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盛新撇撇嘴,沒有再說出來什麼。
慕容盛威則是詢問出聲:“母后,慕容奕尋他多年臥牀養病,真的會對兒臣有威脅嗎?母后爲何這般在意他?”
“哼,還不是他母妃那賤人,當年可是最得你父皇的寵愛。他若不死,我這顆心就一直放不下。”文皇后冷哼了一聲,即便是雪貴妃早已故去,她仍是咽不下這口氣。她清清楚楚的記得,大婚之夜她是如何獨守空房,而她的夫君,卻陪在那個女人的身邊,這種羞辱,她永遠都不會忘記。“不過,現在文香婷是他的枕邊人,他一切盡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們也無需太擔憂了。”不出慕容晏所料,文皇后這才真正對弈尋放下了心。
此時,弈尋已經和文香婷出了宮門,二人一如之前來時上了馬車,弈尋想了想,掀開馬車簾子對外面的守心喚了聲:“上來。”
“呃?”守心有些不明白。
“上來。”弈尋又重複了一次,對待別人可是沒有這麼好的耐心。
於是守心依言上了馬車,馬車之中,她見弈尋和文香婷二人各坐一邊,氣氛有些詭異,想了想,坐在了弈尋的身邊。畢竟他此刻穿着侍衛服帶着面具,他人都以爲她是個男子,若是坐文香婷身邊也太唐突了十三皇妃。
文香婷似乎對守心坐入馬車有些不滿,偷偷瞟了弈尋好幾眼,但弈尋一眼都沒有看她,只當她不存在。此刻,馬車之中兩位主子,一位侍衛,都沉默的各自坐在那裡,氣氛尤爲詭異。
終於,文香婷沉不住氣了,細聲細氣的問弈尋:“十三爺,您身子可舒坦些了?”
“嗯!”弈尋用鼻子輕輕嗯了一聲,眼皮子都沒擡。這讓文香婷頗有些下不來臺,不過,在文家的時候她早已經習慣了去討好嫡母和嫡姐,對於弈尋這般,並不太在意。
過了幾分鐘,又問:“十三爺都喜歡些什麼?告訴臣妾,臣妾也好知曉您的忌諱,好生伺候着。”說着,面色又是一紅,頭微微垂下。
弈尋這次沒開口,似乎沒有聽到,又似乎閉着眼睛睡着了。
文香婷咬了咬脣,看向弈尋的目光充滿了委屈。
但是,她做這副樣子沒有絲毫作用,因爲弈尋依舊沒擡眼皮子,更不看她一眼。
倒是守心坐在對面看的一清二楚,她尷尬得恨不能現在就跳下馬車。
文香婷討了沒趣,又看向守心,輕聲詢問問:“你真的是怕嚇着人才戴的面具嗎?”
守心面具後翻了個白眼,刻意壓低了嗓音,聽起來難辨雄雌。“是的,十三皇妃,樹下長得很難看。”
“啊?有那麼難看嗎?十三爺會留下你這種人做貼身侍衛?”文香婷覺得很奇怪,她並不是沒有心計之人,卻還是問出了口,這足以說明她不把守心當回事兒,對她說什麼話都不覺得冒犯。
“咳,這你就要自己問十三爺了。”守心原本就對文香婷沒有好感,現在更是討厭她了。
一旁正在假寐的弈尋忽然睜開眼睛,滿目的怒意,他瞪向文香婷,聲音頗冷:“本殿的人,還輪不到你說三道四。”
文香婷真的覺得弈尋已經睡着了,纔敢這樣大膽的說話,何況她是壓低了聲音,沒想到弈尋竟然會這麼大的反映。她雙眸含霧,委屈得不能自已。“臣妾……臣妾沒有說三道四,不過是好奇罷了!”
