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傑從沉睡中醒來,躺在了實驗室的病牀上,全身的電線已清除,剛醒來,視力模糊,燈光刺眼,恍惚中無法辨認是真實的世界還是夢境?
耳傳來宋姐驚喜的聲音:“你終於醒來了。”
張傑視力很快恢復了正常,看出宋姐化了淡妝,容光煥發,與之前浸在電解液中的兩個樣子,疑問道:“你早就清醒了?”
“我已經醒來一天了,不知道怎麼回事,你一直在沉睡,不過你的各項生命指標都很正常,我們輪流在你身邊守候着,趙科長、包叔,都在。”
張傑輕籲口氣,總算回到了真實的世界,救醒了宋姐,遺憾的是沒有接收到方教授大腦的信息。
趙科長非常感謝張傑,由包叔送張傑回學校。
安妮看到了張傑非常開心,捶了張傑一拳,喝問道:“這幾天去哪兒了,電話關機,玩失蹤?再找不到人,我就報警了,班主任那兒我幫你過請假了。”
特安局的事屬於機密,不能泄露,敷衍道:“我回老家一趟。”
安妮冷笑:“我打過電話到你家,張大娘說你根本沒回家。”
張傑不擅長說謊,吞吞吐吐道:“我有事,很,很機密的,你就不要問了。”
“哼,你說你唯一所愛的人是凌月,又跟肖冰倩糾纏不清,你不在,肖冰倩也不在學校,你們一起幹什麼了,你們是不是出去旅遊了,就快放寒假了,那個時候也不遲啊,太猴急了吧。”
安妮追問這麼緊,懷疑張傑跟肖冰倩一起旅遊了。
“扯哪兒去了,我就在北京,哪也沒去,肖冰倩也不在學校?”
安妮盯着張傑的雙眼,辨別張傑是否在說謊,“你們不在一起?”
張傑不耐煩地反問:“我們爲什麼要在一起?你問這麼多幹嘛?跟間諜似的。”
安妮咯咯笑了,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神色:“這麼巧,你那位黑道公主去外地參加畫展了,你也不見了幾天,當然容易給人有所遐想了,不是我多心啊。”
就在安妮喋喋不休的時候,門響了,傳來肖冰倩的聲音:“張傑,張傑。”
安妮嘲笑道:“說曹操,曹操到,你的黑道女友來了。”
張傑正要開門,安妮已經打開了門,“喲,未來的美女畫家回來了。”
肖冰倩看到安妮在張傑宿舍,有點害羞地低下了頭,怯聲怯語道:“安妮姐,你也在。”
安妮臉上掛着曖昧的笑容,熱情地摟着肖冰倩的肩膀,表情親暱:“好妹妹,告訴姐姐,你跟張傑這幾天到哪兒玩去了,好不好玩。”
肖冰倩愣了,疑問地看着張傑道:“我們?沒有啊,上星期我就去上海蔘加大學生畫展了,今天剛回來,就我一人去的,張傑也出去了?”
張傑正要回答,安妮用身體切斷了肖冰倩視線,“上海大學生畫展,哇,我看新聞了,怎麼樣,得獎沒有?”
提到得獎,肖冰倩眼睛笑得眯成了縫,將頭繞過安妮,對着張傑大聲道:“張傑,我的白鴿得了二等獎,是你給我信心的,謝謝你。”
張傑將肖冰倩拉到身邊,將安妮推到了一邊,安妮喧賓奪主沒有成功,鼓着嘴,不做聲。
“恭喜你,得獎是你自己努力的成功,我只是湊巧看到這幅畫,被它吸引了,你的每幅畫都很棒。”
肖冰倩象個孩子一樣笑得非常開心,從包裡拿出獎盃遞給張傑,“這是我的獎盃。”
“得獎呢是應該慶祝,不能驕傲喲,好妹妹。”
張傑問安妮:“一起去吃飯,你來不來?”
