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心攔在了慕容盛新面前,而他的隨從剛剛就已經受了傷,臉色十分難看,但還是站在慕容盛新身側,做出保護的姿勢。
“多管閒事的,你讓開。”少年厲聲呵斥,顯然是不打算事情就這麼了了。而周圍看熱鬧的人也都躲得遠遠的,生怕殃及到自己。
守心看了慕容盛新一眼,他之前只隱晦提到自己的身份,卻沒有明說,想來自己也知道,在大街上這般胡鬧有失體統,不能明目張膽說出自己的身份吧!既然如此,守心也不便說出,畢竟這影響皇家體面,慕容晏知道還不知會怎樣的惱怒呢!
看來,這件事只能是自己硬抗了。“不可能,我勸你們還是見好就收吧!”
“哼,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少年冷哼一聲,然後招呼衆乞丐一併圍上來進攻。
守心只好硬着頭皮擋在了慕容盛新的面前,這些乞丐並不會武功,只是仗着人多,那少年和男人倒是有兩下子,否則剛剛也不會把慕容盛新的隨從打得受傷了。
守心並沒有對這些乞丐下殺手,此地是鬧市,殺人並不是明智的舉動。另外,這些乞丐罪不至死。少年偷東西也許是被逼無奈,但守心並不覺得是對的,偷東西就應該承受應有的懲罰,但這懲罰不是失去性命。何況,這些乞丐也不過是幫助他而已。
守心和慕容盛新的隨從一左一右的護在慕容盛新身邊,偶爾有個漏網之魚,也被慕容盛新的三腳貓功夫給打傷,不出一盞茶的功夫,那些乞丐就有不少倒地哎喲喲的叫喚着。
少年和男子一看不好,立馬招呼人逃走,並不戀戰,也不會真的和慕容盛新拼個你死我活。
看着逃走的人,慕容盛新還欠嘴的大喊:“唉,別跑啊,小爺我要砍掉你的胳膊。”無奈,這次他卻是沒機會抓住那少年了。
守心見此,不由翻了個白眼,沉聲道:“十六爺,你還是早點兒回府吧,若那夥人尋了更多的人來報復,看你怎麼辦!”
守心的話讓慕容盛新一噎,沒好氣的看了守心一眼。
守心也不理他,轉身就想離開,奈何卻被慕容盛新快一步給攔住了:“等等!”
“十六爺還有事兒?”守心挑眉看他,語氣之中的不耐煩盡顯。
慕容盛新卻沒有如每次一樣傲嬌,而是開口呢問道:“你爲何幫我?”
“沒有爲何,我就告辭了。”守心不予多說,想要離開,奈何慕容盛新並不打算就此把她放走。
“等等,我說你能走了嗎?”他有些氣急敗壞,卻沒對守心發脾氣。原本針鋒相對的人,這會兒幫了他,讓他極爲不自在。
“十六爺,我想你應該知道,我並不是你的侍衛,我是走是留,也並不是你能左右的。”守心壓根兒就沒把慕容盛威放在眼裡,剛剛幫他,也是出於不想讓他被一羣乞丐折辱的原因,畢竟他是皇子,看在慕容晏的面子上,也應該伸手幫幫他。並且,害弈尋的是文瑤和慕容盛威,和慕容盛新並沒有關係。
你……
慕容盛新被守心的話氣的不行,只是不等說出什麼,守心真的擡腳就走遠了,憑他這身手,只要守心想離開,他是絕對無法攔住他的。一時間,慕容盛新糾結不已,不知道是該謝謝她,還是該繼續厭惡她了。
慕容盛新對守心的感覺一時間極其複雜起來,原本,被守心揍了兩次,慕容盛新就看守心格外不順眼。但這不順眼之中,還有一些比較奇怪的感覺。畢竟,身爲皇子的他,從小到大都是被人捧着的,這被揍可是頭一遭。而守心還揍了他兩次!
