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童雪玄的提醒下,柳暮豪等人紛紛把目光投向了,衆人先前所走過的道路,這一看不要緊,幾個人竟在霎時間不約而同地倒吸了一口涼氣,臉上涌現出濃郁的驚懼和擔憂之色。
一切果如童雪玄所說那般,只見在那條沿途而來的道路上,此時已經佈滿了他們清晰的腳印,之前因爲夜晚漆黑的緣故,大家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可是如今卻是鑄成了這般大錯。
想到這裡,柳暮豪頓時面露一絲慌亂地問道:“怎麼辦?怎麼辦呀?那些人看到腳印足跡,一定會很快追上來的,到時候我們可就要完了!”
燕飄雪三女聞言,俏臉上亦是流露出一抹焦急之意,顯然瞭解到這一切的她們,此刻心裡也是憂心忡忡得很哪!
不過就在這時,剛纔一直沒有說話,甚至臉上的表情都是波瀾不驚的羽秀,卻是笑吟吟地開口了,“喂喂喂,我說你們幾個慌什麼,一點兒小事而已,至於擔心成這樣嗎?”
“啊?這還是小事兒呀?我說羽秀,你是不是累了一宿,腦子累糊塗了!你可知道咱們留下的這些腳印足跡,可是會讓那些實力遠比我們高強的人,很快就循着方向追上我們的?”
柳暮豪以爲羽秀連這一點危機意識都想象不到,於是擺出一副好爲人師的態度,自作聰明地教訓起來。
誰知,羽秀聽完後卻是微微一笑,“我當然知道!而且我從昨晚剛出發時,看到自己所留下的腳印時,就已經想到了這一點,只不過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們而已。”
“你說什麼?你說你早就知道了?”這一刻,不止是柳暮豪,就連童雪玄和燕飄雪三女,都是在一瞬間被搞得懵圈了。
柳暮豪的臉色霎時變得有些難看起來,聲音微冷地質問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了,那你爲什麼要刻意隱瞞?你是想讓那些人找來,再把我們抓回去嗎?”
其實此刻,自以爲羽秀居心叵測的柳暮豪,本來還想加上一句‘你是要害死我們所有人嗎’,但轉念一思索,他就又把到了嘴邊的話給嚥了下去。
而瞧着柳暮豪臉上隱約泛起的冷意,以及童雪玄等人的不解,羽秀卻是搖搖頭解釋道:“呵,你們幾個別誤會。
我且問你們,當我們昨晚從客棧逃出來的時候,面對左右兩側的高山峽谷,我們除了往北和往南這兩條路之外,還有其它的路可走嗎?”
柳暮豪、燕飄雪等人頓時一愣,旋即紛紛下意識地搖頭表示沒有,至於童雪玄,則在羽秀的提醒下瞬間明白過來,恍然大悟地道:“哦,我明白了!
在當時的情形下,那些人從北方返回,如果我們向北迎面而去,必定會半路遇到他們,所以我們唯一的選擇就只有向南奔逃。
而這羣嬰魔族的傢伙也並非傻子,像這種二選一的問題,他們只要稍微想想,就一定能夠明白,所以就算我們沿途沒有留下腳印,這些人也肯定會想到,咱們是沿着向南的道路逃跑的!”
“的確如此,雪玄說的很對!”羽秀的嘴角流露出一絲讚許的笑意,“因爲無論有沒有足跡留下,都無法影響這羣人的判斷,所以我們也不需避諱什麼,索性光明正大地讓他們看見。
故而,我沒有讓你們駕馭玄氣、離地而行,來防止腳印的出現,因爲那隻會搞得我們體力耗盡、無法趕路,現在你們都明白了吧?”
哦!經由羽秀和童雪玄的一番解釋,柳暮豪和三女盡皆瞭解了箇中緣由,而自以爲是的柳暮豪也怒氣全消,有些臉紅地深深凝視了羽秀一眼,似是爲剛纔誤會羽秀的事情感到羞愧一般。
“可是,雖然我們因爲沒有辦法避免,而被迫沿途留下了足跡,但現在這個嚴峻的問題仍舊橫亙在我們的面前,我們該如何解決呢?萬一真的被那些壞蛋追上來,我們該怎麼辦呀?”
瞧着玉青苔的俏臉上重新涌現出的擔憂之意,以及被道出心聲的其他幾人,那望向自己的好奇而又期待的目光,羽秀不由自主地搖頭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我說你們幾位就不必擔心了,我既然帶着大家逃出來了,那自然就有辦法擺脫掉後面的追兵!好啦好啦,再有不遠就要到前面的小城鎮了,快點兒繼續趕路吧!”
羽秀笑容中所蘊含的自信和沉穩,瞬間感染了包括童雪玄在內的所有人,一時間衆人的擔憂之意悉數消斂而去,只剩下嘴角盪漾出的一絲會心淺笑。
而此時的柳暮豪,也是拍着胸脯走上前來,自作聰明地炫耀道:“哦,我這回明白羽秀的用意了,他是想讓我們趕快進入前面的城鎮,然後再在城鎮內找一處隱蔽之所藏身,到時不就可以擺脫後面的追兵了?對吧羽秀?”
