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亮走後。管鄉長辦公室。
“管哥!那裡不舒服!”滿臉橫肉的光頭問在地上坐着的管文。他沒有動手扶人,經常打人的人都知道,在不瞭解傷情的情況下,儘量先不要動傷者,如果攙扶的部位不對,更有可能加重傷勢。
其他幾個傢伙都圍在管鄉長的身邊,目光中充滿了關切。
他們並不是真正的警察身份,類似於聯防隊員的性質,也搞不懂他們是屬於鄉政府直接管轄還是屬於派出所管轄。
“要不要先報警!”脖子上戴一根粗大銀項鍊的傢伙小聲說。
其他幾個同夥都看白癡一樣的盯了他一眼,項鍊‘羞澀’的低下了頭。
他們都沒有誰收拾地上的狼藉,如果管鄉長要決定報警,現場就是證據,他們就是證人,要是把羅亮弄進了派出所,羅亮差不多這輩子就交代了,不殘廢也脫三層皮,管文的兄弟可是區派出所的老大。
至於要不要報警,公了還是私了,這個只有管老哥哥自己能拿主意,自從盤古開天闢地以來,我們的管鄉長第一次被人打了,而且還是在辦公室裡,本來,管文哥哥是打算利用‘正當防衛’揍小羅瘋子一頓的,誰都看出來小羅瘋子沒有一點的拳術基礎,出手的身法步法拳法眼法全部不對,毛手毛腳,而且當時還嚇得閉上了眼睛,要不是管文的動作在中途突然變慢,倒地爲贏的肯定是小羅瘋子。
“我日*他*媽,扶老子起來!”管文閉着的眼睛睜開,保持緩慢的語速說。
光頭項鍊紋身等幾個人心裡一鬆,管文說攙扶他起來,就是有傷也不嚴重。
“管哥,受傷沒!”一個花短褲獻媚的說,眼角的魚尾紋都是笑意。
他們不叫管文鄉長,叫哥,關係可見不是一般。有江湖的味道在裡面。
“沒有什麼傷,幸好老*子以前練過!擡張凳子過來!”
光頭立刻拿過來一張沒有損壞的凳子。
管文坐下,罵道:“我*操*你*媽,你們就這樣看着唆,收拾東西啥,要老*子動手唆?恩——?”
原來管文沒有打算報警,估計他丟不起這個人。
看來人到了一定的高度,面子比裡子重要。
光頭項鍊紋身花短褲四個人趕緊屁顛屁顛的收拾東西。
“通知小陳,換一套新的辦公桌,舊的你們看誰要,給我拿走!地上掃乾淨嘛,老子的茶杯呢,撿起來把水倒起!”
一陣忙碌,辦公室裡又整潔一新。
“那小子明顯不懂拳,速度太慢,擊打的力量到了身上,就變成了推力,加上老子原來練過,還好沒有受什麼傷。不過那小子邪門得很,力氣明明很小,拍個桌子手腕都被反震受傷,腫了,可轉眼力氣又大得驚人,有點象段譽的六脈神劍,時靈時不靈,幸好他不會使用這神力,要是會用,一拳過來,老子身體不被推動後退,力量全透進我身體,老子不但骨頭要斷幾根,內傷是肯定跑不了的!”
