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雷直接把林姍姍抱上了糕點店的樓上,找了張椅子讓她靠着躺下,風坐下,旁邊糕點店裡的夥計就匆忙上來,小雷立刻擺手,懷裡掏出錢包,扔出一疊鈔票:“什麼都不許說,什麼都不許問!先給我弄一壺熱茶來!”
那店員滿臉苦色,不敢接小雷的錢,卻只是哀求道:“這位先生,我看您還是趕緊走吧!你打了月家的人,再留在這裡,一會兒恐怕會有禍事啊。而且得罪了月家的人,您繼續留在這裡,還會連累小店的生意……這錢我不敢拿,我求求您,還是趕緊走吧。”
小雷一言不發,隨意拿過一張凳子,輕輕握住一隻凳腳,手掌略微一用力,只見那實木質地的凳腳立刻變做細細的木屑紛紛從他指間裡灑落。
那糕點店的人看的眼珠子都幾乎掉下來了,滿臉駭然。小雷冷冷道:“你是願意拿錢,還是願意得罪我,自己選。”
那人不敢再說話,轉身就跑。旁邊月華心軟,過去拉住那個糕點店的人輕聲說了兩句什麼,那人這才面色稍和轉頭看了小雷一眼,那表情彷彿是在說:“難怪,難怪……”
小雷把林姍姍放好,輕輕在她的人中上捏了兩下,看了一眼旁邊的雷豆豆。
那孩子一雙烏黑的眼睛,只是緊緊盯着小雷。小雷心中一動,臉上露出微笑,溫言道:“你還認得我麼?”
雷豆豆先是搖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才道:“剛纔不認得,現在認得了。你是上次那個人,我還去過你家裡的。”
小雷笑了笑:“哦?你能認得出我?”
雷豆豆點奌頭:“你的臉不一樣了,但是……我能感覺到你身上的氣味,還有你說話的語氣。”
小雷點點頭。取出一粒丹藥,給林姍姍餵了下去。他知道林姍姍是心情激動暈了過去,先不忙讓她醒來,而是先給她吃了一點安神的東西。讓她睡上一會兒,稍稍平利復一下也好。這才重新轉頭看着雷豆豆,沉吟了一下:“那,你知道我是誰麼?”
“不知道。”雷豆豆搖頭:“媽媽說我們欠了你很多錢,所以要躲你。你在南都市那麼多人找我們。都被我躲過去了……可還是被你找到了……唉,你真的很厲害。”
“那你怕不怕我?”小雷被他說的啼笑皆非:“你不怕我麼?”
“怕什麼!”雷豆豆挺起胸膛:“不就是欠你錢麼?我還你就是了!我將來可以賺很多很多很多錢的!”隨即他臉上露出無奈地表情:“而且你那麼厲害……我上次還親眼看見你打敗那個怪物,我不是你對手……怕也沒用的。而且,我記得,我去過你家裡……你不是壞人。”
小雷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孩子,上次匆匆一見,倒是並不覺得如何。今天這麼仔細看去。只覺得這孩子眉毛眼睛,無一處不是像極了自己小時候的模樣。那眼睛裡的靈氣,還有眉宇間的倔強,都十足就是自己小時候的翻版。心中越看越是喜歡,不由得目光就越發的溫和了。
“你媽媽騙你地,你們沒欠我錢……而是我欠了你媽媽很多很多……”小雷嘆了口氣。
“真的?”雷豆豆臉上露出驚訝奇怪的表情:“你是說……你欠我們很多很多錢麼?可是我們家窮得很啊。”
小雷搖搖頭,這些東西現在和他說也說不清楚,換了個口氣問道上:“我記得你會一點法術的,武功也不錯。剛纔那幾個人欺負你們,你媽媽不讓你出手麼?”
“是啊。”雷豆豆嘆了口氣,有些無奈:“媽媽不許我用法術,不許我用武功……我以前經常闖禍的。還常常打壞別人東西。總是要媽媽花錢去賠人家。媽媽說,有些事情,咱們能忍就忍,別人,咱們得罪不起的。”隨即哼了一聲:“剛纔那幾個傢伙。我三拳兩腳就能打趴下!”
