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間下了點小雨,天氣陰暗,天橋包子鋪,昏暗狹小,招牌歪斜破損,鋪子裡只有一個瘦瘦的夥計,無聊地看着報紙,看起來沒有什麼生意。
張傑遲遲沒有進去,“你確認是這間?”
肖冰倩肯定的點頭:“我都打聽過了,天橋包子鋪僅此一家,有十年了。”
張傑心想既然來了,自然要見識下所謂的包叔。
夥計以爲張傑二人是來買包子的,隨口道:“已經沒有包子了。”
包子鋪有着強烈的煤煙味,嗆得人不舒服,肖冰倩道:“我們找包叔。”
張傑與肖冰倩觀察着包子鋪,希望能找到理想中黑社會老大的蛛絲馬跡,包子鋪很普通,沾着油污的桌椅,烏黑的碳爐,成堆的蒸籠。
夥計擱下報紙,盯着張傑與肖冰倩,懶洋洋從牙縫裡蹦出一句:“找他什麼事。”
張傑發覺夥計的眼睛中閃過一縷精光,憑着直覺,夥計不是普通人,默默地擴大着意念,探查夥計內心。
自從被小比爾刺激了大腦,張傑的感官變得異常靈敏,感應別人思想成了家常便飯。
張傑上網搜索了相關的資料,自己的超常感覺並非天方夜譚,國內外都有心靈感應的事例,有些預言家,都是憑藉超人的感官獲得常人得不到的信息,有科學根據。
雖然夥計擺着一付懶洋洋的姿態,張傑能感應出他的情緒,充滿了警惕,猜疑。
爲了消除對方不安的情緒,張傑解釋來意。
夥計再次看起了報紙,敷衍着道:“你們先走吧,留個電話,包叔已經很久沒來了,他來了我會告訴他。”
肖冰倩急了:“包叔什麼時候來啊。”
“這可說不準,要是沒走遠,快的說不定一會就來,如果出差了,一年半載也說不準。”
肖冰倩可等不了一年半載,“你有他電話嗎?找個電話給他好嗎?”
夥計毫不客氣道:“我不知道他的電話。”
張傑知道到夥計故佈疑陣,拉拉肖冰倩的衣袖,示意她不要急,找了張紙,留下了電話號碼,離開了包子鋪。
張傑微笑:“夥計不會告訴你的,如果真如你所說,包叔是你爸好兄弟,不要一小時就會打電話給你,急也沒有用。”
肖冰倩看着張傑真誠而閃亮的眼睛,緊張的心情漸漸平靜,踏實,張傑的微笑總是帶來安全感。
張傑風趣笑道:“附近有家咖啡廳,我們去喝杯咖啡,等電話,”
“我一想到我爸住在冰冷的牢房裡,我就傷心,沒有心情喝咖啡。”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傷心幫不了你,反而會影響你的思路,只起負作用,放鬆心情,不要緊張,你已經很久沒笑了,我記得我們第一認識是在學校的畫展上,印象最深的,就是你的笑容,很溫暖,陽光,這幾天,你瘦了,臉色也不好看,我說過幫你,就會竭盡全力幫你,現在要做的事,只有等嘍。”
肖冰倩眼裡閃爍着淚光,“謝謝你。”
喝着咖啡,聽着輕鬆的音樂,肖冰倩閉上眼睛,倚在沙發上,音樂令她暫時忘記了憂愁,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張傑憐惜地看着肖冰倩,一直被嬌生慣養大小姐,突然面臨着各種壓力,還好有着堅強的精神與信念,頑強的抗爭着。
電話響了,肖冰倩從小睡中驚醒,張傑的手機。
打電話的人是安妮,詢問要不要她幫忙,張傑沒好氣道,“你也幫不上忙。”
肖冰倩有點失望,重新靠在沙發上,尷尬笑着,“我太緊張了,是該放鬆一些,包叔不會這麼快來電話的。”
剛掛了電話,電話鈴聲就響了,還是安妮,說王天成要請客吃飯,張傑來不來,張傑立即回絕了。
肖冰倩歉意道:“是你朋友找你?如果你有急事,就先走。”
張傑將電話放在桌子上,“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沒什麼大不了的。”
電話鈴聲急促的響起,張傑有點惱火,“喂,你又有什麼事?”
電話另一邊傳來陌生的聲音:“你們找包叔嗎?”
張傑趕緊示意肖冰倩,來電話了,肖冰倩跑到張傑身邊,一起傾聽。
“是的,我們找包叔。”
“肖冰倩呢?”
