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奔馳開得極快,也不知是那駕車的黑衣男子是不是真的發現吳涼了,總之出了別墅區後,奔馳車便一路風馳電掣,甚至不惜連續闖過幾個紅燈,也要儘快遠離劉炳錫的住處。
追在後頭的吳涼見對方跑得如此果決,自然也不想輕易被人甩開,他一咬牙,乾脆將油門一踩到底,在明海市的黃金路段上演了一出速度與激情。
如果說飛馳的奔馳是一頭髮情的公牛,那追着公牛的大衆就是一隻發狂的獵豹。
公牛與獵豹,兩輛車一前一後,橫行無忌,你追我逃,超快的速度嚇得沿路司機紛紛讓路,破口大罵。
過往的行人見了,也都側目不已,暗暗想道:是誰這麼生猛,敢在明海市是鬧市區飈車?
吳涼算是徹底豁出去了,一輛中配偏低檔的大衆車,硬是讓他在市區開出了超過200碼的高速。
一時之間,各個路口被他擦肩而過,閃電超車的司機們都大罵不已,而正在附近路段執勤的交警們接到消息後也咬牙切齒地圍堵過來。
瑪了割草的,這是哪個二愣子敢在明海飈車,要是出了是故,連帶責任也夠他們這些執勤交警喝一壺的了。
交警們如此憤憤不已地想着,有兩組警員正好目睹奔馳和大衆飛馳而過,可還不等他們拿出擴音喇叭喝令對方停車,吳涼與黑衣男子就先後絕塵而去,留下一團團尾氣,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一路飛馳,雞飛狗跳,強大的自控力賦予了吳涼精湛的駕駛技術。雖然他與黑衣男子開得極快,一路行來卻奇蹟般地沒有撞到一人。
兩輛車狂奔了約莫四十分鐘後,相繼離開了明海市區,拐上了一條通往下屬城鎮的鄉間土路。
從平整的馬路轉到了坑凹的山路,吳涼也僅僅是將車速稍微放慢了一點。
如此又是不管不顧地追了幾分鐘,前頭的奔馳才突然一個急剎,在一片廢棄的廠房前停了下來。
吳涼眼見對方停下,也不猶豫,推開車門大步走過了去。
在吳涼走向黑衣男子和劉炳錫的時候,奔馳車後放的廢棄廠房裡,也嘩啦一下涌出了一大片身高體壯的黑衣打手,看那數目,至少有三十多個。
“小子,有種,竟然敢一路追着我到這裡。快說,是誰派你來的!”海拔不高,五短身材的黑衣男子叼着根菸,惡狠狠地瞪着吳涼說。
鄉野荒郊,廢棄廠房,遠離了鬧市區和主幹道。
在黑衣男子看來,再也沒有比這裡更適合殺人棄屍的場所了。
“誰派我來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既然我來了,就憑你們這羣蝦兵蟹將,擋得住我麼?”吳涼從容說道,神態悠然,絲毫不爲對方氣勢洶洶擺開的陣勢所動。
“好大的口氣。”五短身材見吳涼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冷冷一笑,突然大喝道,“給我拿下!先廢了他的雙手雙腳!”
隨着這一聲令下,三十多個如狼似虎的打手迅速散開。
他們中有一半人極快向兩邊跑動,將吳涼遠遠地包夾在了中間地帶。而其他的打手則直接抄起粗大的鋼管,朝着吳涼狠狠掄砸過去。
面對三十多人的圍攻,吳涼不驚不忙,他左腳用力向前一鏟,便將泥土路上的大片沙石挑了起來,形成了一小片沙塵暴灑向前方。
那些直接衝過來的大漢被吳涼一腳挑起的沙泥迷了眼,頓時就放緩腳步使勁搓揉着眼睛。
而吳涼也在這個時候瞬間發動了。
遠在打手後方的黑衣男子眼睛一花,便見吳涼身若驚鴻,快如殘影,眨眼間就殺到了衆多打手之間,將七八個手裡拿着鋼管的打手“砰砰砰”地打飛了出去。
一拳,一腳,一推,一掌。
開啓羣戰模式的吳涼身手利落而簡練,每每簡單兩三招打在一個打手身上,便能將其打擊得五勞七傷,或慘呼着橫飛出去,或捂着胸口摔到在地。
三十秒,短短三十秒內,最先衝向吳涼十名打手就被他秋風掃落葉般地撂倒了。
如此戰力,如此身手,震懾得其餘打手不由嚥了口唾沫。
但黑衣男子並沒被吳涼嚇到,同爲陰陽師,他很清楚兼修武術的陰陽師與普通人之間的差距,那種近身戰鬥差距,不是單靠數量就能彌補的。
不過,即便清楚這些打手一擁而上也只能是送菜,他還依舊催促道:“都愣着幹嘛,一起上!誰能打斷他一條腿我獎賞十萬元!”
