失笑。
“嗯……”感覺到鼻間的瘙癢,少傑不由發出了一聲呻吟,然後偏過頭,想要逃避這陣陣的瘙癢。
可可秀髮緊緊跟隨,突然,睡夢中的少傑狠狠的打了個噴嚏,而後慢慢睜眼。
目光所及,是可可握着長髮的右手,甚至還沒有來得及從少傑的鼻間撤走。
“哥哥,你醒了……”可可放下手中的長髮,雀躍的喊了一句,那神情似乎根本不是她將少傑弄醒的一般。
“撲哧……”另一旁的衛箏見可可這般可愛的模樣,不由嬌笑出口。
“好啊,竟敢吵醒你哥哥,看我不罰你。”心情不錯的少傑少有的和可可打起了哈哈,伸手向可可的腋下探去。
“咯咯……”可可不住的扭動誘人的小身體,卻是阻擋不了少傑作怪的大手,不由陣陣嬌笑,甚至連眼角的溼潤了。
“姐……姐姐,你幫幫我啊,哥……哥哥討厭死了……”掙脫不過少傑的可可朝着衛箏喊道,搬起了救兵。
果然,女女同心,衛箏伸手放在了少傑的腋下,撓起了癢癢。
“好好,我投降。”少傑連忙轉身,朝着衛箏的嫩臉上狠狠的啃了一口,然後說道。
“刷”衛箏猛地收回了放在少傑腋下的手,捂住了自己嬌羞的紅臉,卻沒有看見少傑奸計得逞的陰笑。
一番鬧騰,當三人起牀下來後,已經是將近十點鐘了。
下樓,客廳空蕩蕩的,只有桌子上放了一些清淡的早飯,碗中還冒着絲絲熱氣。
看着正宗的蕘京豆漿油條,少傑食慾大增,連忙拉着兩女坐下猛吃了起來。
“砰砰砰……”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剛塞進嘴裡大半根油條的少傑狐疑的擡頭看向兩女,兩女卻被少傑這番搞怪的表情惹得哈哈大笑。
三口兩口將油條嚥下肚,不等少傑起身,外面便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我擦,少傑你小子起牀了麼,丫趕緊的給老子開門!”
看了眼少傑,衛箏乖巧的起身朝門邊走去。少傑不理,繼續吃喝。
“我說你小子,丫太不厚道了,自己在這吃喝,也不想想……”臨風的話戛然而止,少傑擡頭,卻看見臨近的他呆呆的看着可可,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音。
“哎,你該回神了。”吃完前面的油條,少傑伸手拿過桌子上的餐巾擦了擦手,沒好氣的衝臨風喊道。
“呃……”臨風嚥了口唾沫,臉色古怪的看了看少傑,指着可可道:“你,你從哪拐來這麼美的小女孩?”
“嘭……”少傑來到臨風跟前在他頭上來了個暴慄,口中厲聲道:“滾你丫的,誰說我拐的。”
“哥哥,這個哥哥好奇怪哦。”可可眨着大眼,刺激着臨風脆弱的小心臟。
“呃……”打了個激靈,臨風勉強的將目光從可可身上拿開,放在了少傑的身上。
“你們準備好了沒?”
