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大批人踏着輕功飛進林子裡,雪漫纔看清楚,這批人是阮暮天的侍衛!
“將軍!”
“將軍!”
除了兩個人去把阮暮天扶起來之外,其他人都齊刷刷跪了下來,一臉的自責。看的雪漫連連搖頭:嘖嘖,這羣愚忠的古代人。
她都不用問,就猜到阮暮天是故意擺脫這羣侍衛的。像阮暮天這種貪玩的德性,能忍得了身邊跟這麼多手下勸他這不要做那不要做的嗎?只不過這次運氣不太好,遇上伏擊罷了。
“將軍可能是失血太多,暈過去了,我看我們得打道回玉城,找個大夫先給將軍看傷再說。”一名侍衛說道。
阮暮天的確掛了彩,但絕對沒有到失血太多昏迷過去的地步,之所以昏迷還不是因爲雪漫在他身上動了手腳。
原本雪漫要把阮暮天給弄去京城的,所以纔想讓阮暮天一直昏睡,免得認出她來。不過現在既然阮暮天的侍衛到了,那就不用麻煩她了。
因此,那名侍衛剛一說完,雪漫就伸手往阮暮天身上一指,默唸道:醒!
然後,雪漫帶着小紙鳶,快快樂樂地朝京城繼續出發了。
而林中的阮暮天,醒過來一看,自己竟然躺在侍衛懷裡,頓時臉黑得跟夜陵有一拼了!
“本將軍沒事!”阮暮天一把推開侍衛,站了起來,左顧右盼。
侍衛門見阮暮天醒過來,而且跟平時一樣生龍活虎的,忍不住鬆了一口氣。要是將軍出個什麼事,老將軍肯定要打死他們的啊!
“將軍,您在找什麼?”一名侍衛小心翼翼地問道。
阮暮天皺起了眉頭,又左顧右盼了半天后,才說道:“雖然本將軍不是很確定,但本將軍還是很肯定有高手救了本將軍。”
一個‘不是很確定’,一個‘很肯定’,把衆侍衛都繞暈了:那到底是肯定還是不肯定啊?
“你們去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留下來。”阮暮天吩咐道,說着自己也找了起來。
衆侍衛不敢違令,一聲齊刷刷的‘是’之後,都在現場找起線索來。
不一會兒,一干人等發現了許多奇怪的現象:一是黑衣人居然有疑似自相殘殺的現象,二是有五名黑衣人的死狀是七竅流血,身體並沒有傷痕,也不像是中毒的症狀,三是有一名黑衣人被一刀刺中了心臟,而且是剛剛死去的。
阮暮天看了最後一名黑衣人的死狀和現場,又探了探其體溫後,肯定地說道:“這人原本只是受了傷的,他往前努力爬行想要逃生,所以留下了這些痕跡。而他應該纔剛斷氣不久,但我已經昏迷快一盞茶的時間了。”
“所以,的確有人出手救了將軍?”一名侍衛十分訝異,“可他爲什麼不露面呢?”
“高人不都性格古怪,不喜歡露面麼?”阮暮天厭惡地看了一大羣侍衛一眼,嫌棄地說道:“說不定這位高人本來是打算見我一面的,但因爲你們找到了這裡,所以他才走了!”
“……”頓時,所有侍衛都低下了頭。
這種情況,還是不要和小將軍說話爲妙,不然就會被折磨得很慘很慘……
“都杵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回京?”阮暮天氣惱地吼了一句,頭也不回地朝前行進了。
侍衛們面面相覷幾眼,無可奈何地跟了上去。
兩天後,雪漫到達了離京城最近的一個小鎮上。
離玉城已經很遠很遠了,雪漫就沒有再繼續隱身下去,開始把這趟復仇之旅當成遊山玩水。
詢問了當地百姓之後,雪漫知道這個小鎮名叫:臨鳳鎮。
聽說這個鎮名很有來歷,是因爲這個鎮上出過三任夜闌國皇后,所以被皇帝親自賜名的。
雪漫聽得樂不可支,她敢打包票鎮上出過的奸臣比皇后多,如果按照這規矩來命名的話,豈不是應該叫‘奸衆鎮’?哈哈哈……
當然,這個想法實在太喪屍了,雪漫只獨樂樂,沒有讓其他人跟着她一起‘衆樂樂’。
臨鳳鎮的風俗民情還是很吸引雪漫這個異鄉客的,夜闌國畢竟是大國,雲傾國就顯得太渺小了些,流行元素也大不一樣,所以雪漫被當地民俗所吸引,決定在客棧裡住兩天再進京。
而雪漫在臨鳳鎮不亦樂乎地玩了兩天之後,臨鳳鎮不少人就注意上了她,當然,是因爲她那和普通老百姓完全迥異的相貌。
“小生王風采,家財萬貫,良田萬頃,敢問小姐芳名,家住何處啊?”終於,第一次吃螃蟹的男子出現了,還是個滿口之乎者也的……大胖子!
