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姬一步步的前進,豔兒抱着司馬鶴一步步的後退。她的後面還有驚慌失措的奶孃抱着司馬萱。
司馬萱感受到這樣緊張的氣氛,頓時‘哇’的哭了出來。
“吵死了。”詭姬斜了司馬萱一眼,眼中也有厭惡,但她確認司馬萱是她的孫女,也就僅是厭惡的看了一眼。然後對奶孃說:“還不抱着她快滾。”
奶孃也想馬上就滾,但她還是看了豔兒一眼。豔兒知道她和司馬萱在也沒什麼用,忙道:“快帶着萱兒離開。”
奶孃如蒙大赦,跑着離開了。
詭姬冷笑,惡毒的眸子瞪向司馬鶴,然後對豔兒說:“今兒就是你們母子的死期。”
“夫人,你不能這麼做,鶴兒是你的親孫子。”豔兒知道自己根本不是詭姬的對手,一邊拖延時間,一邊思考逃走的路線。
“你以爲我會相信?”
“夫人,你不能不信,你看鶴兒和太子殿下長得多像?”
詭姬看着司馬鶴衝着她這邊的半張臉,似乎有點像,又似乎不像。不過,這似乎並不是太重要。這個不能確認到底是不是他親孫子的孩子,她殺起來沒有一點兒壓力,就如當年她讓司馬瑾賢吃掉豔兒生的蛋一樣。
豔兒看詭姬的神色,就知道她沒聽進去自己的話。或者是聽進去了也絲毫不在意,抱着懷裡軟軟嫩嫩的兒子,她想到什麼,做最後的辯解。“夫人,你忘記了,現在太子殿下的身體是人類的,所以這個孩子是有人類血脈的,需要學習走路再正常不過。”
這話一出,詭姬怔住。對啊,現在他的賢兒身體是人類的,是北丘國那個廢物皇帝的親生兒子。只有靈魂是原本的,她生下來那有血有肉的兒子早就不復存在。她頓時咬牙切齒,怪不得賢兒會害她,那是因爲這個司馬瑾賢早就不是她原本的賢兒了。
而面前的司馬鶴,更沒有半點兒賢兒的血脈。
“拿命來。”詭姬不再廢話,直接撲了上去。
豔兒早就密切的警惕着,見詭姬有所動作,立馬拔腿就跑。
這段時間打理太子宮,讓她十分熟悉整個太子宮的地理位置,她從假山處澤路而逃,一路都是往偏僻的角落閃躲,讓詭姬出手起來束手束腳。
詭姬力氣很大,現在對豔兒又有謎之恨意,當下每次出手都毫不留情。
豔兒躲得狼狽不堪,詭姬破壞了不少東西,石頭,草木到處一片狼藉。
豔兒逃的方向是司馬瑾賢的院子,也不知道現在司馬瑾賢收沒收到她的求助。
作爲精怪,她的速度也很快,但比起詭姬這隻厲害的巨力魔狼,她還是差得遠。
一個躲閃不及,後背就捱了一掌。五臟六腑都似乎移了位,痛的無以復加。她咬緊牙關,血液從脣邊溢出。
她懷中的司馬鶴眼中雖有懼色,但不哭不鬧,小手僅僅的抓着她的衣襟。
快到司馬瑾賢的院子了,她已經看到了幾百米外的大門。
這個時候,詭姬也追了上來,她畫掌爲拳,用更大的力氣像詭姬砸去。
詭姬察覺到危險,可速度已是她的極致,她能做的,只是用盡所有的能力,保護懷中的兒子。
“啊……”慘叫聲響徹整個太子宮,豔兒抱着司馬鶴摔倒在地。只是,司馬鶴的身上有一圈淡淡的光暈,那是豔兒用盡全力結出的保護罩,倒地的同時,保護罩破碎,司馬鶴還是受了傷。
“豔兒,鶴兒。”司馬瑾賢和凡尼上仙已到近前,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幕慘烈的情景。
他們對詭姬的實力再清楚不過,詭姬上次中毒受傷,被凡尼上仙全力救助。在即將傷愈的時候,她對凡尼上仙出手,打傷凡尼上仙的同時,又吸走了他身上全部的能量,才導致凡尼上仙這般虛弱,仙魂不穩。
但凡尼上仙是上仙之身,體能力量和詭姬有所不容,詭姬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才讓自己恢復了八成功力。其餘能量全部都浪費掉了。
凡尼上仙抱起司馬鶴,忙給他喂下一顆保命的丹藥,小傢伙雖然受了點傷,但卻不嚴重。
嚴重的是豔兒,她呼吸微弱,眼神渙散。勉強才能看清面前抱着她的人是司馬瑾賢,她聲音若蚊蟲,一字字艱難道:“殿下,救救我們的孩子。”
“孩子沒事,你放心吧!”凡尼上仙在一旁道。
“上仙……”豔兒當然知道現在的司馬鶴沒事,可以後呢?只要有詭姬存在,她的鶴兒就不是安全的。她祈求的看着凡尼上仙,用眼神在訴求着最後的願望。
凡尼上仙看懂了,他讓司馬瑾賢把保命的藥丸給豔兒喂下,然後道:“你放心,鶴兒以後也不會有事。”
聽到這個保證,豔兒才抓着司馬瑾賢的手,安心的昏了過去。
“爹。”司馬瑾賢嚇了一跳,以爲豔兒這就要離他而去了,忙叫凡尼上仙,希望他能救豔兒。
豔兒不是司馬瑾賢的最愛,但他們之間相識多年,有很深的感情。豔兒又爲司馬瑾賢做了這麼多,司馬瑾賢覺得,他和整個太子宮已經離不開豔兒了。
“暫時還沒生命危險。”凡尼上仙嘆氣,幸好詭姬只是恢復了八成功力,否則豔兒真的活不下去了。就算他能收了豔兒的魂魄,在找其他代替的身體。但那終究和現在不一樣,豔兒會失去現在的能力,麻煩也太多。
司馬瑾賢重重呼出一口氣,這纔對站在對面的詭姬怒目而視。“娘,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詭姬聽到凡尼上仙說豔兒和司馬鶴不會死,心裡很不痛快。但面對司馬瑾賢的質問,她還是暫時壓下這些,努力讓自己看的溫柔一些。
這讓司馬瑾賢有一瞬間的錯覺,覺得他以前那超級好的孃親又回來了。
下一刻,詭姬的話把他從錯覺中拉回現實。“賢兒,娘這麼做都是爲了你。你知道嗎?你這麼對娘,都是她迷惑你的。這個孩子根本就不是你的!”