十萬元!打斷一條腿就能有十萬元的收入?!這些打手的眼睛瞬間就變亮了。
所謂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吳涼再能打,也沒有財帛可撩動人心。
剩餘二十多個打手在懸賞的激勵下,又嗷嗷叫地涌向了吳涼。二十多根鋼管一齊胡亂飛舞,那架勢還真有點小嚇人。
吳涼眼看這夥人從四面八方一起合圍過來,也馬上抄起了兩根鋼管,朝着正對着自己的五六人衝了過去。
擒賊擒王,吳涼沒有和小嘍囉浪費時間的興趣,他打算直接拿下黑衣男子,然後再想辦法逼問出對方的來歷。
黑衣男子見吳涼直接向自己的方向衝來,微微驚訝之餘露出了一個詭譎的陰笑。只見他袖子微微一抖,兩張慘綠色的道符就從袖口裡滑出,落進的他的手中。
黑衣男子手持道符,低沉地念出一串晦澀的咒語,便將兩張道符一齊激活,朝着三下兩下又擺平了幾名打手的吳涼灑去。
“噹噹噹”,幾聲鋼管交擊的聲響急促響起,吳涼大力磕飛了幾個想要阻攔他的打手,正準備朝黑衣男子撲去,那黑衣男灑來的道符就飛到了他的眼前。
是毒符!
吳涼看清道符一霎那,眼瞳疾速收縮,他有心想向後退去,可到了身前的道符已經炸開,緊接着,一團碧綠色的氣體瀰漫而出,將吳涼薰得眼睛翻白,差一點就昏倒在地。
與吳涼捱得很近的還有其他幾名打手。
這些普通人的抵抗力更是遠不如吳
涼,在剛剛嗅到慘綠色氣體的那一刻,幾人便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地軟到在地。
吳涼的抗性比他們要高不少,雖也吸入了兩口毒霧,可還是強撐着後退了幾步,離開綠色氣體的籠罩範圍。
但即便如此,已然中毒的吳涼也很不好受。此時的他只覺得頭暈噁心,天旋地轉的感覺一陣陣襲擊着他的大腦。這一刻的吳涼,看什麼都是重影的。
迫不得已,吳涼只好用力咬破了舌尖,以舌尖之血來祛除毒氣的影響。
吳涼的血液與常人不同,因爲從小就被吳老道逼着喝了十幾年珍貴藥湯的緣故,吳涼在養出了一身好筋骨之餘,特使得他血液漸漸有了幾分藥性。
舌尖血剛一流出,就立馬沖淡了毒氣的影響。
吳涼晃了晃腦袋,正要給暗算自己黑衣男來一記狠招,幾名打手卻在這時趁機摸到吳涼身後,掄起鋼管重重砸在了吳涼的背上。
砰砰幾聲悶響,背後遭襲的吳涼感受到了一陣巨痛,他低吼一聲,反手將自己握着的鋼管也甩了出去,勢大力沉地掄砸在了一名想用鋼管砸他後腦的打手臉上。
砰!噗……
鋼管砸肉的聲響令人聽得心驚膽顫,那名想砸吳涼腦殼的打手被直接抽塌了半邊臉,好幾顆帶着血的爛牙從他口裡飛出。那名打手在橫飛出去的同時,也徹底地昏死了過去。
吳涼含怒一擊極其嚇人,幾個偷襲得手的打手都被嚇得退了回去。而這時,黑衣男又取出了一張道符,陰笑着激活丟向了吳涼。
“湘屍在上,助我通冥,阿鼻獄開,鎖鏈拘魂!”
一張土黃色道符打出,隨着黑衣男的輕聲唸咒,那道符瞬時破碎化爲一團黑霧,繼而,兩條粗大泛着幽幽鬼火的鎖鏈從那黑霧中衝出,飛舞騰空,如靈蛇般向吳涼纏繞而去。
“湘西拘魂咒!”吳涼臉色大變。
顧不上再去防備那些虎視眈眈的打手,他趕緊也掏出三張杏黃道符,單手捏訣,極速激活,口中誦道:“三清鎮邪,鬼神退避,金罩龍甲,護身消孽!”
杏黃符出,杏黃符破,杏黃符在破開的瞬間散發出了一陣光芒,形成一團類似龜甲的防禦罩,在兩條鐵索凌空飛來時迎了上去,正好替吳涼擋住了鎖鏈的一擊。
不過,也就僅僅擋住了一擊而已。
一擊過後,吳涼召喚出的龜甲防禦罩便支離破碎,那兩條粗大的陰森鐵索便再次彈起,如同吐着信子的毒蛇,一左一右地再次向吳涼困縛而來。
誒,大意了……
吳涼眼見鐵索難擋,周圍打手又沒清理乾淨,而黑衣男又開始準備釋放第三個法咒,便知再想搬回局面已是太難,心中隱約生出了退走之意。
可就在這時,就在吳涼準備放出一張煙霧符暫時撤退之際,一聲清冷悅耳的道喝自他的身後傳來。
隨後,不等吳涼回頭,他便瞧見兩根白玉色的雷霆憑空落下,將黑衣男召出的陰冥鎖鏈劈了個粉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