“噗!”雪漫擡眼一望,立馬就一口把嘴裡的白粥給噴了出來!
媽呀!胖成這樣還有‘風采’?豬採還差不多吧?嚇死她了,還好她點的是白粥,不是什麼油膩的食物,不然真得吐出來。
“那個……”雪漫很正經地開口說道,“我雖然是外貌協會的VIP會員,但我從來不輕視長得醜的人,只要他們有一顆美好的心。不過,對於既長得醜,又沒有美好心靈的人呢,我向來就是不怎麼客氣的。”
旁邊圍觀者也是醉了,這美女說話就是不一樣,哪怕是打臉的話,聽起來都那麼讓人不想發火啊!
“小姐此話何意啊?”王風采見眼前美人兒笑了,頓時心花怒放,神魂都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你走不走?”雪漫眨巴着眼睛看着面前的大胖子。
“不走,除非小姐告知小生,小姐芳名,家住何處,小生好去提親。”王風采也眼巴巴地看着雪漫,眼神癡了。
還提親……雪漫也是醉了,這爹媽都是咋教的兒子啊?難不成熊爸媽配的熊兒子?
本來雪漫準備自己走,她不想在人前使手段,但突然間,她看到一羣人正朝客棧裡走來,頓時眼睛一亮!
雪漫咳了一聲,憐憫地說道:“我數三下你不滾的話,你今天就要倒大黴了!”
不等王風采反應過來,雪漫已經開始數了:“一……二……三!”
‘三’字一落地,雪漫就一提裙襬,朝剛踏進客棧的一羣人面前衝過去了!
“暮天,你可要給我做主啊……”雪漫一把抱住最中間那個脣紅齒白的少年郎,語調哽咽。
雪漫先到臨鳳鎮兩天,而阮暮天現在纔到,剛一進這客棧,就被人抱住了,讓他一愣。一聽聲音,他頓時哭笑不得,居然是夜陵的女人!
“我說,你怎麼到這兒來了?”阮暮天扯開八腳章魚似的雪漫,挑眉問道。他可不記得,夜陵的女人能隨意出夜王府,還能隨意出玉城,還能跑到這臨鳳鎮來?
“我……”雪漫轉身,一指那呆掉的王風采,紅脣一癟:“他剛剛欺負我,還說要跟我提親呢!”
阮暮天頓時一記殺人的眼神射向王風采,就這傢伙的肥膩豬樣,也想娶雲傾國第二美人?要是這傢伙能的話,他阮暮天都可以娶傾城了!
“將軍,草民不敢了,草民一時糊塗,求將軍饒命啊!”王風采再傻,也知道雪漫背後有人了,而且還是夜闌國堂堂小將軍阮暮天。
阮暮天是誰?
混世小魔王是也!誰惹到他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把這沒長眼的傢伙給本將軍拖出去,重打二十軍棍!看他以後還敢不敢調戲良家婦女!”阮暮天喝道。
“是,將軍!”立刻有侍衛出列,拖着王風采出去了。
直到捱打的時候,王風采都一直在撕心裂肺地叫着求饒:“草民不敢啦!將軍饒命啊……”
阮暮天的侍衛去交錢訂房間了,而阮暮天則有空將雪漫拉到一邊坐下。
“你到這裡來做什麼?”阮暮天實在想不通,夜陵會由着雪漫遊盪到這兒來,“夜王怎麼沒和你在一塊兒?”
雪漫聳聳肩,道:“這裡離京城最近,很明顯我是要進京去的嘛!至於夜陵麼……”
她眨眼一笑:“我偷跑出來的!”
“什麼?”阮暮天一下子瞪大了眼,這個女人,竟敢揹着夜陵偷跑?
不,不對!夜王府是什麼地方?玉城又是什麼地方?如果沒有厲害的本事或者厲害的人幫忙,雪漫一個女人怎麼可能到這兒來還沒被夜陵抓回去?
“誰幫的你?”阮暮天緊緊盯着雪漫問道,他總覺得雪漫身上有說不清的秘密。
“這我可不能告訴你了,你自個兒猜去吧!不過如果你替我保密的話呢,我會給你一個大大的消息回報,相信你一定會覺得物有所值的。”說完,雪漫笑着起身回屋去了。
阮暮天一愣:大大的消息?
一想到自己路上遇刺,阮暮天的神情變了變:難道是有關這事兒的消息?
到了夜晚的時候,阮暮天翻來覆去也睡不着,總覺得雪漫這次進京好像有所圖。不過,他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雪漫一個婦道人家,不懂武功,進京來到底圖什麼。
突然,阮暮天想到那天雪漫巧笑嫣然地指着夜重天說,要夜重天等着她的復仇,不禁呆了一呆。
但隨後,阮暮天自己就笑了:怎麼可能嘛!夜重天和夜陵是差不多厲害的人物,雪漫哪可能報復得了他呀?自己真是多想了。
想到這兒,阮暮天閉上眼開始入睡,不再胡亂猜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