對於柳暮豪這貨洋洋自得、不懂裝懂的顯擺,羽秀只是不置可否地一笑,然後便縱身而出了。
可是落在最後面的童雪玄,卻是輕輕地一搖頭,心裡不由自主地想道:“羽秀的想法絕不可能這麼簡單,畢竟我們要前往的只是一座小城鎮,而我們六人這一組形象又着實引人側目。
因此,如果我們真的如柳暮豪所說,想要通過躲在小城鎮的隱蔽之地來藏身的話,那麼嬰魔族的那羣人只需要來到城鎮,隨便打聽一番,就足以迅速確定我們的大體位置,然後依靠他們強大的實力找到我們。
到那個時候,單憑我們六個孩童的薄弱修爲,必定就會被他們給甕中捉鱉了,所以此法甚爲不妥,以羽秀的聰明才智,絕不會想不到這一點,而既然是這樣的話,那他所說的擺脫追兵之法又是什麼呢?”
童雪玄一邊跟隨其他小夥伴兒們繼續趕路,一邊眉頭微皺地在腦海中不斷思索着,可是卻始終沒有什麼頭緒。
就這樣在不知不覺中,羽秀一行人便來到了前面的小城鎮裡,而這時,自以爲猜測到羽秀想法的柳暮豪,還仍舊在洋洋自得地顯擺之中。
“喂喂喂,我說羽秀,咱們既然已經到了城鎮,那就趕緊找一處隱蔽之所,先去飽飽地大睡一覺吧!”柳暮豪扯住羽秀的衣袖,笑呵呵地說道。
嗯?羽秀的臉上劃過一絲略帶戲謔的笑容,“睡覺?睡什麼覺呀?我們後面的追兵還沒擺脫呢,你忙着睡覺幹啥,作死嗎你?”
羽秀的笑罵,頓時讓得意中的柳暮豪一陣愕然,“你,你不是說要帶我們來城鎮,找個隱蔽的地兒躲起來嗎?”
“躲起來?呵呵,我啥時候說過要這麼幹了?一直是你在說的好不好!”羽秀沒好氣兒的瞥了這自作聰明的傢伙一眼,頗爲無奈地說道。
“我,呃,好像你真的沒說過耶!”柳暮豪這才意識到,原來自己剛纔的炫耀和顯擺全都是自以爲是,而人家羽秀根本就沒有這意思。
想到這一點,又偷眼瞧見旁邊三女正在嗤嗤發笑,柳暮豪頓時有一種下不來臺的感覺,臉色有些難看地道:“那你閒着沒事兒帶我們跑這兒來幹嘛呀?打醬油啊?”
“誰說我閒着沒事兒了?走,跟我一起去找找,這城鎮裡賣馬的地方在哪兒!”
說着,羽秀便帶着小夥伴兒們朝城中心方向走去,同時還不忘找人打問一番,柳暮豪很是鬱悶地咕噥了幾句,也趕忙屁顛兒屁顛兒地跟了上去。
在羽秀的詢問下,一行六人很快就找到了城南那唯一一家賣馬的商鋪,望着商鋪馬棚內,那品相很是不錯的數百匹馬,羽秀的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一片喜悅之意。
“喲!這幾位小兄弟,你們是要買馬嗎?”賣馬的商鋪掌櫃見到羽秀等人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的馬棚內,於是趕忙滿臉熱情地詢問道。
羽秀點點頭,笑着回答道:“是的老伯,請問你這裡的馬多少錢一匹?”
“哦?小兄弟你們六位想要買幾匹?我這裡的馬是五兩銀子一匹,你們要是買得多的話,我可以給你們優惠一下,你們看如何?”那掌櫃一聽羽秀等人有意向,頓時眼前一亮,很是熱情地給他們介紹起來。
“呵呵,不必了老伯,我們同伴幾個急着趕路,你趕緊給我們挑三匹品相上好的棗紅大馬,價錢方面不會差你的!”一邊說着,羽秀朝那賣馬掌櫃隨手扔出了二十兩銀子。
那掌櫃見狀,立刻將這些銀子一把揣起來,歡歡喜喜地鑽進馬棚,忙不迭地給羽秀等人挑選起馬來。
而此時的羽秀,則趁着掌櫃挑選馬匹之際,身形猛然一閃,悄無聲息地湊近了馬棚附近,然後不動聲色地將那枚順來的鍍金令牌,迅速塞進了馬棚圍欄上的一處不太容易被人發現的位置。
當然整個過程,僅僅在一瞬之間便已完成,周圍除了童雪玄和燕飄雪等人發現了羽秀的動作外,其他人均是一無所覺。
不過衆人均沒有多問,只是靜靜地等候着那個掌櫃老伯,很快,那掌櫃就牽着三匹品相極佳的棗紅馬走了出來。
“老伯,你知道往哪個方向出城門後,能夠進入一片茂密的山林嗎?”接過棗紅馬的繮繩,羽秀突然笑吟吟地衝着掌櫃詢問道。
“哦?小兄弟你們要出城嗎?嗯這樣吧,你們騎着馬一直朝南城門走,出了南城門不遠,就能夠進入一片不小的山林!”掌櫃想了想,伸手指着南邊說道。
羽秀點點頭,“謝謝老伯,我們告辭了!雪玄、暮豪,我們三個每人帶一個女孩子,騎馬出南城門!”
柳暮豪笑着答應道:“當然可以!青苔,你跟着雪玄,青心跟着我,至於飄雪妹子,那自然是跟着羽秀這傢伙了,哈哈哈!”
這樣的安排大家都沒有異議,於是很快,一行人便騎着棗紅大馬,飛馳出了南城門。
“嘿嘿嘿!羽秀老弟你想得真周到呀,鬧了半天你來這小城鎮,是想要買幾匹馬來補充我們的腳力,這樣一來那些人就肯定追不上我們了!
哈哈,一定是這樣了對吧,嗯嗯,羽秀老弟你們不用誇獎我,我向來都是這麼機智的,其實你的想法我早就猜到了,只不過我故意沒說而已,大家都明白的,低調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