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這一場鬧騰,翟東林府上幾乎人人皆知翟青是個廢人了。一時間翟青的幾個妾侍哭得要死要活的,尋古氏來鬧騰。更多人則是以一種看笑話的心態,尤其是翟東林的幾個妾侍,同時,他們也開始明爭暗鬥,都想要自己的兒子能夠上位。
畢竟,翟東林需要一個兒子來繼承家業,而這個兒子絕不可能再是翟青這個不能有後代的兒子。
然而,古氏並沒有就這樣被他們打壓下去。她請孃家人來幫忙,給翟東林施壓。同時也想到了另外一個辦法,便去宅翟東林談判。
古氏直接去了翟東林的書房,如今翟東林看到古氏就覺得頭疼,原本在她面前溫柔體貼,賢良淑德的妻子,眨眼間就變成了悍婦,讓他都無可奈何。所以看到古氏,他頭疼的同時也有幾分惱羞成怒。“又來做什麼。”
“相公,我們好好談談吧!”古氏心平氣和的說着,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這讓翟東林精神恍惚了一下,語氣也不自覺的軟了下來。“談什麼?”他覺得,也許古氏想通了,打算把翟藍過繼到自己的名下。
“相公,瞞着青兒的事兒,是妾身不對。可是,請相公體諒體諒妾身,青兒也是你的兒子啊!嗚……”古氏低聲抽泣着,和翟東林成親這麼多年了,她知道如何能讓翟東林心軟。
果然,翟東林聽了這話,看到古氏這個樣子,立馬憐惜起來。“夫人,你別哭了。我也沒說不管青兒,只是他如今和以前不同,我們必須要有個能撐起來的繼承人。”
“相公,這些妾身都懂,所以妾身想了另外一個辦法。”古氏拿出帕子擦了擦眼淚,含情脈脈的看向翟東林。她出身不錯,雖然年紀不小,但渾身上下都有着那股子大家閨秀的氣質,這是那些小妾們如何也比不上的。
“你且說說。”
“相公,妾身不想過繼藍兒,不止是因爲藍兒不是妾身親生的,而是妾身不想讓青兒覺得所有人都拋棄了他。還有,錦妹妹纔是藍兒的親生母親,這麼多年藍兒一直由她撫養,我這麼做不是等於搶走了她的藍兒嗎?妾身也是做母親的,完全能體會那種心情。”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會和錦娘說的。”這個錦娘便是翟藍的親生母親,府裡的二姨娘。其實,錦姨娘是絕對不會反對的,畢竟這對她,對翟藍都是有極大好處的。
“相公,你聽妾身說。妾身不把翟藍過繼到名下,但是可以把叢鬱過繼到青兒的名下啊!”這個叢鬱大名翟叢鬱,是府裡的長孫,翟東林其他兒子的兒子。
“這……也不失爲一個辦法,只是……”若是沒有翟茂的吩咐,翟東林完全會接受這個建意,只是翟茂已經吩咐了,他就不可能會違背翟茂。他再憐惜古氏,也不會做有損自己利益的事情。
“只是什麼?”古氏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要知道,這可是她絞盡腦汁纔想到的辦法,翟東林沒有理由不同意的。
“我已經覺得把藍兒過繼到你名下了,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吧!”翟東林的猶豫也只是一瞬間,就立馬做了決定。
“相公,究竟是爲了什麼?”古氏覺得這不是翟東林的作風,所以她必須問個明白。
“不爲什麼,只是已經決定的事情,沒必要在改變。”
“我是不會同意的,若相公非要這麼做,就休了妾身吧。”古氏的心越發的冷了,她必須要爲自己和翟青掙出一條活路來。她可以想象,若是翟藍坐上嫡子的位置,翟青日後究竟會有多難過。她活着的時候還好,可她畢竟不能永遠護着翟青,等她百年之後,翟青必定生不如死。
“你爲何非要這樣固執呢!”翟東林拿這樣的古氏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他總不能真的休了古氏。到時候就算是翟茂護着他,古家也絕對不會善罷甘休,和他拼個魚死網破的。
古氏看着翟青無奈的樣子,忽然想到了什麼,便問:“相公,是不是大伯父讓你這麼做的?”除此之外,古氏再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翟東林臉色微變,最終點了點頭。“夫人,這麼多年都靠大伯父提攜,他已經吩咐下來,爲夫也是爲難啊,唉!”
