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曉勇垂眸應下。
這說完正事兒了,慕容盛威就讓裴志勇退下,單單留下他的兒子裴曉勇閒話兩句。“你是否在意王素素之事?”
裴曉勇心裡頓時氣的要死,想必是個男人都會在意吧?但他面上卻不敢露出半點兒。“屬下不敢。”
“呵呵,別在意,不過是個女人嘛!他日本殿登基,容姿絕色的女子送到你府上十個八個。到時候你想怎麼玩,就怎麼玩。”女人,對於慕容盛威來說不過是個工具罷了。
裴曉勇心裡雖然憋屈,那王素素可是他明媒正娶的,就算是如今對她滿是厭惡,可也覺得她給自己戴了綠帽子太過丟人。但慕容盛威這般和他說,也是給了他不小的面子。若是以前還是十四皇子的慕容盛威,是絕對不可能紆尊降貴說這些的。是以,裴曉勇只能努力的裝出不在乎的樣子。
“曉勇,你和你爹跟着本殿也有許多年了,如今更是不離不棄,待日後本殿登基,你和你爹便是從龍之功,都是本殿的功臣。本殿是絕對不會虧待與你們的!”慕容盛威如今沒什麼好籠絡人的,便開始給下面的人灌迷魂湯。
“殿下,屬下等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裴曉勇連忙表態,使得慕容盛威很是滿意。
此刻,相鄰的一座不起眼的民宅之中,司馬瑾賢拿着一隻透明的琉璃瓶笑意吟吟的看着,他似乎對這琉璃瓶十分感興趣,說什麼都捨不得放下。
而那瓶中,是一個飄忽的人影。人影身上穿着大紅嫁衣,頭戴鳳冠,她憤怒的朝着司馬瑾賢大吼:“你到底是誰,快把我放了。”
“呵呵,何須動怒呢?你如今這幅摸樣,本太子把你放了又能如何?”司馬瑾賢如逗弄小貓一般的態度,讓琉璃瓶中的人影越發的氣惱。她使勁兒的砸着琉璃瓶的內壁,只是那琉璃瓶對於現在的她來說卻如銅牆鐵壁,努力了半晌,瓶子沒有任何動搖。
這倒是惹得司馬瑾賢‘哈哈’大笑:“果然是個不屈的性子,怪不得南殤國的逍遙王如此心儀於你。”
“你,原來你和那慕容盛新是一夥的。該死的,我不會放過你們的。”瓶中抓狂的人正是羽心,只是,現在也許她已經完全不能稱之爲人了,她只有巴掌大小,還是個飄飄忽忽的影子。確切的說,她如今只是個魂體。還是個被困琉璃瓶的虛弱魂體,她記得當年看到魚兒是正常人大小的魂體,爲何她就是這幅摸樣?恐怕和麪前這個該死的人有關係。羽心甚至不知道自己現在算不算是死了,她更不知道自己的身體正和慕容盛新在一起,還甜甜蜜蜜的喚人家夫君。
“哈哈,都到了這幅田地,竟然還大放厥詞,有趣,有趣。”司馬瑾賢覺得這是自己有史以來遇到最有趣的人了。正高興着,門外傳來腳步聲。
司馬瑾賢親自去開門,道了聲:“爹,你回來了。”
羽心在琉璃瓶中朝那個爹看去,這麼一看嚇得整個魂體都一哆嗦。這,不是凡尼上仙嗎?怎麼這個人喚他做爹?難不成他也是個什麼仙?可他明明自稱‘本太子’的啊,一時間,羽心對他們的身份更是捉摸不透了。
“賢兒。”凡尼上仙進得門去,一眼就看到了琉璃瓶中的羽心,頓時瞪大了眼睛:“這……不是那西離國的振國國公主嗎?”
“正是!”
“你弄死她了?”
“爹,你誤會了,孩兒只是把她的魂魄抽出來罷了。”司馬瑾賢的話也讓羽心鬆了一口氣,看來,她還沒死。“爹,那人和靈獸呢?”
“被困在幻境,那人有些本事,爲父暫時還沒把握除掉他。而且有靈獸在旁相助,唉!”凡尼上仙氣的要死,他幾次都像弄死前塵,卻均沒有達成所願。
“這怎麼可能?”司馬瑾賢有些不能相信。“爹,你現在可是仙體啊!”
“唉,誰知道那靈獸竟是火靈狐。而且,它不知得了什麼機緣,爲父的火焰掌一旦使出,便被它吞噬,竟也敵不過。”雖然凡尼上仙覺得這事兒說出來挺丟人的,但事已至此,若不說出來,他怕自家兒子若是遇到他們會有危險,所以就說出來也讓司馬瑾賢警醒。
“哦?竟有這種事!”司馬瑾賢更加詫異,普通火靈狐是絕對抵不過凡尼上仙烈焰掌的溫度,可這靈獸竟能吞噬,實在是太厲害了。若自己能得到此靈獸,那便再好不過。
他們父子說話,因羽心如今只是個魂體,所以根本沒把她當回事兒,沒避着她。
待說完了,凡尼上仙看向羽心,問司馬瑾賢:“你抽她魂魄作甚?”