小雷哈哈一笑,一把抱過了雷豆豆,意氣風發道:“好!你從前受了不少苦了!今後你跟着我,什麼都不用忍!只有你欺負別人的份!絕對沒有人欺負你地份!今後誰欺負你,你就直接用拳頭把他鼻子打扁了!如果你打不過。你老……嗯,我給你出頭!!”
“真的?!”雷豆豆眼睛放光,滿臉都是神采,歡呼道:“好!以前都是被別人欺負得很了!我早就想打那些傢伙了!”
“你想不想學法術?”小雷嘻嘻一笑。
“想!”雷豆豆立刻點頭,可是隨即目光一黯:“可是我那個和尚師父後來也不見啦。我這次和媽媽來,就是找師父地。”
“哼……”小雷眉毛一揚:“你那師父是我手下敗將,有什麼厲害的!你喜歡什麼法術,我來教你!”
雷豆豆卻忽然搖搖頭,正色道:“不行不行!媽媽說了,做人要講良心的!我既然拜了那個和尚當師父,就不能拜你當師父了。”
小雷笑了笑:“那麼這樣吧,我不要你拜我當師父,也一樣教你,好不好?”
那雷豆豆滿臉驚奇:“真的?”隨即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的模樣,搔了搔後腦勺:“其實……我知道你很有本事的,我也想拜你當師父……我師父是和尚……我當了他的徒弟,將來多半就要去當和尚……我可不想當和尚的。”
小雷楞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幾聲:“這個也容易,我認得你那個師父,我去找他,讓他不當你師父,今後我來教你就是了。”
雷豆豆立刻歡呼一聲,跳了起來:“好好好!我可就怕當和尚地!你現在就教我好不好?”
小雷微微一笑,道:“好,我現在和你說口訣,你跟着我念……”
隨即立刻傳了一套馭風術的口訣給雷豆豆。那孩子默默唸了兩遍,就立刻記住了。閉着眼睛想了會兒。睜開眼睛之後,忽然縱身就跳到了一張桌子上,然後一躍,生生的滑出了幾米,彷彿一隻蝴蝶一般,飄出了老遠,這才緩緩的落了下去。
畢竟是小雷的獅子,繼承了他半仙之體的體質。雷豆豆的天賦居然絲毫不下於寶貝兩女,雖然是一套最簡單的馭風術,他卻片刻就學會了幾成!
小雷心中在悅,隨即一口氣傳了幾套口訣給他。小雷和自己獅子重逢,心中激動之下,自然是有什麼好地法術,一股腦兒全部都說了出來。渾然不管這孩子年紀太小,法力不足。是不是能修煉。
過了片刻,這父子兩人還在歡笑,月華一直只是坐在一旁,靜靜看着。樓下那糕點店的管事人卻忽然踉踉蹌蹌跑了上來,口中忙不矢的大呼道:“不好了!不好了!月家人來了……好幾十個啊!”
小雷拉住雷豆豆的手,笑道:“走,我帶你去看好玩的。”
另外一隻手拉住月華,低聲道:“你在這裡看着她。她可能還要多睡上一會兒。下面有我,沒事地。”
月華身軀一笑:“你去吧。我留着。”
小雷一把將雷豆豆抱了起來,讓他坐在自己肩膀上,大步走到了樓下。
只見店門前面已經站了幾十個人。河道上也停了十幾條船。幾個穿着甚是講究的月家年輕人站在門前,顯然是月家裡有些地位的。這幾人,小雷居然都是認得的。這幾天在附近尋找林姍姍母子,月山派出人到處走訪,這幾個人也曾經找小雷領傳過消息。
這幾個年輕人一看見小雷。趕緊恭恭敬敬的上來,其中一個道:“雷先生,剛纔不知道是您在這裡,得罪了。”
說完,一揮手。身後十幾個大漢閃開身,露出了後面一片空地。
那地上,剛纔被小雷教訓的幾個傢伙,每個人都被綁着雙臂跪在地上,一個個鼻青臉腫,哀聲求饒。那猥瑣男人最是悽慘,兩邊臉頰高高腫起,還留着清晰的五指掌印,也不知道是被誰打的。
那月家的年輕人道:“雷先生,我是月家的月貴,咱們前天見過一面……今天地事情,實在是對不住了……這混蛋不知道您是族長的朋友剛纔他回去之後,說是被人打了,我細細詢問了一下對手地相貌,他說了。還說有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當時我就立刻想到了,這多半是您了……我已經在家裡狠狠的打了他一頓。現在綁了他來給您請罪!”