肖冰倩聽到自己的名字,搶過電話,“我是肖冰倩。”
“下午,兩點,我們天安門廣場見,國旗底下,你要是倩兒,我就認得。”
一句倩兒,和藹親切,肖冰倩流下了眼淚,想起了爸爸的聲音。
中午的時候,雨停了,太陽灑下了光輝,一點半,肖冰倩與張傑就到了天安門廣場,廣場經過雨水的洗禮,溼潤清靜,仍有遊客踏着殘留的積水拍照留戀。
肖冰倩每過幾分鐘就要看看手錶,留意着從身側路過的人,希望能夠看到形似包叔的人,張傑勸道:“不要着急,既然說好兩點,包叔肯定會來的,耐心點。”
包叔並沒有太早的出現,兩點零三分,一個高個子身着淺黑色風衣,戴着墨鏡的中年人走到了肖冰倩面前,微笑道:“肖冰倩,你長大了,也長漂亮了。”
張傑聽的出來,跟電話裡的聲音一模一樣,
“包叔?您好。”
肖冰倩有點臉紅,包叔認識我,我卻一點印象也沒有。
包叔取下了墨鏡,看起來有點傷感,感慨道:“我跟你爸幾十年的交情,我、你爸還有王麻子,八十年代一起在廣州、福建走私,後來我們一起到了北京發展,我不喜歡一直做黑道,就轉了行,上次見你還是你十歲的時候,一轉眼十多年了,歲月催人老啊。”
肖冰倩激動道,“包叔,我爸說他要是出了什麼事,讓我找你,請你幫幫我。”
包叔默然首肯,“我都知道了,我跟你爸那是生死之交,在廣州的時候跟黑幫拼鬥,他替我擋了一刀,我的命就是你爸救的,當然要幫你,我已經做了一番調查,京城有肖哥、王麻子,毒品就無法氾濫,販毒,奇怪的是王麻子猝死於心臟病,你爸肖老大因販毒被抓了,其實肖哥完全可以讓手下出來頂罪,他是個講義氣的人,寧願自己坐牢也不願兄弟受罪,照片上的人正在京城批發毒品,手裡有很多貨,我不能確定他陷害你爸,但是肖老大一被抓,他就出來販毒,太巧合了,這個人晚上經常去大富豪夜總會,你們先從他開始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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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叔從懷裡掏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的人張傑認得,肖冰倩也有印象,上次綁架事件的罪魁禍首狼大。
包叔怎麼會有狼大的照片,張傑感應包叔的思想,欲多探聽些秘密,奇怪的是感應到的並不是包叔現在的想法,而是一些模糊的影像片段。
包叔在一辦公室裡,有窗明几淨,牆壁光潔,似在跟人討論着什麼,聽不清真切,提到了肖龍。
張傑加強了內力運轉,感應力隨之增強,看到了桌子上有一**作證,工作證上照片正是包叔,包叔看起來很精神,穿着藍色的衣服,上面還有些數字。
張傑不斷地運功,看清了照片上包叔的衣服,居然是警察的制服,上面的數字是警官號。
肖冰倩發現張傑低着頭,一言不發,閉着雙眼,似進入了睡眠一般,搖着張傑的肩膀:“你怎麼了?”
張傑猛地從感應中清醒,脫口而出,“包叔是警察。”
肖冰倩嚇了一跳,不理解地看着包叔,爸爸最討厭警察了,也從沒說過包叔是警察,“包叔,你真是警察?”
包叔目光如劍,直盯着張傑,“小夥子,你見過我?”
張傑對自己的驚訝遠大過包叔,平常最多感應人心理的想法,這回感應到了畫面,不知道感應的是不是真實的事情,但從包叔嚴肅的表情得到了肯定,感應的畫面是真的。
張傑領悟到了一點,看到了畫面,應該是感應力加強的結果,那些畫面是深植於人的大腦之內的記憶。
張傑又興奮又擔心,興奮是能感應到人的記憶了,擔心的是包叔會遷怒自己。
張傑難以回答包叔的問題,如果說沒見過,又怎麼解釋如何發現包叔的身份,總不能說感應到的。
包叔戴上了墨鏡,有點抱怨:“我說過,我這樣跟你們見面,會被發現,倩兒,希望你不要將我的身份告訴你爸。”
肖冰倩閃到了張傑身後,“我不相信你,你究竟是什麼人?”
張傑冷着臉道:“就算他是警察,我們不用害怕,我們沒做壞事。”
包叔無奈道:“這些年我離開你爸,就是擔心他會發現我的身份,那樣兄弟就做不成了,你要明白我的苦心,我是不是警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仍是你們的包叔,我們一起想辦法救你爸,”
張傑與肖冰倩相視一眼,包叔說的有點道理,目前最重要的有人幫助,包叔的警察身份更有利調查。
“你也相信我爸是無辜的?”
“那當然,肖哥是我大哥,永遠是我的大哥,我跟他這麼多年,還不知道他的品性?他是絕不會碰毒品的。”
“我爸爲什麼不會碰毒品?如果你真是包叔,你肯定知道。”
“倩兒,這都是陳年舊事,不提最好。”
肖冰倩的表情很堅決:“你不告訴我,我不會跟你合作的。”
“唉,一個吸毒的傢伙搶劫了你媽,你媽外柔內剛,跟他搏鬥,被刺了十幾刀,血盡而死,嘴裡咬着一枚手指,從吸毒傢伙身上咬斷的,所以肖哥憎恨贖毒吸毒的人。”
肖冰倩臉色蒼白:“這個秘密,我爸從不告訴外人,你的確是包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