“南殤國的逍遙王很喜歡這女子,孩兒便把她的身體換了個魂魄,送給了逍遙王。”司馬瑾賢話落,剛剛暫時平靜的羽心又無法平靜了:“你憑什麼把我的身體送給慕容盛新,你你把我的身體還給我,該死的,你怎麼不去死。”
“女孩子怎麼能說這麼惡毒的話呢?”司馬瑾賢沒有生氣,反而調笑着說,還不輕不重的彈了一下琉璃瓶,使得琉璃瓶在他手裡使勁兒的晃盪了兩下。而琉璃瓶內羽心的靈魂,則使勁兒的震顫着,她覺得自己整個都快散架了,渾身上下如同要破碎一般,一種說不出的恐慌瀰漫了她的整個魂體。使得原本看起來就不太真實的魂體更加虛弱了許多,彷彿風一吹就能飄散一般。
過了好一會兒,羽心才穩定下來,她跌坐在琉璃瓶中,抱着雙膝,努力想要鎮定自己恐慌的靈魂。
“乖,以後要聽話,知道嗎?”司馬瑾賢很滿意羽心如此的樣子,如同哄小孩子一般的語調。
凡尼上仙見此,便也無聲的笑了:“賢兒是找到了喜歡的玩具?那這女子便隨賢兒處置吧。”
司馬瑾賢更加肆意的笑起來,從小到大,他便是被這樣養成的,只要是他喜歡的玩具,無論是活物或者死物,他一律弄到手,直至被玩膩。
羽心只覺得這對父子不是好人,她怎麼都想不明白他們這副德行是如何成仙的。她穩定下來之後,依舊跌坐在那裡,努力的思考,想找到逃走的辦法。
可是,想了許久,也沒有絲毫頭緒。就算是弈尋來救,救得也只是她被其他靈魂佔據的身體。而她在這巴掌大的琉璃瓶中,恐怕永遠沒有人會發現吧?她想起魚兒,魚兒已魂體的狀態存在了那麼久,最終也沒有復活,而她是否也會落得同樣下場?
“喂!尉遲羽心。”不知什麼時候,凡尼上仙已經離開,只剩下司馬瑾賢在房中,他把琉璃瓶舉到自己眼前,細細的看瓶中的羽心。
羽心低頭,當作沒聽到一般。
“別假裝聽不見,惹惱了本太子,沒你好果子吃。”司馬瑾賢輕彈琉璃瓶,但是這次的動作極其溫柔,裡面的羽心只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晃動,好在,沒有傷及到她的靈魂,她不得不擡頭回視司馬瑾賢。
“這樣才乖嘛!”司馬瑾賢指腹輕輕摩挲着琉璃瓶,神情有着說不出的陶醉,讓琉璃瓶中的羽心覺得雞皮疙瘩都掉了滿地。又聽司馬瑾賢繼續道:“本太子忽然有些或會把你的身體送給南殤國逍遙王了,若你整個人、魂都歸屬本太子,想必會更加有趣。”
羽心只是看着他,不知該和這人說什麼。
司馬瑾賢對於她的沉默有些不滿意,挑眉問:“你是否想要回你的身體。”
“我說想要,你便會還給我?”
“呵呵……這個,看本太子的心情。走,本太子帶你去看看你的身體。”說罷,司馬瑾賢用一塊薄薄的黑紗罩在了瓶子之上,從外面根本看不到裡面絲毫,而羽心卻能透過這曾黑紗看見外面,雖然不甚清晰,但也能看到人的輪廓。
司馬瑾賢隨後出了房間,直奔隔壁院落。也不敲門,直接推門而入,並大聲道:“逍遙王可在?”
幾息之後,慕容盛新從一間房走了出來:“北丘太子駕到,有失遠迎。”
“都是自己人,何須客氣。”司馬瑾賢走近幾步,還往房內看了幾眼。然後道:“鎮國公主可還安好?”
“一切都好,還要多謝太子殿下。”慕容盛新對司馬瑾賢拱拱手,以示自己真心實意的道謝。
“呵……”司馬瑾賢低笑,然後看着‘羽心’從房內走出,到慕容盛新身邊後挽住他的胳膊,柔聲道:“夫君,他是誰啊?”
慕容盛新拍拍‘羽心’的手背,無比溫柔的回答:“他是北丘國的太子。”
“太子有禮了。”‘羽心’輕聲打了個招呼,然後乖巧的依偎在慕容盛新身邊,而慕容盛新則是一副興奮至極的神情,和司馬瑾賢說話的時候,還不時的低頭看‘羽心’,二人不時相視而笑,眉來眼去,看起來是一對恩愛和睦的新婚夫妻。着實讓人羨慕的緊!
而琉璃瓶中的羽心簡直無語死了,這個身體是她的無疑,可她怎麼看怎麼彆扭,就是自己對弈尋的時候,也不會露出這個模樣,這慕容盛新沒長腦子嗎?這樣還能以爲是自己?還是他不在乎這個人到底是不是她,只要得到這副身體即可?
同時,羽心也很惱火。就算如今自己的靈魂不在身體裡面,她也不想自己的身體和慕容盛新有過多的接觸。那身體是弈尋的妻,如何能和慕容盛新那廝過多親密。而她也考試胡思亂想起來,有些怕慕容盛新和這身體發生什麼,若真那樣,是否是她背叛了弈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