那叫月貴的年輕人說完,轉身一腳踢在那個猥瑣男人身上,罵道:“不長眼的混蛋,這是族長的貴客,你也敢得罪!”
那猥瑣男人立刻大哭,大聲求饒。可惜兩邊臉頰都被打腫了,口齒不清,也不知道他嗚嗚哇哇的說些什麼。
小雷面色淡然:“這件事,月山知道了麼?”
那叫月貴的年輕人面色有些尷尬:“雷先生,族長已經知道了,是我打電話給他地。不過他現在還在市裡處理一些族裡產業交割的事情,說是晚上之前趕回來親自向您賠罪。”
小雷淡淡道:“他得罪了我,也不算什麼。不過是自討苦吃罷了。不過他在附近好像做過的惡事,也不止今天這一樁吧?任憑這種人在外面胡作非爲,對你們月家的名聲,也不見得是什麼好事情。”
那月貴面色有些慚愧,低聲道:“原本他是六房的子弟,咱們也管不着他的。”頓了頓,低聲道:“家族裡人多了,總是良莠不齊的,雷先生,您的意思,族長他也知道地。他說這事情結束了,他會好好整頓一下。”
說完,他高聲道:“來啊!執家法!”
話音一落,立刻走上來兩個身材高大的漢子,一人拿着一條碗口粗細的茅竹!
那茅竹看去彷彿就是平日裡河道上船家用來撐船的,又粗又硬,因爲場面浸泡喝水,還十分有韌勁。
月貴大聲道:“在外面盯着月家的名頭欺行霸市胡作非爲,族規論,該如何?”
兩個拿着茅竹地漢子同時齊聲喝道:“分房分支弟子竹笞三十!可革出月門!”
月貴點點頭,冷冷看了看地上的那猥瑣男人一眼:“執行吧。”
他一聲令下,兩個漢子立刻抓起茅竹對着那猥瑣男人的屁股打了下去,在那男人殺豬般的慘叫聲中,劈劈啪啪打了三十下,到得最後,已經皮開肉綻,那男人連嗓子都喊啞了。
“好,今後你就不是我月家的人了。如果再爲非作歹,自然有人治你!如果你敢再用月家的名字壓別人,那就小心你的
小雷暗中點了點頭。
他心中明白,今天這場面,不但是做給自己看,恐怕其中還有其他的意思。月山接手月家,自然要整頓一番,恐怕其中也有幾分殺雞敬猴的味道。算是立威了。
這主意,多半不是月山那種直脾氣的人出的,說不定不是月晶的手筆。
這麼一個場面,不但是作給小雷看,也是作給月家自己人看的吧。
那個月貴隨即帶着人把被打的猥瑣男人拉下了船,對小雷恭恭敬敬的告辭,拉着月家的幾十號人離去了。
小雷看着遠去的人,忽然聽見肩膀上的雷豆豆嘆了口氣,那稚嫩的嗓音緩緩道:”唉……看來有權有勢,就是威風啊!就連打人,都不用自己動手,自然應有人幫着你動手。“
小雷揚了揚眉毛,淡淡道:“怎麼?你是羨慕麼?”
雷豆豆沉默了會兒:“不知道……反正今後,我不想再被人欺負了。”
小雷抓住他的一隻手,昂然道:“好!今後這世上,絕對沒有人欺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