“嗯。”少傑聞聲點了點頭,臉上沒了嬉笑的神色。
“什麼準備好沒?”可可與衛箏同時開口道。
“好了,你們到時候就知道了。”臨風擡頭看了眼少傑,故作神秘的說道。
少傑與臨風走在前面,出了別墅,身後則是衛箏拉着可可。
“車上準備好了花。”臨風低聲說道,少傑聽後點了點頭。
坐上臨風開來的車子,幾人出了別墅區。
臨風熟練的控着車子在蕘京市的街道上穿梭,不多久便駛出了市區,朝着郊外駛去。
“臨風,你這是去哪?”後座上的衛箏看着窗外的風景,疑惑的問道。
“就快到了。”回答她的是少傑平淡的聲音。
的確是快到了,車子駛離大路,上了一條小道,朝着一座山峰爬去。不多久,車子便停了下來。
下車來到後面,拉開後車門,等衛箏和可可下來之後,臨風來到後備箱處打開它,從中拿出幾束菊花。
少傑早已被眼前的幾個大字所吸引,就連衛箏什麼時候來到他身後都不知道。
“鳳凰山公墓”
“哥哥,我們……是不是來看爸爸。”身後,傳來了衛箏惶恐的聲音。
無言的點了點頭,少傑輕抱着衛箏,拍了拍她的後背,在她的秀臉上輕輕一吻,接過臨風遞過來的菊花,拉着衛箏走進了公墓。
在臨風的指引下,幾人很快來到了衛偉的墳墓前。臨風和可可將手中的菊花束放在墳前,便識趣的走到一旁,只留二人在墳前。
“爸爸……”少傑強忍眼淚,無聲的跪在了墳前。
衛箏同樣隨着少傑跪在了墳前,痛哭出聲。
“爸,我來看你了,我,少傑來看你了。”少傑擡頭看着墓碑上的照片,上面的衛偉,正微笑着俯視天下。
淚水順着臉頰滑落在地,少傑看着照片,煞那間有些失神。
“爸,孩兒不孝,連您下葬都不在身邊……”
旁邊,衛箏早已經哭得成了一個淚人。年紀不足十七的她,承受着與少傑截然不同的悲傷與心悸。
“爸,您放心,早晚有一天,偷笑的人,會付出他想象不到的代價!……”越來越多的淚水低落,將地面打溼。
靜靜的跪在墳前,靜靜的看着墓碑上那和藹的微笑,少傑沉醉其中,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少傑,我們該回去了。”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少傑回頭望去,卻是臨風站在了身後。
看了看旁邊的衛箏,將她怔怔的望着自己,當下低頭朝墓碑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站起身來。
身軀微微晃動,長時間的跪倒,讓少傑腿部血液循環受阻,身後的臨風忙上前一步扶着少傑,避免了他的摔倒。
攙扶着衛箏起身,少傑與她相偎相依,朝着來時的方向走去。身後,可可面色陰冷的看了看墳墓,又擡頭看了看遙遠的西方。
回到車上,少傑這才發現已經過了中午,當下啞然一笑。
“箏箏,這段時間你看過媽媽嗎?”
“我昨天去過了。”箏箏疲憊的說道。
“臨風,醫院。”說完這句話,少傑便閉上眼睛靠在了後背上。
臨風點頭,發動車子朝市內駛去。
“少傑,有些事情我想和你說。”路上,開着車的臨風看了看一旁閉着眼的少傑,臉色複雜。
“唔……”閉着眼的少傑迷糊的應了一聲,渾然不在意。
“哎……”臨風發出了一聲微弱的嘆息聲,卻不在說話。
車子開到了蕘京市第一人民醫院,下來車,少傑獨自一人朝着院內走去。
疲憊的衛箏在車內睡着了,少傑不忍心將她吵醒,在拒絕了臨風的好意後,少傑撫了撫可可的秀髮,是以獨自下車。
輕車熟路的來到了魏喬鳳的病房,少傑在門口躊躇了一會,毅然推開了病房門。
進入眼簾的,依舊是魏喬鳳那呆滯的目光。少傑鼻子一酸,眼淚再次決堤。
“媽……”顫抖着喊了一句,少傑期望對方能夠有所反應。
事實是殘酷的,對方一動不動,仍舊呆滯的看着門口的方向。
來到病牀邊,少傑身後拉過魏喬鳳的雙手,貼在自己臉上,不住的廝磨。
“媽,你看看我,我是少傑,我來了,我來看您了……”少傑抽噎着說道,對方卻毫無反應。
“媽,您自己一個人在這裡寂寞嗎?……”少傑仍舊是輕聲說道,他從一本書中得知,如果經常在病人面前說話的話,有極小的可能與病人產生共鳴,從而使病人清醒過來。
“媽,我今天下午就要走了,不過我還會回來,等我回來的時候,我一定會想辦法將您治好。你知道嗎,小妹經常想您,昨天晚上,她還在夢中說您呢……”
“媽,您知道嗎,我昨天才從蜃海回來。我遇上婷婷了,就是以前住在我們隔壁的那家的女兒,她……”少傑絮絮叨叨的講着,將他在蜃海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講了出來,希望能讓魏喬鳳恢復過來。