“娘,這個孩子和我長得這麼像,怎麼可能不是我的。”
“傻兒子,這個孩子只是像司馬瑾賢而已,並不是像你。”
詭姬的話讓司馬瑾賢和凡尼上仙有些發懵,不能明白其意。
詭姬就繼續道:“賢兒,這個孩子是司馬瑾賢的血脈,並不是你的血脈。你忘記了,只有靈魂是你自己的。這血肉,這身體都不是你的。所以,你一定不要聽豔兒的話,不要再害娘了,知道嗎?”
詭姬爲了說清楚事情,完全沒管凡尼上仙和司馬瑾賢帶來的人。
這些人裡面有魔奴,當然也有太子宮的下人,聽到詭姬這樣說,感覺聽懂了什麼,又似乎什麼都沒聽懂。一時間看向司馬瑾賢的眼神滿是疑惑和猜忌。
什麼叫靈魂是太子的?血肉和身體不是?
“詭姬,你閉嘴。”凡尼上仙都要氣瘋了,詭姬這是要害死自己的兒子嗎?
詭姬卻是不理他,只當作沒聽到他的話。
凡尼上仙沒辦法,看了眼周圍也就只有七八個下人,深吸一口氣,對身旁的魔奴下命令。“殺掉他們。”
魔奴動作迅速,在這些人還沒反應過來之際,就收割了他們的性命。偶有兩個反應快要逃走或是要反抗的,也第一時間被收拾掉了。
凡尼上仙又命魔奴把屍體處理掉,魔奴領命,對外宣稱這些人惹怒了太子,被太子下令處死的。表面上是被安排扔去了亂葬崗,其實是被魔奴偷偷送進了那個詭異的房間。並且魔奴們拖着這些屍體,都十分興奮,似乎得到了心儀的獵物一般。
“進屋說吧!”最後,凡尼上仙已經一派淡然的對詭姬說着。
魔奴把豔兒和司馬鶴送去休息養傷,凡尼上仙則盯着詭姬進了房間,司馬瑾賢緊隨其後,臉黑如鍋底。
房間中只留他們一家人,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最後,還是詭姬沉不住氣,問:“鬣二,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覺得那孩子和咱們賢兒有關係嗎?豔兒這個狡猾的貨色,竟利用那個小賤種來接近賢兒,然後挑撥離間,讓我們變成今天這個樣子,我不該殺了她嗎?”
凡尼上仙沉吟了一下,纔開口:“你說的有道理,可是,賢兒現在的肉身就是如此,想要有後代,就只能這樣。”
“可,可這根本就不是我們的血脈啊。”詭姬根本就不承認司馬鶴,現在連司馬萱都不會承認了。
“呵呵,娘,你是不是想說,我現在也不是你的血脈啊。”司馬瑾賢笑聲陰冷,並且透着一股子對他孃的絕望。
詭姬頓住,不知道該怎麼說,但她心裡真的有這麼想過。
“賢兒,別聽你娘胡說,你是我們的孩子。”凡尼上仙覺得詭姬真的是瘋了,否則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之前在下人面前胡說,他可以滅口,免了麻煩事兒。
可現在呢?她這不是在傷兒子的心嗎?
“爹,也許只有你會這麼認爲吧!”司馬瑾賢擡起手去摸那日被詭姬打的臉。有了凡尼上仙的藥,臉已經恢復如初。不過,他總是覺得臉上好疼,那種痛感是刻在心上,印在腦中的,時不時會痛上一會兒,這會兒更甚。
“賢兒,我還沒和你算給我下毒的帳呢!”詭姬不願意在這件事情上糾纏下去,索性說起了另一件事。
“我沒給你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