“爺,您沒事兒吧?”隨從已經鼻青臉腫的了,卻還是戰戰兢兢的問慕容盛新,生怕這祖宗有個什麼,那他的小命也就沒了。
“爺好着呢,走,回府!”慕容盛新竟然說要回府,還真是讓隨從驚詫了一番。不過又一想,以爲是慕容盛新剛剛並驚到了,也就沒有多想。
其實,慕容盛新是想到了剛剛守心的話,這才決定回府的。
而守心並沒有把剛剛的事兒當一回事兒,直接回尋親王府了。
隔日,慕容子聰的腿做最後一次鍼灸和藥浴,弈尋帶着守心焦急的等在外面。今日治療過後,便會知道慕容子聰是否能站起來了。
雖說一山神醫是神醫,很少有失誤的時候,但是弈尋還是尤爲緊張,他對慕容子聰站起來的期待,絕對不亞於慕容子聰本人。
Wшw◆ Tтka n◆ C〇 守心看着弈尋面無表情的臉,卻還能感覺到他此刻的心焦,不由勸道:“主子,一山神醫醫術高明,應該不會出問題的,你稍安勿躁,別太擔憂。”
“我沒事兒!”弈尋看着房門的目光收回來看向守心,露出一個淡淡的笑意,卻是對守心勸說的感激。
“沒事兒就好,你昨天忙了整夜,若不回去休息,便坐坐吧!”守心指了指旁邊早就準備好的椅子,這樣一直站到慕容子聰那邊治療結束還要好幾個時辰,即便弈尋武功高強,卻也不能這麼勞累啊。
“好!”弈尋依言坐下,目光又看向那扇緊閉的門。
守心見此不由得祈禱,希望慕容子聰順利的站起來,否則弈尋絕對會心神不寧下去的。
然而,除了他們兩個,並沒有其他人等在外面。
慕容子聰前來醫腿是秘密進行,就連薛環兒也是不知道的。守心覺得,這件事告訴薛環兒也不無不可。只是慕容子聰說,腿還沒好,還是不要給太多人希望,到最後反而又失望。
如果要經歷這種從希望到失望,還是他自己一個人承擔好了。
說到底,慕容子聰還是頗爲疼愛薛環兒的。若不是有上次薛環兒硬闖,導致弈尋毒發的那次,他們的感情甚至會更好。
不過,守心也發現,慕容子聰待人溫和,只要不是仇敵,他都懂得會爲他人着想。完全沒有皇族人中的傲慢,只是,不知道他這性子是在腿傷了之後才養成的,還是以前就是如此。
守心陪着弈尋再此站了三個時辰,一直到太陽西斜,蘭花才從裡面推開房門。一山神醫走了出來,他神情疲憊,面色並不是太好。
當下,守心的心就是一緊。
“神醫……”弈尋自然也是看到了,他喚了一山神醫一聲,卻沒敢問出口,生怕答案是讓他害怕的。
一山神醫擺擺手,似乎疲憊的連嘴巴都不想張,說話都頗爲困難。蘭花在他身側扶住了他,然後對弈尋和守心道:“六爺的腿已經無大礙,不過暫時還不能行動自如,畢竟是癱瘓了多年的腿,還需要慢慢恢復。我師傅他太累了,我先扶他回去休息。”
如今的蘭花再也不是那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姑娘了,短短時間內,她如同換了一個人一樣。無論做事、說話,都十分利落,讓人看着心生舒服之感。
弈尋點點頭,雖然心裡失望,但蘭花的意思是,慕容子聰總能站起來的。
之後,蘭花便扶着一山神醫去休息,弈尋則和守心進了房內。
房間中,慕容子聰躺在牀上,他一臉的笑意,並沒有表現出來失落的樣子。
“六哥,你感覺怎麼樣?”
“我沒事兒,好的很。這腿又麻又疼,好的很!”慕容子聰是真心的笑意,自從一山神醫開始給他治療,他的腿就出現了又麻又疼的症狀,今日更甚。不過,他卻是真的高興,這證明他的腿有希望復原。
原本,今日便要試着站起來。奈何一山神醫給他昨晚一系列治療之後,思考了半晌,告訴他還是不要操之過急,這骨頭出了問題,還是應該循序漸進一些。於是,延遲了慕容子聰療程。
慕容子聰對此並沒有不滿,畢竟他要的是腿以後健健康康的,迅速站起來並不一定就是好。何況,他已經能感覺到,腿上有了那麼一些力氣,自己可以隨意的動來動去,但要站起來支撐身體的重量,還是有些費力的。
弈尋見慕容子聰如此,也感覺到了他是真心覺得很好,便鬆了一口氣。“六哥覺得好就好。”
“十三,你放心吧,六哥這次是真的能站起來了。不過,還要等上幾日才行,十三可不要爲六哥太擔心啊!”慕容子聰語氣輕鬆,關懷之意盡顯,二人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樣。想必,此刻若是被慕容晏看到,一定會心懷安慰吧!
今日,雖然有所失望,但也充滿了希望。
當天晚上,弈尋竟然收到一個讓他有些意外的消息。慕容盛新竟然也封王了,封號爲逍遙王!
守心當時也在一旁,所以也聽到了這個消息。心想這個稱號倒是聽貼切的,‘逍遙王’,這慕容盛新,可不是整個皇家裡面最逍遙的人兒嗎?然而,據說慕容盛新被封王,並不是因爲他做了什麼讓慕容晏開心的事情,反而,是因爲他又胡鬧被慕容晏知道了。
而這個逍遙王,就是告誡他,告誡文瑤,慕容盛新日後沒有任何繼承皇位的機會,並且也不會交給他實權。
其實,對此文瑤並沒有怎樣。在文瑤心裡,小兒子就是寵大的,對他沒有寄予什麼厚望,只要小兒子隨心所欲,幸福的過日子就好。
但對於慕容晏的警告,文瑤是放在心上的,行爲舉止越發的小心翼翼,生怕惹了慕容晏不高興。
慕容晏正值壯年,且沒有立太子的意思,文瑤儘可能在他面前表現得賢惠、得體,一個好國母的形象。這樣,也是爲了給慕容盛威增加好感度,他日立太子之時,慕容盛威憑藉她這個做皇后的生母,也比其他人多上那麼幾分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