“呵呵……”古氏冷笑出聲。“既然如此,相公就隨便吧!”知道了是翟茂的吩咐,古氏便知道翟東林不可能聽自己的了,但她也絕對不會就此罷休。
她不再理翟東林,而是出了書房。
古氏坐了這麼多年的當家主母,就算兒子不中用了,可整個家還是她說了算。她立馬展開了打壓錦姨娘的行動,雖然不能直接對翟藍動手,但也可以從其他方面對他打壓。她希望都已經沒有了,也不用顧忌太多。一時之間,錦姨娘和翟藍的妻妾們苦不堪言。
古氏並沒有就這樣善罷甘休,而是去問了翟青不少之前幫助翟茂做的事情。
雖然翟茂會對翟青做許多隱瞞,但翟青做的事情不少,也能從中分析出蛛絲馬跡來。另外,古氏還讓人監視翟藍,並且翻查了翟東林和翟藍的書房,把一切有關翟茂的東西都給查了個清清楚楚。
翟東林這個廢物那邊倒是沒什麼有用的東西,翟藍最近卻是在爲翟茂做事,所以,讓古氏找到了不少訊息。
她拿着這些東西,暗道:“既然翟茂要把我們母子逼上絕路,就別怪我了。”幾天之後,古氏拿着一封密函再次去求見羽心。
羽心這次沒有絲毫的意外,上次她已經看出古氏是聰明人了。她看了眼古氏帶來的東西,也算是有用,便點點頭:“這些倒是有些用處,不過足不足以救你兒子,還要看南殤國太子的意思。”人是弈尋動的手,要不要救還是弈尋說了算。
“是,臣婦明白。”古氏卑微的跪在那裡,看着上面淡然而坐的羽心,她忽然覺得,自己這個選擇是對的。
打發走了古氏,羽心讓守勢把這密函送去給了弈尋。
弈尋看過之後,便讓守勢帶話給羽心:“這個古氏倒是個聰明人,翟青可以好好的活下去。”反正就算醫治翟青,也只是醫治手筋腳筋,命根子都已經沒了,還談何醫治?
於是,羽心去請了谷一山給翟青治病。
谷一山很是不滿:“你們真是閒得慌,自己給人家弄殘了,又讓我去醫治。”
“姑父,你要是不願意,就讓羽桉練練手?”尉遲羽桉學的不錯,但實際操作的時候還很少,尤其這種手腳筋都斷了的人可是很難遇到的。總不能爲了讓尉遲羽桉練手,隨便把人的手筋腳筋都給砍斷了。
“這,也好!”谷一山不反對,他是不願意醫治翟青,但是他願意教羽心和羽桉醫術。“對了,你換個男裝也跟着去看看吧!”
“我也要去?”羽心一下子苦了臉。
“不願意?要不然就你去給翟青醫治,有我在旁邊絕對不會出事情的。”
“好吧,好吧,我去。不過還是讓羽桉醫治吧!”羽心立馬投降了。
次日一早,羽心換了男裝,便和尉遲羽桉、谷一山一同往翟東林府上去了。
翟東林並不知道他們會來,古氏也沒打算告訴他,於是,當翟東林在府中碰巧遇到古氏迎着羽心一行人的時候,立馬嚇了一大跳。
羽心女扮男裝他沒看出來,谷一山他不認識。但尉遲羽桉他怎麼可能不認識呢?他立馬下跪:“下官參見四殿下。”
“起來吧!”尉遲羽桉面無表情,他對這個翟東林其實沒什麼印象,只知道是個沒什麼作爲的翟家人。
之後,尉遲羽桉他們沒多說什麼,直接跟着古氏去翟青的院子了,而古氏也沒和翟東林解釋半句。
好半天,看到羽心一行人消失在面前,翟東林才問身旁的管家:“四殿下怎麼到咱們府上來了?”
“聽說是跟着神醫來給大少爺治病的。”這個管家倒是知道。
翟東林臉色變了幾遍,爲什麼連管家都知道的事情,他這個一家之主不知道?“這,這怎麼使得?”人家可是皇子,他家翟青哪裡有這個福分讓神醫帶着皇子給治病?
管家沒出聲,覺得自家這老爺太不着調了。他這心裡到底還有沒有自己的兒子?就算惶恐,也不至於說出這樣的話來啊!
翟東林自顧糾結着,那邊羽心他們已經進了翟青的房間。
翟青再次見到羽心,心裡是十分複雜的。他之前覺得羽心不過是個從民間歸來的公主,身份雖然最貴,卻沒有實力,他有翟茂和怡靈做後盾,根本不用怕她。等他出了事兒,他才明白,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不,應該說是他太蠢了。
羽心卻不管他作何想法,她是被谷一山威脅着來學醫的,就乖巧的在一旁看着就行。
而翟青的傷由尉遲羽桉和谷一山一同醫治,古氏感動的在一旁直抹淚。雖說已經知道了自己兒子的命根子無法醫治,但只要人能站起來,也是好的。至少不會癱在牀上一輩子被人欺辱!
翟青的手腳筋才斷了幾日,所以谷一山醫治起來並不苦難。他還說:“這醫治好了之後,必定比他從前的手腳還要利落,就是武功也不會廢掉。”
“真的嗎?這真是太好了。”翟青激動的差點從牀上掉下來,惹得谷一山一頓罵。
“你這人,年紀也不小了,就不能穩當點?再摔斷了手腳,我可是不管的。”
“是是是,神醫不要生氣,我兒只是太激動了。”古氏連忙賠不是,翟青也立馬態度誠懇的道起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