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在做階下囚的日子是暗無天日的,他甚至覺得,自己也許就會這樣交代在那裡。讓他沒想到的是,竟然會有人來救他。並且主子還親自來了,他感動的無以復加,但是他沒有說出來,他是那種不喜歡把什麼事情都掛在嘴上的人,有時候說再多,不如去做。
師傅青狼是他最大的恩人,把他從父親的手中救了出來,讓他對人生又充滿了希望。
而弈尋,是他的主子,從未嫌棄過他,並且重用他。這讓他有了前進的目標,以前,他從來不知道人生還可以這樣精彩。
他覺得,青狼和弈尋是他這輩子的貴人,恩人,他唯有傾盡所有,才能報答他們。
但是,他報答的同時,也是充滿了樂趣的。他喜歡習武,也喜歡做染血樓的殺手職業。這一次,他經歷了更多,感觸更深!
待到月上柳梢頭,守心和弈尋告別了青狼和清風。從密道回到瞭如意的房間牀下,如意如今已經被緋慕王包下,絕對不會接其他的客人。而今日,爲了給弈尋和守心留門,如意更是回絕了緋慕王派來的人,說今日不舒服,請緋慕王明日再來。
緋慕王是何等身份,他每次前來的時候,都會先派個小廝通知如意,讓她好生準備着。如果她不方便,便不會前來。
女人嘛,總會有些身子不爽利的時候。
而就在守心和弈尋剛從密道出來的時候,如意的門便被敲響。
如意看了眼弈尋,見他點頭,便對着門大聲問:“誰啊?何事?”
“如意,那個人又來了,你不見他他就不走,你快想想辦法吧,都煩死人了。”外面是一個姑娘嗔怪的聲音。
聞言,如意秀美的眉頭簇起,渾身上下都散發着鬱悶的氣息。她道:“讓他走,我不見他。”
“我和他說了,可他不信,非要見你。”
“我這裡還有客人。”如意越加的不耐煩起來。
不等外面那姑娘說話,守心就聽到腳步聲到了門口,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響起。“如意,是我。”
“我都說了沒時間,我這裡還有客人,你別煩我了。”
“又是緋慕王嗎?你別騙我,我知道今日緋慕王沒來百花樓。”聽了兩句,守心終於想起來了,這個人正是弈尋下屬產業之一的鏢局鏢頭張彪。
“你……”如意想要撒潑,但礙於弈尋和守心在,她卻不好意思了。
弈尋也聽出來了,便道:“讓他進來吧。”
“是!”如意只得應聲,前去開了門。
門外的張彪見們開了,心裡一喜,對着之前來叫門的姑娘得意的笑笑,還道:“我就說如意不會不見我的,嘿嘿!”
“少廢話,快進來。”如意不等那姑娘說話,直接一把把張彪拉進了房間,力度很大,讓張彪一個壯漢一個趔趄,差點兒跌倒。好在如意又扶了他一把。即便再不待見張彪,也不能讓他在主子面前失了體統,惹主子不高興。
張彪也不在乎如意對他如此粗魯,進了屋子還呵呵笑了起來。下一刻,他笑容就僵在臉上,‘撲騰’一聲跪下:“主,主子!”
“嗯!”弈尋找了把椅子坐下,給守心使了個眼色,守心便也坐下了。他淡淡的掃了張彪一眼,沒有多說。
如意心裡嘆息,去給弈尋和守心斟了茶水,然後立在一旁垂首不言不語。
“起來吧!”弈尋喝了口茶,才淡淡道。
跪了有一小會而的張彪身上全是冷汗,暗罵自己不穩重,竟然讓主子撞倒自己如此沒皮沒臉。這和之前他在弈尋面前那種穩重的形象完全不靠譜啊!
弈尋不說話,張彪也不敢開口站在那裡,也不敢擡頭看如意。
弈尋只是等守心喝了杯茶,才道:“好了,我們這就走了。”他沒有對如意交代要回去南殤國的事情,他的行蹤還沒有必要讓如意他們知道。
如意不敢挽留,只是俯身道:“恭送主子。”
張彪也馬上抱拳:“恭送主子。”
因爲弈尋表面上商人的打扮,所以如意和張彪也不好送他出門,只是在房間中道了個別。然後弈尋和守心兩個出了百花樓,在百花樓大門口的時候,他們又見到了迎他們進來的那個姑娘,那姑娘依舊拼命的拉客人,只不過沒有一個客人願意和她共度春宵的,想來也是夠可憐的。
出了百花樓沒多久,就又一團火紅撞進了守心的懷中。速度之快,讓守心都反應不及。不過,她也很快知道了來的是何物,她揉了揉懷中那火紅的神馬狐,心下暗歎,這些日子忙的都把這小東西給忘了,也不知道它這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弈尋則是皺着眉頭,他也是把神馬狐給忘了,之前把它留在百花樓讓青狼幫忙照看的,只是今日前來,竟然也忘了把它帶走。而剛剛在青狼那裡並沒有看到它,想必是出去覓食了。這小傢伙,只要守心不在,它就一一刻都不安分,常常是躲到哪裡都讓人找不到。
青狼剛開始見到神馬狐的時候,還寶貝了一陣子,但這小傢伙太傲嬌,搞的沒有人能和它合得來。如今青狼又忙着照料清風,想必也是把它忘到腦後了。
看來,這小傢伙還真是沒有存在感。
現在,它正委屈的看着守心,黑溜溜的小眼睛眨啊眨的。
守心心虛的笑了笑,只得道:“等會客棧買只燒雞給你吃。”
於是,沒有什麼存在感的神馬狐圓滿了,美滋滋的跳上守心的肩頭。
守心一把又把它拽下來揣進懷裡,現在還是大街上,這未免太招搖了一點兒。
他們悠悠閒閒的往客棧走,就像是每一個逛完青樓的客人一樣,有限的不得了。還不時的買點兒東西,愜意極了。
不過,他們確實是愜意,這次的事情都解決完了,現在只等着回去了。
想到回去,不由得又想起一山神醫的事情,也不知道司馬瑜飄的病治好了沒,一山神醫是否已經去了皇城,也許,現在慕容子聰的腿已經被治好了呢!