“本殿的人,你也無需好奇,好好的做好你的十三皇妃,否則……哼!”弈尋冰冷的氣息蔓延了整個馬車廂,文香婷心裡一哆嗦,眼淚就流了下來。她不明白,昨夜和她纏綿的男子,現在爲何變得這般可怕了?簡直和昨夜不像是一個人。不得不說,文香婷的直覺對了,只是她說什麼也不會想到,面前的弈尋和昨夜真的不是一個人。
“是,臣妾知道了。”文香婷明白自己現在的處境,她無非是依附弈尋在活着。她如今尊貴的地位和榮華富貴,都和麪前這個男人脫不開關係。朝中局勢她不懂,她雖然知道文皇后要她監視弈尋,但不明白弈尋有可能隨時小命不保,她覺得,自己這地位和榮華富貴是這一輩子的。所以她小心的討好弈尋,只爲了自己這個位置能坐的穩穩的。
馬車終於在十三皇子府門口停了下來,三人均是鬆了一口氣,這氣氛也太怪異了。
守心首先跳下馬車,緊接着是弈尋,她的婢女拿着馬凳小心的伺候她下車,等她落地,弈尋和守心早已經不見了人影。
弈尋直接回了尋苑,理都沒理文香婷。
守心跟在他的身後,欲言又止。
“有什麼就說。”弈尋聲音雖然還有些生硬,卻是比剛剛對文香婷說話溫柔許多。
“主子,我只是覺得,您這樣對十三皇妃有些太過分了。”
“我過分?我這麼對她都算是好的了。”弈尋沒有責怪守心爲文香婷說話,卻是不屑文香婷的。
“我其實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覺得,主子你這樣對十三皇妃,是會把她推得越來越往文皇后身邊去,那樣對您不利。”守心纔沒那麼偉大,去爲文香婷說話,何況,她本身也不喜歡文香婷。看到文香婷和弈尋說話,她心底就不舒服。
弈尋聞言微微一笑,守心爲他考慮,他自然開心。“即便我不如此,她也是文家的人。”
“那可不一定,文香婷對主子十分愛慕,陷入愛情中的女人都是盲目的,發瘋的,她會爲愛付出一切,自然就會站在主子身邊,爲主子所用了。”此刻的守心,是一心一意的爲弈尋着想。弈尋沒有生母庇佑,皇上表面上又不能對他太好,他想要生存下去,就要付出很多代價。而若日後其他皇子坐上皇位,更是不會留下他的命。所以守心很清楚,以後只有弈尋坐上那個位置纔可以,否則他們這些暗衛,也不過都是陪葬的命。
“愛情中的女人都是盲目的?發瘋的?”弈尋重複着這句話,似乎是聽了進去,可他看着守心若有所思,一雙眼帶着笑意。好一會兒,眼睛都不眨一下,看的守心心中直發毛。
“主子,你……”
“呵呵……說的好!”弈尋如此說了一句,再沒說其他。守心聳了聳肩,也沒再提起這個話題,弈尋是主子,他怎麼做,不用別人來教,她只不過稍稍提了個醒。其實,也許弈尋心裡是不屑於利用女人的吧!
但守心覺得,做大事之人不拘泥於小節,文皇后利用文香婷來監視弈尋,弈尋又何不反過來利用文香婷欺騙文皇后呢?左右文香婷不過是一顆棋子罷了!
回去之後,弈尋便讓守心去休息,他身邊還有暗衛,再說已經進了十三皇子府,不會有什麼危險。
守心在皇宮中小心翼翼,精神緊繃着,也確實有些累了,便直接回了小院。
守福此刻正在院中樹下坐着,見守心回來,便走過去,酸溜溜的說道:“守心,主子真是疼你,走哪兒都帶着你,皇宮好不好玩?見到皇上了?”
守心不願意聽她胡言亂語,卻也不好不理她,“守福師姐,皇宮你又不是沒去過。”
“可那時候在皇宮又不能到處去逛,當真是沒趣的很。”
“我如今進宮,也是跟在主子身邊保護,怎麼可能去逛。”
“那怎麼能一樣?你現在是明衛,還不是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明衛又如何?看見你的人多,你更是不能到處去逛,守福師姐,你還有別的事兒嗎?沒有的話我要去休息了。”守心覺得守福現在真是沒事兒閒的,她不找事兒了,只是說一些酸溜溜的話,還是說的很小聲,以至於沒有人能抓住她的把柄。
“唉,等等,你見到文香婷了吧?”
“嗯,見到了。”
“她怎麼樣?主子……喜歡她嗎?”說了半天,這纔是守福真正的目的吧?
“這你該去問主子,我們這些做暗衛的,怎麼可能知道主子的心思?”這次說完,守心不等守福再問,直接進房間了。
她一想到守福喜歡着弈尋,心裡就憋悶的很,說不上是爲什麼,總之就是不舒服。她不想和同門師姐妹腦彆扭,就只得躲開了。否則以她今日的實力,不一定就打不過守福。如今她的進步是與日俱增,反觀守福,雜念太多,難以進步。
守心進了房間,摘下面具仔細打量着。這是弈尋早就吩咐人去打造的面具,周身上下用純銀打造,爲了固形添了少許其他金屬,但面具渾身上下銀光閃閃,很是漂亮。並且上面有些漂亮的暗紋妝點,給單調的面具增添了幾絲亮色,又不顯得雜亂,可謂是用心不少。讓守心很是喜歡!
她小心翼翼的把面具收好,對着鏡子看着自己的容貌。現在的她,正是十三歲含苞待放的年紀,身量還沒有張開,透着積分青澀。但面容秀美,皮膚滑若凝脂,再過幾年,必定是個大美人。
守心摸着自己的臉,這張臉和前世可謂是一模一樣,但也有細微處的不同。使得她看起來更加漂亮,她也對自己這張臉越發的滿意了。
梳洗一番,好好睡了一覺,如今她是明衛,有時候人手不夠也要去做暗衛,一點兒也偷懶不得,弈尋給她時間休息,她就必須要馬上抓緊時間休息纔是。
如今弈尋已經經常出現在人前,不再是以前那個每日待在恩祿宮中不邁出書房一步的十三皇子,她日後也會更加的繁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