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初昇,充滿了朝氣和溫暖的陽光照射下來,將小山和幾人的身上映得微微金黃,凌蒙與其他四人相視了一眼,彼此點了點頭,幾乎同時催動了法器、魔靈,陡然騰空而起,向着北方疾飛而去。
內谷呈一個不規則的大橢圓形,南北稍短,東西略長,整個面積足有數萬裡,交易臺與挑戰臺的位置緊靠谷北邊緣,幾人由南至北,差不多要直跨整個內谷,好在都有法器,飛行奇速,因此也不過一頓飯時間,遙遙的,前面便出現了兩座被攔腰斬斷山峰。
這兩座山峰並峙而立,雖然從中而斷,但仍高達二三百丈,其上各有十二座直徑不下一里的巨大圓形石臺,這些石臺像是完全用整塊的雪白玉石雕成的,光滑如鏡,映日生輝,在黑色的山體襯托下,更是顯眼之極。
左面山峰空無一人,而右側則人影幢幢,並且仍不住有一道道法器光華向這裡飛來,所謂早起的鳥兒有食吃,清晨的時候,無疑正是法物最齊全的時候,自然也是交易的高峰時期,凌蒙五人也就剛剛降下,一個身材魁梧,穿着血紅色法衣的年青人便已迎了上來,一邊打量幾人一邊道:“你們五人都要進去嗎,”
凌蒙四人都是頭一次來交場臺,不由都愣了愣,身邊的吳剛卻已手一擡打出了一片密麻麻的金星,道:“咱們五人都進去,這是五百金星,”那名年青人伸手一招,將五百金星收了,對吳剛道:“你是老人了,給他們說說這裡的規矩,省得一會兒惹麻煩,大家臉上都不好看,”說完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凌蒙幾人不由都好奇的望向吳剛,韋勒則指着那個穿血紅法衣的年青人背影道:“吳大哥,這傢伙是什麼人,幹嘛給他金星?”吳剛道:“他是血煞幫的人,今天的交易臺由他們管理,我剛纔給他的是入場費,每人一百,”
方芸兒道:“既然這是入場費,那麼一會兒我們買東西是不是還有交易費?”吳剛呵呵一笑,道:“那倒不用,這入場費不過是個名頭而已,交了,就可自由交易了”凌蒙不由道:“今天歸血煞幫管理,那就是說明天就歸其他門派了,吳大哥,一共幾個幫派管理這交易臺?”
吳剛對內谷自然極熟,順嘴便道:“一共八個,有血煞幫、飛龍閣、青獅堂、四海幫、盤龍閣、鬼魑派、迷魂幫、拘魂門,也就是內谷第一流的八大幫派,每幫一天,輪流執事,也輪流收取費用,所以一會兒上臺之後千萬不要與人動手,有事出了交易臺再解決。”
幾人一起點頭,隨着他走向前走去,山峰上十二個圓形交易臺整齊的列成三排,每一個都高達三丈三,直徑一里,凌蒙五人飛上的雖然是南面最邊緣的一個,但到了臺上才發現,其上雖不說是人滿爲患,但卻也人來人往,相當熱鬧了。
臺上交易物品的地方並沒有嚴格的限制,隨便找個地方擺一兩樣法物,在其後一坐便算拉開了攤子,因此顯得頗爲雜亂,其實這也難怪,來這裡交易的不管是買方還是賣方,都是內谷核心弟子,這些人不是閉門修練就是出外歷練,哪會做什麼生意,大多都是想多賺點金星或是淘些既便宜又急用的東西而已。
畢竟不差金星的人可以直接將東西送往法器、丹藥等四堂,或是直接到那裡用金星換取需要之用,也用不着到這裡來講買講賣了,由於攤位分佈凌亂,各人所需之物不同,所以凌蒙幾人商量了一下,便分散了開來,並約定最後仍在這裡聚齊。
方芸兒自然仍跟凌蒙一路,她似乎很喜歡這種購物的氣氛,不斷拉着凌蒙到一個個攤位前,擺弄一些或精巧漂亮、或稀奇古怪的小法物,雖然難得購買,但看着她嬌美的玉面,聽着她清脆的笑聲,那些攤主不但不惱,反而會拿起另一樣法物來向她詳細介紹。
凌蒙站在旁邊,也留心打量各個攤上的所擺之物,由於內谷規定,只要成爲黃級核心弟子,便可隨時出谷厲練,所以這些人所售的東西倒也豐富,當然,由於玄陰島能夠歷練的地方最主要只有三處,分別爲玄陰山脈、鬼悉嶺以及海底,所以其中尤以鬼物、藥材、妖獸屍體、妖魂和各種海中妖獸及珍稀礦石居多。
