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傾城話一出口,上官情的眸子閃過一抹深邃,夜陵的臉色掠過一絲鄙夷,阮暮天直接呸了一聲!
連肖樂和那些暗衛,都忍不住搖頭開始輕視這個曾經的夥伴了。那時候他們怎麼會覺得,天下最美好的女子,就是傾城姑娘呢?
明知道上官情不是夜陵的對手,明知道在夜陵不讓上官情的情況下,上官情根本就接不了夜陵一百招,又何必提出那樣的要求?
這不是明擺着耍人嗎?就是他們這些旁觀者,也有些替上官情不值了。
葉傾城的確還是天下第一美人,但美能代表什麼?百年之後照樣是一具森森枯骨,上官情無錯,只是愛慘了她,難道就活該被她這樣戲耍?
“看不出來,葉姑娘除了有天下第一美人稱號之外,還有天下第一不要臉的稱號呢!”雪漫笑了起來,視線微微從上官情臉上掃過。
“你不但人賤,而且嘴賤。”葉傾城淡淡一笑,自從被夜陵差點一掌震斷心脈之後,她就再也不屑在夜陵面前演任何戲了。
雪漫勾脣一笑,白蓮花果然開始翻臉了,看來夜陵的魅力也沒那麼大嘛!
“你膽敢再說一遍,本王立刻讓你上西天!”夜陵袖風拂動,墨眸危險地眯起。
葉傾城冷冷一笑,正要再說,上官情卻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上官情嘆道:“夜陵,你已經傷過她一次,害她被仇恨矇蔽了雙眼,不道歉也就算了,何必再出口傷人?”
夜陵瞥了上官情一眼,清傲淡然地一笑:“她若不三番四次處心積慮謀害雪兒,本王豈會將雪兒失蹤一事怪罪到她頭上?”
“但你始終是錯怪了她。”上官情執意認爲這件事是夜陵冤枉了葉傾城。
夜陵森然一笑,鳳眼微微一挑:“本王那一掌,可不單單是因爲雪兒失蹤。她,早晚是要承受那一掌的,本王早就想要她的命了!只是雪兒一直想親自動手罷了!”
既然本來就是他要殺的人,是橫着殺還是豎着宰,有什麼區別麼?
所謂的冤枉,也不過是一個引發他殺意的契機罷了。
阮暮天哼哼聲附和道:“就是!單憑在南山之中,葉傾城勾結血衣衛要雪兒姐姐的命,夜陵哥哥就可以殺她一百次了!若不是雪兒姐姐命大,早就死在葉傾城這歹毒女人的手裡了!”
他喜歡雪漫,不止是因爲她是夜陵的女人而已,還有對她本身的欣賞。
女人可以對敵心狠手辣,卻不能因一己之私而心存歹念。
他既不喜歡單純善良的白兔,也不喜歡歹毒狠辣的蛇蠍,介於仙子與魔女之間的雪漫,纔是他最喜歡的類型!
話說到這份上,雙方態度都已經挑明,上官情也無從替葉傾城辯駁了。
畢竟,確實是葉傾城先對雪漫下手,事情暴露後才引得衆人對她厭惡,雪漫失蹤一事夜陵也纔會算在她頭上。
說無辜?呵呵,咎由自取還差不多。
“罷了,多說無益。”上官情嘆了口氣,看向葉傾城:“傾城,我們走吧。”
“不走留在這兒讓人笑話?打不過又說不過,你還真是雲傾名副其實的閒王!”葉傾城冷冷譏笑。
上官情臉色微微一變,卻沒有反駁。
雪漫握緊了粉拳,指甲深深刺入掌心。該死的葉傾城,她是故意的!
葉傾城知道上官情是她好友,知道她護短,所以才故意在她面前傷害上官情,讓她看見上官情落魄的模樣!
“要走可以,給我滾出夜闌國!”雪漫銀牙一咬,瞬間做出了決定。
上官情身軀一震,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向雪漫。恐怕,他怎麼也沒想到,雪漫會對他說出這種絕情的話來。
葉傾城也是微微一愣,在一瞬間有些失神。
“夜陵,待會兒讓人張貼告示,上官情與葉傾城,即日起離開夜闌國境內,不得再踏入夜闌國半步!”雪漫擡手覆住夜陵寬厚的大掌,狠心說道。
夜陵只沉默了數秒,便頷首答應:“好,本王會讓夜重天去辦。”
“雪兒,你果真要與我恩斷義絕?”上官情的眼中閃過一抹沉痛,語氣有些輕顫。
她不能體諒他嗎?他也不過是,愛得無法自拔啊……
“是!”雪漫用力握住夜陵的手,從那溫熱的掌心中汲取力量。她堅定地看着上官情,眸光流轉:“葉傾城三番五次謀害我,你卻不忍傷她,我一次又一次被她所傷,包括日月盟內亂也因她而起,你卻是非不分!這樣的你,恕我沒法再當你是知己!”