“啪嗒……”開門聲響起,少傑並不知道,仍舊是講着自己曾經的經歷。
“媽媽……”輕微,憔悴的聲音在少傑耳邊響起,少傑回頭望去,卻看見了慢步走來的衛箏。
衛箏對着少傑一笑,來到牀邊坐下,將魏喬鳳抱在懷中,呢喃道:“媽媽,哥哥來看我們呢……”
……………………
從病房中走出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回到車內,臨風這廝早已是餓得眼冒金星。
開車回到衛家別墅,期間少傑接了一個電話,是蒼狼打來的,告訴他前往拉薩的飛機票已經定好了,是晚上七點的。
衛家別墅的客廳內,少傑和臨風倚靠在沙發上,靜靜的等待在廚房擺弄的兩個女孩。
對於衛箏的廚藝,少傑還是比較滿意的。可可這妞不知道發什麼神經,非吵吵着要幫衛箏做飯,少傑無奈,只得任由她去。
“少傑,你這次走了,什麼時候回來?”臨風閉着眼,憨聲問道。
“不知道。”少傑搖頭,這是實話。
“那你不準備上學嗎?”臨風睜開眼,眉頭微皺的說道。
“等我回來的時候,回去的。”少傑擺了擺手,示意不想在這個話題上多說。
“我現在都大一了,你呢,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你有沒有想過,菲菲該怎麼辦?還有,陶靜她……”
“你遇見她們的話,告訴她們不要再等我了,我配不上她們。”少傑驟然出聲打斷臨風的話,眉頭緊皺。
臨風啞然,睜開眼呆呆的看着少傑,一眨不眨。
“少傑,你變了。”良久,臨風苦澀的說道。
少傑微微一顫,卻是沒有反駁。他承認自己變了,經歷得多了,人都會改變。
衛箏與可可託着盤子走來,見兩人見的氣氛異常,聰明如斯的她們並沒有說什麼。
一頓飯在幾人各思心思的情形下吃完。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六點多,天已經昏黑了下來。
“我該走了。”少傑將可可樓在懷中,撫摸着她的秀髮,擡頭對身前的衛箏與臨風說道。
衛箏身軀微微一顫,卻開口道:“嗯……”
“我送你。”臨風從沙發上跳起,朝屋外的車子中走去。
“我去看臨風哥哥怎麼發動車子。”可可掙脫少傑的懷抱,頗爲‘認真’的說着,然後對衛箏甜甜一笑,走了出去。
屋內只剩這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兄妹,氣氛一時間靜了下來。
“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知道嗎?”少傑看着衛箏,心頭微酸。
“嗯……”衛箏再次點頭。
“多去看看爸爸,陪陪媽媽。”
“嗯……”
“那我走了,你不用送我了。”
“……”
“哥哥……!”
少傑邁步的腳步戛然而止,回頭一望。
衛箏猛地朝少傑撲去,狠狠的撞進了他的懷中。
少傑撫着她的秀髮,心中盡是不捨。
“哥哥……”衛箏擡起頭,眼色迷離的喊道。
少傑擡頭,剛待迴應,不料衛箏卻狠狠的朝着他的嘴脣吻去。
少傑剎那間呆立,癡呆的看着貼在眼前的衛箏。
脣分,衛箏滿臉通紅的看着少傑,迷離道:“哥哥,箏箏不想你走,箏箏喜歡你……”說玩,紅脣再次貼上。
少傑腦中轟的一聲,如同有什麼爆裂開一般。
兩人並不是第一次接吻,但少傑的心跳卻越來越快。
女孩的香舌極力想要突破男孩的牙關,不料對方卻牙關緊閉,這讓女孩心中焦急,甚至流出了憤恨的眼淚。
睜着驚恐大眼的少傑感覺嘴脣鹹鹹的,這才發現不知何時衛箏已是淚流滿面。心中微微一痛,少傑不在堅持,鬆動牙關。
瞬間,一條香滑小舌鑽進口腔,挑逗着少傑的脣舌。
彼此的呼吸聲驟然變粗,兩人沉浸在這無邊的快感之中……
良久,脣分,少傑微低着頭,不敢直視衛箏的目光。
“哥哥,箏箏會一直等着你……”耳邊,響起了女孩堅定的聲音。
少傑搖頭苦笑,這,本是他想逃避的一幕。從開始,他都只是當衛箏是妹妹,都後者,顯然沒有將他單純的當作哥哥。
少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這間屋子的,當他坐在奔馳的汽車上後,這才發現,方纔與衛箏熱吻的那一幕,就似夢中發生的一樣。
趕到機場,已經是將近七點鐘。下車進入候機大廳,此刻正好是他們的這個班次檢票。
檢票口,天龍僧人靜靜的站着,他的身邊,是臉色蒼白絕美的蒼狼。
告別臨風,少傑朝着天龍僧人走去,抱起可可,走過檢票口,少傑衝着蒼狼微微一笑,毅然登機。
西藏,我的未來,I’m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