安妮本想說不去,看着兩人熱乎勁,又改變了主意,“當然要去,我的好姐妹得了獎,我怎麼不表示呢,這頓飯我請。”
肖冰倩含情脈脈地看着張傑,“我得獎很開心,有你們跟我一起分享,我更開心,安妮姐,我來的時候看到了王天成,他就在門口,我們一起去吧。”
門口伸進來大束玫瑰花,不斷的晃動,映得人眼一片紅影,王天成偷偷伸出頭來,“安妮,安妮。”
王天成早就捧着鮮花等在了門口,一直沒有進去,聽到肖冰倩提到了自己,只好現身。
安妮冷眼道:“又買花,我跟你說過不要再買了,不過,我喜歡,收下了,再見。”
安妮從王天成手裡接過花,轉過身去,不再搭理王天成,王天成習以爲常,尷尬的笑笑,挨近張傑:“你們要去吃飯啊,我知道一家餐館,剛開張,淮揚風味,經濟實惠,一起去啊,我請客。”
採納了王天成的建議,四人一起去了小餐館,吃過飯後,肖冰倩回家去了,張傑幾人返回學校,王天成緊跟着安妮的身後,儼然一付保鏢的模樣。
張傑道:“安妮,晚上你陪我去一趟方教授家。”
一提到方教授,安妮與王天成都變了臉色,幾天前的事仍然有陰影,王天成一下抓緊了安妮的手,以生離死別的語氣道:“不,千萬不要去。”
張傑輕描淡寫道:“那只是一個空屋子,不用怕。”
安妮順勢摟着王天成的胳膊,將頭貼在王天成肩膀上,做出一付親暱的模樣,嗲聲道:“天成不讓我去,我就不去了,哦,天成。”
王天成受寵若驚,驚喜道:“安妮,那種地方好可怕的,陰森森的,不如跟我一起看電影吧。”
張傑無奈,只好分道揚鑣,轉身走向方教授別墅方向。
“好吧,那我自己去,方教授有些秘密藏在裡面,不想知道就算,我也不會告訴你們的。”
看張傑走了,安妮甩開王天成的手,不顧高跟鞋會扭腳,小跑跟向張傑,“喂,有什麼秘密,我想知道。”
王天成愁眉苦臉,左右爲難,跟着去,方教授可怕的影子出現在大腦裡,不跟去,安妮和張傑去了,自己一個人好難受,一咬牙,“等等我,我也去。”
張傑自從回到學校,心裡總有一種衝動,去方教授家看看,方教授的別墅給張傑的感覺一直是陰沉沉,恐怖,沒有生機的,但是現在卻想舊地重遊,風雨舊曾諳。
張傑明白,必定是進入方教授的夢裡受到了影響,方教授本身並非邪惡的,有着高雅的藝術休養,睿智淵博的知識,因此別墅也非魔宮,只是個普通人的屋子罷了。
方教授的屋子一直被特安局監控着,張傑不想被發覺,需要藉助安妮悄然進入。
天黑了,張傑、安妮、王天成一起來到了方教授家的小樹林裡,爲了安全,張傑背上了天雲劍,而王天成戴着一個豬八戒的面具。
王天成戴着面具看不清道路,踩了安妮的腳。
安妮氣得擰王天成肥胖的肚皮,“戴什麼面具,就你這胖樣,有誰認不出來。”
王天成躲到張傑身後,苦着臉道:“我不是怕別人看出來,戴着面具多了點安全感。”
安妮以攝像機將監控探頭圖像換了,特安局的人從監控裡看,屋裡沒有人,其實看的是攝像機裡的圖像,張傑他們大搖大擺進了屋。
屋裡傢俱蓋上了一層防灰塵的塑料布,在方教授離開後沒有動過,都按原位置擺放着,有張餐桌的椅子倒在地上,充着一樣陰暗,死寂。
張傑沒有急着進屋,而是默默地站在門口,觀察着屋裡的傢俱,夢裡的記憶泛上心頭,大廳裡的鋼琴,年青的方教授閉着眼睛,優雅地彈着鋼琴,沉浸在音樂的海洋裡。
安妮與王天成小心翼翼地繞在了張傑前面,王天成戴面具,聲音聽起來嗡嗡的,“他在門口發什麼呆?有什麼好看的?”
安妮胡亂猜測着:“不知道,他可能正在思考問題吧。”
王天成用電筒打量着屋子,不斷地抱怨着:“屋裡陰森森的,好嚇人,叫你不要來,你偏來,還選晚上來。”
安妮沒好氣道:“你現在後悔來得及,膽小就不要進來,到門口等我去。”
王天成閉上了嘴,小聲嘀咕,“我也沒說不來,誰膽小了。”
張傑慢慢地走到了鋼琴邊,輕輕的坐下,掀起了琴蓋,、以手不由自主地彈起琴來。
突如其來的琴聲嚇得王天成與安妮撞到了一起,見是張傑在彈琴,氣得一起衝到張傑面前,準備教訓張傑,發現張傑一直閉着眼,一付陶醉的神情,鋼琴的清脆優雅的聲音扣動人的心絃。
安妮狠狠地拍下張傑的肩膀:“臭東西,想嚇死我們啊。”
張傑猛地睜開了眼睛,從椅子上跳了起來,一臉驚駭的表情,安妮與王天成見張傑如此模樣,也驚恐地後退。
安妮結結巴巴道:“喂,人嚇人,嚇死人,你叫我們來,不是隻爲了嚇唬我們吧,我是沒幫你請假,你也不用這麼報復我吧?”
張傑一臉的迷惘,問安妮與王天成,“剛纔,我做什麼了?”
王天成壯起膽子,大聲喝道:“張傑,你剛纔彈琴了,彈的還挺好聽的,你小子還有音樂天賦啊。”
“彈琴了?我可從來不會彈琴?我們家是農村人,哪會彈什麼鋼琴啊。”
安妮扁着嘴,“張傑,這可不好玩,我可是女孩子,不經嚇,你別嚇我,你剛纔分明在彈琴。”
張傑將手重新放在鋼琴上,心血來潮,一道道音符涌上頭腦,不由地彈了起來,張傑記得這道曲子,是年輕的方教授彈給宋姐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