力量再大,借勢一退,大半的力量都被化解了,何況這推力還是羅亮自己發出來的。他本來就不懂拳術,更不明白‘脆’勁和‘推’勁‘的使用,力氣再大,速度不夠,推着人家走,人家也不會受什麼傷。
“從小到大,沒有聽說老羅家的龜兒子有什麼神力?”光頭說。
“是啊,這小子我看着長大的,讀初中經常從我家門前過,沒有聽說這傢伙有什麼力氣,在學校,他都是被別人欺負的份啊!”項鍊說。
“看他的出手,也不是跟人學過的樣子!完全就是生手,菜鳥!”紋身說。他的右胳膊上紋着一條青龍,張牙舞爪的,有點藝術感覺。
“這事情的確邪門,老子的拳頭在中途突然被什麼東西纏住,就好象在深水裡使不出力氣的感覺!”管文慢慢的說。
“是啊,我都看見了,心裡奇怪呢!”花短褲說。他的臉形很特別,就是不笑,看起來也象在笑,他有個外號,就叫‘笑死人’。
笑死人去參加親戚老人的葬禮,大家都悲傷,就他一人從早到晚都在‘笑’,於是他就得了這麼個外號——‘笑死人’。
“好了,現在老子要收拾羅瘋子,這事情就交給你們四個人去辦,你們有什麼高見!“管鄉長說。他說話依舊慢騰騰的害死人,有心臟病的建議千萬別跟他來往。
“我們高見倒沒有,低見倒有一個!”光頭說。
“說來聽聽!”
“打聽一下羅瘋子跟誰過不去,我們去虛個信,不就有好戲看了!”光頭說。
“在關鍵的時候,我們還可以幫他一把,出了任何事情都跟我們無關,羅瘋子想找人報復也找不着我們!”項鍊說。
“恩,好主意!”管文說,“笑死人,你去給王昆和潘文仲說一聲,就說羅鎮海的兒子羅瘋子想承包談社的魚塘,現在在上訪了,告訴他們收拾他,後面有你們在支持,告訴他,打官司都不怕,派出所裡有人。”
“懂得起!潘文仲那個爛雜皮,我都不敢惹,他羅胖娃敢去老虎嘴裡拔牙齒,雜個死的都不曉得!”
“莫先冒皮皮,滾出去辦事!”光頭罵道。
“老*子曉得,要你龜兒多嘴!”笑死人罵光頭。
他當場就掏出手機,說道:“現在是科技時代,要玩這個,纔有層次,那個還在甩火腿去辦事情嘛!”
他撥出電話號碼,接通潘文仲的電話,還沒開口,電話裡就傳來稀哩嘩啦的麻將聲,一個聲音猛的從手機裡傳出來,聲音很大,震得笑死人耳朵發聾:“瓜皮,打電話啥子事,快點說,老子正在上班賺錢,忙得很!”
“忙你媽的火剷剷,你娃這回遭了,有人投訴你娃用不正當手段承包社裡的魚塘,管鄉長已經受理了,準備來理麻你娃,你和你女婿王昆都小心點哦。”
“你豁老子,哪個敢在這個地塌塌找老子麻煩!——二筒,碰起!”
“打*你*媽*個*批*麻將,我說的是真的!”
“是哪個嘛,不想在這塌塌混了唆!”
“老羅頭剛回來沒幾天的寶貝兒子——小羅瘋子!兄弟我給你先打了預防針的哈,至於管鄉長這邊,我曉得跟你軋起,這邊有什麼消息,我曉得通知你,但你那邊要——”
話沒說完,卡,電話被潘文仲掛斷了。
“我*日*他*媽,老子話還沒說完,他龜兒子敢掛老子的電話!”笑死人生氣的說,臉上還是一副笑的模樣。
“這雜皮越來越囂張哦,連我們都不放在眼裡了!”光頭皺眉說,眼睛看着管鄉長。
“要不要修理他!”項鍊早就看潘文仲不順眼。
“修理你媽*媽*個*毛!”管文說。
項鍊這瓜腦殼,現在到底要幹誰都不曉得。
事情一開始就不順利,管文不是一般的鬱悶。
幾個人正爲沒有‘高見’發愁,管文的辦公室的座機響了,管文接過電話,一個聲音說:“管哥哥,我想死你了,今天啥時候有空,出來喝兩杯小酒!”
“沒空!”管文義正詞嚴,斷然拒絕。他啪的掛斷了電話。
管文回頭,面露微笑,對光頭他們說道:“是潘文仲打的電話!”
惡魚兒冒泡泡了!
他只給管老大打電話,對通風報信的笑死人甩都不甩,根本不放在眼裡,就好比歪婆娘坐飛機——歪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