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庸聽到警告,也覺察到背後有一陣疾風襲來。他連忙剎住前衝的腳步,想右橫移,想要避開活屍女孩從後方掏來的利爪。
但活屍女孩的速度太快,幾乎不遜色於全速奔襲的屍妖。
周庸側身閃避,雖然避開了活屍女孩攻向他後心的致命一擊,但也還是被它堅硬的利爪劃開了胳膊,一股熱血立刻從周庸的傷口裡飆射而出。而活屍女孩手爪上自帶的屍毒也隨即侵入了周庸體內,令周庸頓時感覺一陣眩暈,流血的傷口處也鼓起了一圈圈綠色的膿包。
陰陽師與妖物之間的戰鬥就是這麼危險,稍有不慎,就會被對方留下不輕的創傷。
牧妖派的老者見自家孫女打傷了周庸,心中一喜,又生出了一絲反殺吳涼、周庸然後取走他們鮮血的期望。
他趁着屍妖還在屠殺特戰隊員,吳涼一時距離自己也比較遠,便撒出了一把青綠色的道符。
那些青綠色的道符沒有一絲攻擊性,被老者激活後卻爆散出一大片青煙,將附近所有人都給籠罩了進去。
而老者也便藉着青煙的掩護,向着周庸的方向躬身潛去。
牧妖派的陰陽師與普通陰陽師有很大的區別,因爲長期豢養妖物的緣故,牧妖派的陰陽師們大多都能從妖物身上獲得一兩種人類沒有的能力。
那些能力千奇百怪,有的可以提升陰陽師的身體素質,另一些則可以賦予他們其他諸如“精神控制”或者“身影虛化”之類的詭異手段。
而老者從自己以前養的妖物身上得來的能力則是夜視。即使在伸手不見五指,完全沒有一絲光亮的環境下,有着紅外視覺的他也能看清周圍一百米內的所有事物。
趁着吳涼、周庸等人都被自己釋放出的青煙迷住了眼,老者也溜到了周庸背後。他摸出了一柄閃着寒光的匕首,朝着周庸的脖子猛力紮了過去。
在老者看來,對方失去視覺的一刻就是最好的下手機會。
但在周庸來看,老者這放棄用符咒遠攻,轉而選擇近身與他近戰的舉動卻簡直是愚不可及。
因爲,青煙雖然濃重,將公園路燈散發出的燈光都給掩蓋了。但周庸卻接受過特殊訓練,即使暫時失去視覺,僅僅依靠聽力的他也能夠辨別出敵人大致的攻擊方位。
而若論起近戰能力,年富力強的周庸又怎麼會輸給年紀一大把的老者呢?
因此,當週庸感受到背後
有匕首刺來時,他便陡然下蹲,矮身避過老者一擊,而後出手扣住老者握着匕首的手臂用力一捏,就把老者當作一個沙包給甩了出去。
老者已然年邁,哪還經得住周庸毫無保留地用力一摔。
匕首刺空之後,他便被重重甩砸在了地上。劇烈的痛楚刺激得老者眼前一黑,他只覺得一股大力震穿了自己的臟腑,“哇”地一聲就吐出一大口鮮血來。
而由於身體受到震盪的刺激,老者之前被吳涼用劍劃開的傷口也重新崩裂,大量的鮮血迅速溢出。新傷舊傷加在一起,強烈的痛楚立馬令老者昏死了過去。
一舉將老者重傷,按說這應該是周庸趁勝追擊的最好時機。
可是,因爲青煙仍沒散開,兩眼一抹黑的周庸無法找出老者落地的位置,只得站在了原地。
而此時,同樣不靠視覺就能攻擊到敵人的活屍女孩也再次襲來。藉助着青煙的掩護,活屍女孩將自己的速度提升到了極致,於黑暗中不斷向周庸揮出自己的利爪。
面對活屍女孩狂風暴雨般攻勢,周庸就明顯沒了應對老者的從容了。
畢竟活屍女孩速度太快,已經超過了周庸僅靠聽覺就能跟上節奏的極限。
不一會兒,活屍女孩就又在周庸身上新添了幾道傷口,而周庸因爲侵入體內的屍毒愈來愈多,反應也漸漸變慢。
