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世民是會畫畫的,平日他閒來無事就是在御書房內作畫。
御書房當中,擺放着他許許多多的畫卷,是他畫了許多年的作品。
然而,在看到眼前的清明上河圖之後,他突然覺得自己御書房內全都是一些廢紙,沒有絲毫存在的意義。
呂世民從龍椅上走下來,走到了清明上河圖的前面,面容震驚而仔細地打量着這幅畫。
那栩栩如生的人物,那玲琅滿目的街道,那熱鬧繁華的城鎮,無一不深深地吸引着他。
“這……”
呂世民張着嘴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在場的諸人看着呂世民這吃驚的模樣不由露出驚訝之色,心中的浪濤也是翻滾起來。
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幅畫居然是能夠讓呂世民露出如此神色?
陳皇后是呂世民枕邊的人,自然是瞭解呂世民的,看着呂世民如此神色,她臉色陰沉似水。
她知道,在四位皇子所拿出的壽禮面前,呂世民最喜歡這幅畫。
她雙眼冷冽地看向了一旁的呂天,厭惡與殺意越發明顯了。
這麼一副破畫,居然贏得了他的心?
陳皇后心中很是不服,她兒子呂嘉拿出來的紫玉瑪瑙難道不比這破畫來的珍貴?
陳丞相跟了呂世民這麼久,自然也是瞭解他,看着呂世民的神色,他眼中有着鋒利的神芒。
再看看另一邊的呂嘉,他知道,呂嘉肯定早已經是失去了皇上的心。
“既然如此,那我們今日所做之事也不算過分,我們不過是爲了自保而已。”
陳丞相在心中嘀咕着,讓自己的良心能夠順着臺階下去。
我若不這麼做,等呂天上位豈不是要玩死我?
我只是自保,只是自保而已。
至於呂嘉,已經是面無表情一幅無所謂的樣子了。
隨便了,就算你得到了父皇的心又如何?
就算我失寵又如何?
反正今日一過,我便會是這應天國的皇帝。
一邊想着,呂嘉擡頭看向了階梯下的太極廣場。
白雪皚皚的太極廣場,文武百官的叩首。
他彷彿已經是看到了自己高坐在那龍椅上的輝煌模樣,萬人之上!
“天兒,這幅畫叫什麼?”呂世民激動地問道。
在海公公展開清明上河圖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就未曾離開過,一直仔細地盯着,看着那上面一個個人物以及建築。
“回稟父皇,此畫名爲清明上河圖。”呂天躬身道。
“清明上河圖。”
呂世民重複了一遍,隨即露出疑惑的神色看向了呂天,問道:
“這是何意?”
呂天擡起頭,笑着道:“回稟父皇,據傳此畫乃是那位大匠想象中的國家繁華景象。”
呂天開始東扯西扯,反正也沒人看得懂,至於其中蘊含的那些個種種意思,也就不重要了。
呂世民眼前一亮,看着清明上河圖神采奕奕。
“此畫之所畫,總有一天,朕會再現出來,就在這應天國內!”
他的內心熱潮澎湃,臉上的笑容更爲燦爛了,揮手道:
“海公公,收起來,嚴加保管,切莫有任何損失。”
“老奴遵旨。”海公公躬身道。
“哈哈哈哈!天兒,你的壽禮朕很是喜歡!”
呂世民走到了呂天身前,伸出手拍了拍呂天的肩膀。
在這等隆重的場合,一位皇帝拍了拍一位皇子的肩膀,這意義已經是很明確了。
太極廣場上的文武百官瞪着眼睛看着這一幕,像是見了鬼一樣。
這把太子放在哪裡?
他們偷偷地瞥了一眼呂嘉,果然發現呂嘉面色難堪,五官都好似糾結在了一起,顯得有些猙獰。
“父皇喜歡就好。”呂天笑着躬身道。
“哈哈哈!”
呂世民大笑着走回了龍椅處,坐了下來,而後朝着太極廣場一擡手。
“奏樂,起舞!”
隨着他愉快而激動的聲音迴盪在太極廣場上,諸多面容姣好,身材火爆的舞姬從四面八方入場,翩翩起舞,若彩蝶翩翩,令人賞心悅目。
壽宴正式開始了,場面非常的喜慶火爆,這是應天國規模最高的壽宴!
呂天等人高坐在階梯上,欣賞着太極廣場上的舞曲,美酒佳餚應有盡有。
呂天擡起頭,發現呂嘉正看着自己,不由盈盈一笑,露出自己的標準笑容。
隨後,他舉杯,飲酒。
呂嘉同樣是舉杯,飲酒,兩人之間心照不宣,好似很平和,但只有他們兩人知道,接下來會發生怎麼樣的動亂。
“天兒,喝。”
呂世民朝着呂天笑道。
“兒臣,敬父皇一杯。”
呂天起身敬酒。
“嗯,坐。”呂世民笑容滿面。
“恭賀應天皇帝大壽!”
燕飛、唐默、林爲三人站了出來,他們代表着的是三個強勢的國家。
“呵呵呵,如何?”
呂世民笑着問道,顯然是想要聽聽別國的奉承話語,這種話聽起來是最舒服的。
“恢弘大氣,讓人難以忘懷。”燕飛躬身道。
“的確是難得一見的盛況,只是……”唐默開口道,猶豫了一下。
“但說無妨。”呂世民笑道,今日乃是他壽辰,自然是不會怪罪任何人。
“我知道唐兄想要說什麼。”林爲站出來,朝着呂世民一禮道。
呂世民看向了林爲,問道:“他想要說什麼?”
“唐兄肯定是想說這曲樂差了點味道,少了一點應有的氣氛。”林爲笑道,“若是能夠換成旁人就好了。”
呂世民眉頭微皺,這是嫌棄他應天國的曲樂?
“哈哈哈,林兄說的正是,說到我心坎裡了。”唐默笑着道,斜眼看向了呂天那裡。
“我聽聞西涼王身旁有位奇女子,在西涼頗負盛名,似乎是那西涼著名的煙雨樓中的琵琶女,擅長曲音,倒是想要聽一曲。”唐默道。
“我也聽聞過,想必就是現在站在西涼王身旁的這位黑衣妙女吧?”
燕飛嘴角輕輕上揚,帶着些許諷刺地笑道。
“以她的身份,能夠在這壽宴上奏曲也是她的榮幸,不知西涼王以爲如何?”
林爲笑呵呵地道,眼睛微眯,閃爍着冷芒。
花船夜遊玄武湖那一次,他們可是將呂天記上了,那筆賬他們自然是不會放過呂天。
而今在這呂世民壽宴上,能夠羞辱一下呂天豈不是快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