凌蒙隨着方芸兒,幾乎將所有攤位上的東西都一一察看了個遍,也沒發現能用得上的材料和中品法器,兩人走走停停,足足在這個交易臺上轉了將近一個時晨,這纔到了臺邊,催動法器,向下一座交易臺上飛去,而此時吳剛幾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跟據剛纔吳剛的介紹,在四周十座圓臺出售物品的,都是一些修爲較低的弟子,真正有實力的人都集中在中間兩座交易臺上,也可以說中間圓臺纔是整個交易臺的精華所在,當然,那裡每一件物品的價格也相當高
所謂凡事無絕對,修爲低的弟子也不見得就得不到好的東西,有時還會因爲不識貨,把好東西當普通之物賣出,所以大多數來這裡的核心弟子反而更願意在周圍的這十座圓臺上逛一逛,看能不能淘到一兩件精品之物,給自己一個驚喜。
凌蒙與方芸兒抱的也是這種心態,當然更主要的是,這種輕鬆、悠閒,無拘無束的氛圍,讓兩人心中不自覺的都升起了一絲溫馨甜密之感,此時朝陽初升,明亮的光輝從天幕投射下來,映得臺上每一個人身上都一片白亮。
方芸兒伸出春蔥般白嫩的小手,從面前的攤子上拿起一枚晶瑩的玉佩,舉起來對着陽光細看,所謂的玉佩其實就是一塊鴿卵大小的扁圓形玉片,上有雙耳雙珩,吊在腰間可隨步伐趁動,輕輕搖擺,是一種男子的佩飾。
這枚玉佩瑩澈通透,是一件法物,上面刻了不少符紋,在玉佩的裡面隱隱有一條碧綠色的小龍不住扭動盤旋,柔嫩的小手舉着這枚玉佩,方芸兒半蹲着身子,側轉了玉面,向站在身邊,正不住在攤子上打量的凌蒙笑道:“是木系法物,好不好看?”
明亮的陽光下,她的小臉就如同那枚玉佩,潔白瑩澈,再加上那清麗的笑容,確是讓人未飲已醉,攤位的主人是一個三十來歲的青年,胸前的魔靈標緻仍爲紅色,顯然仍未跨過練氣五層這道鐵鎖玄關,望着方芸兒那美得令人屏息的笑面,他心中突然一陣失落,有種眼看着一件價值連城的寶物被其他人得到了一般,同時也不由注目向凌蒙望去,想看看能得美人如此垂青的傢伙,到底有什麼與衆不同之處。
卻發現凌蒙也就普普通通,而且不但不知消受美人恩,還微微皺起了眉頭,生冷的道:“這東西不過外表光鮮,其實就是一件普通的法物,”接着讓他忍無可忍的是,說完之後,這傢伙居然彎腰從攤位的最邊緣處拿起一枚價值最低的綠色的翡翠鐲,道:“你看看這個怎麼樣,送給你,”
方芸兒接過翡翠鐲也不由愣了愣,老實說,這翡翠鐲除了玉質還可以外,其他方面卻都非常普通,靈氣波動更是若有若無,說是法器都有些勉強,只聽凌蒙道:“我自由喪母,家裡只留下了一個和這個樣子差不多的鐲子,可惜現在回不去,就先拿這個送你,”
“真是無恥啊,”眼見方芸兒美目中異彩漣漣,小心的舉着那枚廉價的翡翠鐲,就像是看一件絕世法寶般看了不停,年青的攤主忍不住在心中咬牙切齒的罵着,顯然並非他自己有這種感覺,周圍不少暗自打量方芸兒的核心弟子臉上不約而同的都露出了鄙夷之色。
旁邊的另一個攤位上,一個不知什麼時候停留下來,不住向這邊打望的青年更是嗤的發出了一聲譏諷的輕笑,這青年二十三四歲,玉面朱脣,生得相當英俊,只是目光陰森,臉上有狂傲之氣形於表面,不過看他胸口處的藍色魔靈標緻,竟然是一名練氣七層強者,也確實有狂傲的本錢。
眼見方芸兒舉着的那枚翡翠鐲,滿臉甜密可愛的笑意,他的身形一晃,突然幻現在了方芸兒近前,伸手向那枚翡翠鐲抓去,凌蒙沒想到這人居然敢在交易臺上動手,而方芸兒正滿心歡喜,也沒留意,眼見他抓住了翡翠鐲的上半截,怕毀了鐲子,只得鬆了手。
但卻立即瞪起了明眸,玉面帶煞的嬌叱道:“你幹什麼,還給我,”英俊青年將鐲子背到了身後,笑道:“這位師妹,以你傾城傾國之色,怎能配這種俗物,這簡直是焚琴煮鶴,太煞風景,向某這裡有一件小法器,算是陪嘗給師妹的,”說着背後的右手重新伸出,手中的翡翠鐲卻不見了,卻變成了一個朵碗大的紫金色花朵。
這紫金色花朵自然不是真花,而是以一種璀璨透明的紫金色晶體凝鍊而成,上面花瓣繁複,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片,但每一片不論形狀、厚薄都均勻協調,流暢完美,看着就如同真花一般,惟妙惟肖、栩栩如生,而隨着他的手一動,花上便綻放出一道道紫金色毫光,在燦爛的陽光下,更顯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