想到這裡,二人都是歸心似箭,回了客棧馬上梳洗睡覺,準備明日趕路。
只是,又是越想入睡,就越難入睡。就如現在的守心,她閉着眼睛有小半個時辰了,可半點兒睏意還沒有。
今日她睡得小塌,看了眼牀上的弈尋,假意的咳嗽兩聲。
“怎麼?睡不着?”弈尋也是沒睡着,聽到動靜便問。
“是啊,弈尋,你也不困嗎?”沒人的時候,守心還是習慣叫弈尋的名字。
“嗯。”
“對了弈尋,你說如意到底喜不喜歡張彪啊?她怎麼都不見張彪的?莫非她喜歡的是緋慕王?”守心開始八卦起來,回來的路上就想問了,不過在大街上提到緋慕王不太好,怕被人聽到,所以現在才問了起來。
“不,她誰都不喜歡。”弈尋非常肯定的說着。
“啊?你怎麼知道?”守心忽然想起來,敢感到東陵國的時候,她還頭腦發熱,覺得弈尋會看上如意呢!畢竟如意那麼漂亮、嫵媚的姑娘,她若是個男人也會喜歡的。
“直覺。”其實,弈尋對如意這個屬下並不瞭解,她是跟着遲君嵐一起進入組織的人。但他看得出,如意對張彪和緋慕王都沒有真正的感情,所謂演戲和真正的感情是不同的。但所幸如意是百花樓的姑娘,緋慕王也沒必要較真,他們兩個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哦!”守心卻是沒有看出來的,也許,她對於愛情這回事兒,太不瞭解了吧!活了兩世,還都是暗戀,而且在現代的時候,還暗戀的是個大衆情人。
她記得,那個時候學校裡許多女孩子都喜歡那個男孩,就類似追星的感覺。而那個男孩子就像是學校裡的明星,到現在,她都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否真的愛上了他,還是單純的那種追星般的喜歡。
“怎麼了?對他們的事情這麼感興趣?”弈尋挑眉,在黑暗中看着守心的眉眼。如今守心恢復到了自己的容顏,越看他越覺得舒服。
“也不是啊,就是無聊嘛!”以前在現代的時候,無聊的時候可以看看電視劇和小說打發打發時間,可在這裡,什麼都沒有。許多娛樂還都是男人的娛樂,如青樓之類的地方。他們女子的娛樂可謂是少之又少,偶有一些也是看戲之類的。那些咿咿呀呀的東西,守心真心聽不太懂,也沒有興趣。
“無聊?那你想做什麼?”弈尋想了想,還真是沒想到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他也從來沒有感覺無聊過,沒事情做的時候就會看看書。如今從皇宮搬出來了,他沒事情的時間就更少了,還真是不知道無聊爲何物啊!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沒有事情可以做。”等有事情做的時候,恐怕又是出任務了吧!唉。“對了,你之前說要讓師傅出島,之前怎麼沒聽你說起來過?”守心忽然想到了這件事,便問了起來。
“師傅在島上十幾年了,也該出島了。”弈尋記得,青玄上次出島是把守心帶回去那次,如今算起來,已經整整十四年沒有出島了。
“是啊,這麼多年在島上,師傅也不知道悶不悶。”守心小聲的嘀咕着,但弈尋何其耳聰目明,聽了個清清楚楚,他不由輕笑出聲。
守心聽到了,就問:“你笑什麼?”
“笑你啊,你以爲所有人都會嫌悶嗎?島上那麼多人,也沒有幾個嫌悶的。”島上的人之中,到多都是武學奇才,對武功也非常喜歡,除了吃飯睡覺大多時間都在練武,如同守勢這樣的。不過,就算是武學奇才,也沒有幾個能比得過守心的,她的骨骼極適合練武,當年青玄也是嘖嘖稱奇的。只是守心比較懶,能偷懶就偷懶,要麼就是玩兒,總之不勤奮練功。
而青狼又因爲她是故人之女,對她半點兒都沒辦法嚴厲起來,否則守心的武功絕對比今日好上好幾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