“驅散符,爲什麼身上沒帶驅散符啊。在不把這些青煙吹走,我可真要嗝屁了。”隨着身上的傷勢不斷累加,周庸也變得焦慮起來。
然而在此刻,距離周庸也不是很遠的吳涼則像是聽見了他的心聲一樣,在摸黑連續激活了幾張不靠譜的道符後,他終於找到了一張有用的符咒,並擡手激活,將籠罩在附近的青煙統統吹散一空。
青煙剛一吹散,那些被煙霧遮蓋的事物就又重新露了出來。
公園路燈的光芒重新釋放而出,照亮了附近的區域,也點亮了吳涼周庸等人的視覺。
沒有了青煙干擾,周庸立馬看清了活屍女孩的所有動作,應對起來就變得輕鬆了許多。
而另一邊,恢復了視覺的吳涼則下意識偏頭看了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還真把他嚇了一跳。
原來,藉着青煙的掩護,之前還在屠殺特戰隊員的屍妖也藉機潛到了距離吳涼身體不足半米的地方。
屍妖的行動是那麼地詭異,那麼悄無聲息,以至於令感官敏銳
的吳涼都沒有半分察覺。
半米,不足半米,這個距離實在太近了,近到吳涼甚至能從屍妖血紅的眼珠裡看到自己的倒影。
如果不是吳涼僥倖提前驅散了青煙,只怕這一下子,屍妖的偷襲就會給他帶來難以癒合的重創。而吳涼那顆長得還算不錯腦袋一旦被屍妖給拍中了,也會像個爛西瓜一樣瞬間爆裂開來。
半米的距離,近在咫尺的威脅。如此情形,能留給吳涼應對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吳涼的眼瞳劇烈地縮了縮。而後,一張淡黃色的道符便被他瞬時甩出激活,形成了一道淡淡的防護,橫檔在了他與屍妖之間。
薄薄的防護罩,在間不容髮之際被激活,卻又立馬被屍妖揮劈而來的利爪擊得粉碎。
不過,藉由着這近乎只有十分之一秒的阻擋,吳涼還是爭取到了一絲閃避的機會,整個人整體向右橫撲出了兩米,險之又險地躲過了這足可致命的一擊。
“他喵的,差點就掛了啊。”避過屍妖,吳涼在地上打了滾然後站起,心中不免後怕地想到。
一擊落空,屍妖揚起的利爪卻來不及收回,只得依着慣性的作用,深深地插進了吳涼剛纔站立的地面。
只是,這利爪插入容易,想要拔出卻遇到了點困難。
吳涼一見屍妖的爪子似乎卡在地面縫隙裡了,頓時眼睛一亮,冷笑一聲,提起手中的桃木劍對着屍妖猛刺了過去。
桃木劍天性克邪,但吳涼也深知屍妖的強悍,所以,在提劍直刺的同時,他又伸出左手手掌在自己的劍尖上用力一抹,桃木劍便劃開了肌膚,再次沾染上了吳涼溫熱的血液。
木劍染血,其威力陡然便提升了一個層次。再加上又有屍妖身上濃重的陰氣刺激,桃木劍在兇威大放的同時也釋放出了紅豔的流光。
劍氣沖霄,流光濃豔。
吳涼這一劍刺出,就猶如追星趕月,又像是拿着燒紅的烙鐵捅向奶酪,轉瞬便將桃木劍完全刺入屍妖的腦袋,直至末柄。
腦袋被吳涼一劍穿透,屍妖兇狂的氣焰便瞬時全消,即便是有鬼仙在這時趕來,也沒法救回它的性命。
頻死的屍妖發出一聲幾乎能震破人耳膜的嚎叫,而後,它那如猿猴般的軀體便轟然炸開,釋放出一股強勁而陰冷的氣浪,將來不及拔劍的吳涼給重重拋飛,如同一個破麻布袋般栽進了一旁的花壇之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