雪漫下巴微擡,眼露傲然之芒:“我眼裡容不得半粒沙子,而葉傾城,就是我眼裡的沙子,我要將她揉去,你卻要將她留在我眼中讓我難受。既然如此,道不同不相爲謀,從此我們恩斷義絕!”
“我……”上官情蹌踉了一下,眸色複雜沉痛,對雪漫的話竟無從解釋起。
在葉傾城傷害她的時候,他也掙扎,也替她痛心,但卻無法做出傷害葉傾城的事情。而這在她看來,已經是背叛了嗎?
“你們走吧,他日如果再敢與我爲敵,再見絕對不會再留情面!”雪漫冷冷地瞥了一眼葉傾城,算是最後的警告。
葉傾城也冷冷一笑,轉身就走。
陸雪漫,你就得意吧!我不會讓你得意太久的!
上官情怔然看了雪漫半晌,終於頹然轉身,快步追隨葉傾城去了。
阮暮天輕哼一聲:“真蠢!”一個心根本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對自己只有利用和傷害的女人,真值得去付出去疼愛去保護麼?
花園裡,四處靜謐。
雪漫站在繽紛下落的瓊花玉瓣中,腦海裡閃現過很多穿越之後的片段,那都是和上官情在一起的歡樂時光。
沒有男女之情,卻有知己之誼,更有如同親人的存在感。
夜陵知她心中不好受,既未出言安慰,也未開口勸解,只陪她在這繽紛瓊花之中靜靜站立,彷彿要到天荒地老。
所有人都陪雪漫站着,目不轉睛地看着她清冷的面容,暗暗關心。
良久良久,雪漫才喃喃了一句:“親情,果然都是靠不住的。”
說完這句話,她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任何人都沒有理會。
夜陵不知雪漫爲何會說出這句話來,但他看見雪漫轉身時,眼裡那抹彷彿深入骨髓的痛意,不禁想到了她曾經在噩夢中喊出的那句話。
僅僅是因爲陸初容愛上了他夜城壁皇叔,拋夫棄女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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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恐怕沒這麼簡單。
陸初容拋夫棄女之時,她不過才三兩歲而已,哪裡會有如此徹心痛骨之疼。
那麼到底,她曾經遭遇了什麼……
夜陵的心中,劃過一抹深深的心疼。
靜如水的夏夜,絲絲柔風拂過,告別白晝的炎熱,換上了夜的靜涼。
思緒,在這夜裡顯得平和許多,少了那些燥人的戾氣。
雪漫低頭坐在臺階上,看着一隻只螞蟻從繡花鞋旁邊匆匆走過,不禁勾起一抹笑容:人果然裕望無止盡,貪心得很,還是這些螞蟻簡單又快樂,就爲了蜂王與食物而奔波。
肩膀突然被一雙大手環住,一擡頭,俊美無雙的容顏印入眼簾,帶着讓人心動的溫柔眼神。
她笑了:“幹嘛?怕我想不開啊?”
這個男人還蠻體貼的,真是不像她從身邊人口中知道的那個夜王。人人都說他是因她而變的,她還挺有些沾沾自喜的呢!
“不是。”夜陵環住她的肩,淡淡的喜悅因這親近而起,“本王就是想陪陪你。”
“那就陪吧。”雪漫笑着轉過頭,繼續看那些爬來爬去的匆忙螞蟻。
夜陵注意到她的視線,垂眸一看,脣角微微勾了勾,擡腳就朝螞蟻踩去。
“喂!”雪漫連忙推開他的腿,瞪着他,紅脣在夜色下煞是誘人:“你幹嘛這麼殘忍啊?”
夜陵盯着她的紅脣,壓着心頭邪火,輕笑道:“平時也不知踩死多少。”
雪漫豎眉:“平時踩死的我不管,這幾隻就是不准你踩!”
夜陵好笑地看着她可愛的模樣,故作無奈地點了點頭:“好吧,王妃之命,本王也不敢不從。”
說着,他看向了那幾只螞蟻,唸叨道:“螞蟻啊螞蟻,你們可要感謝王妃不殺之恩。”
雪漫被逗樂了,捶了他一下:“夜陵,你什麼時候也學會耍寶啦!”
心裡,卻是知道他想讓她開心,而暖了一下。
夜陵眸光停留在她彎起的紅脣上,終於是沒捺住心底的渴望,略微暗啞地開口道:“雪兒,本王想吻你,可以嗎?”
大手,慢慢扳過了那纖弱的嬌軀,他深邃的眸光看着她,離她如此之近,卻沒有進一步行動。
雪漫微怔地看着面前俊美男子,那薄脣的漂亮程度,讓她也忍不住吞嚥了一下口水。
想到上回在湖底那個吻,她心跳微微加快了些。似乎和美男接吻也是個不錯的主意呢!
“雪兒不拒絕,本王就當雪兒是默認了。”夜陵勾了勾脣角,慢慢地朝那紅脣逼近。
她是有機會推開他的,但她卻只是揪緊了他的衣襟,下意識地閉上了眼。
四脣相接,夜陵滿足地在心裡喟嘆了一聲。
他的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