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戰動了,靜若處子,動若脫兔,***在他的手裡變成了音樂家的指揮棒,東一點,西一指,每開一槍,迅速地將彈殼拉出,彈殼划着優美的拋物線掉在地上,鏗鏘有力。
劉戰的每一槍都是全神貫注,在他的眼裡,只有目標。
樹林裡的變異人的腦袋象皮球一樣炸開,***射出的每一顆子彈都命中目標,彈無虛發。
眨眼間,樹林重新恢復了安靜,地上躺着橫七豎八的變異人的屍體,基本上是從眉心位置炸開。
有一個屍體還是完整,只在眉心處有道孔洞,滲着鮮血,那顆子彈穿過了樹幹,抵消了部分衝擊力。
魏東華驚訝地問:“哇,有多少變異人啊?”
劉戰輕聲道:“28個。”
沒人懷疑劉戰,他只開了28槍,打光了兩隻彈匣。
6人繼續向第二道山嶺攀爬。
“變異人有點奇怪,平常它們喜歡拿砍刀,斧頭,怎麼會用起了槍。”
鄭蕾一直有個疑問,小心翼翼查檢變異人的屍體,它們手裡拿着AK47,帶着**。
變異人智商並不低,只是因爲受到輻射,身體發生變化,用槍並不稀奇,不過有這麼多AK47,裝備一個排的變異人,確很罕見,這些變異人槍法差,但是開槍動作熟練,像經過了訓練。
鄭蕾跟張傑走在最後,將擔憂告訴了張傑,張傑沉思一會,說出意見,“你是說,有人知道我們的行動,故意派變異人出來阻止?不用想那麼多,輻射區內廢棄的軍事設施很多,它們可能找到了這些槍,他們戰鬥力並不強,只是一幫烏合之衆,決不是經過訓練的士兵。”
鄭蕾微笑道,“但願你是對的。”
第二道嶺是陡峭的斷壁,沒有下山的道路,跟第三道山嶺相隔十多米,兩座山峰,象兩個深情的戀人遙遙相望。
它們中間的深淵,霧氣瀰漫,看不見底。
到對面山峰並不難,用繩槍打入對面岩石,一個人搭着繩索滑到對面山峰,固定好繩索,就可以讓小分隊滑過深淵。
需要有人下去探查,張傑自告奮勇接受了任務。
山風呼嘯,張傑感受到了氣元素迎面而來,嬉戲,活躍。
開始時用繩子下降到一定高度,確認上面的鄭蕾等人看不見,已完全溶入了白霧之中,才暗用風之翼緩緩向下沉去,十幾分鍾後,降到了山底。
手電筒的燈光在霧中打出一道朦朧的光柱,讓張傑看清周圍幾米內的地方,緩緩移動。
山底遍佈碎石,因爲長年見不到陽光,長些耐陰的植被,山風吹過,嗚嗚作響,令人遍體生寒,起層雞皮疙瘩。
有的地方剛纔是白色霧氣,忽然變成了陰影,讓人生出錯覺,以爲那兒怪獸或者人。
張傑手裡拿着紅外探測儀,儀器顯示谷底並沒有移動的物體,是個寂靜的深谷。
忽然紅外探測儀屏幕黑了,好像沒了電源的電視遙控器一般,停止了工作,張傑拍打着紅外控測儀,不起作用,想要向鄭蕾報告,耳機發出巨大的電脈衝聲,嗡,嗡,象是千萬只蜜蜂在耳朵旁亂舞,震得張傑趕緊掏出耳機,當試探着再次戴上,耳機鴉雀無聲,壞了。
張傑束手無策,將兩樣東西放入包中,抱怨電子產品質量太低劣。
這裡處於兩道山嶺之間,面積狹小,感應不到一點水元素,張傑打算返回山崖,一聲輕微的碎屑滑落聲,吸引了張傑。
有東西,就在頭頂的山崖處,那個東西踩落了岩石,讓石屑滑落。
緊接着一股腥臭撲面而來,夾着恐怖的低吼,張傑知道受到了攻擊,抓起步槍,按下了扳機,邊開槍邊向後撤退。
一隻陰影從迷霧中鑽出,令張傑倒吸口涼氣,並不是想象中的殭屍,一隻足有兩人高的個頭,皮開肉綻的,身體部分腐爛的棕熊,雙瞳如血,雙爪如刀,雖然被子彈打傷,卻沒有感覺一般衝向張傑。
子彈對皮粗肉厚的,變異棕熊來說不起作用。
張傑身子後仰,一式鐵板橋,倏地從棕熊的腋下鑽過,並用胳膊肘掄起,夾着天雲真氣,狠狠地打在棕熊後背上。
棕熊前衝之力兇猛,後面被張傑借力打力,重擊一下,衝力陡然增加數倍,重重地撞在岩石上,撞塌一塊石頭。
棕熊緩緩轉過身,滿臉是血,憤怒地咆哮,揮動雙爪,震得左右山石滾滾落下,張傑冷笑,“不聽話,就是這個下場。”
又一道力量從旁邊衝來,並不是一隻,張傑眉頭微皺,只能向旁邊的石壁跑去,人似天馬行空,腳尖輕點,踩着垂直的石壁,向上奔走了數米,避過了一隻體積更大的棕熊的襲擊。
在上升力道已盡要墜落的時候,張傑嘴角掛着冷笑,猛地一沉,腳尖狠狠踏在棕熊的腦袋上,這一腳可施了千斤墜,力有千斤。
然後迅速換氣,有如起跑時的蹬踏,身體繃得筆直,利用剛纔一腳反衝力,騰空而起,翻了幾個跟頭,似動作優美的體操運動員,穩穩地落在十米開外,向開始落足的地方奔去,那兒有繩索,可以迅速攀上峰頂。
谷底傳來更多咆哮聲,迷霧中不知有多少頭變異棕熊衝過來。
張傑苦笑,居然掉熊窩裡了。
張傑不敢再待在谷底,趕緊用風之翼,藉着風翼浮力,拽着繩索迅速上爬,聽到了腳底,數只棕熊憤怒地吼聲,用笨重的身體撞擊岩石的聲音。
張傑回到峰頂,遇到了正在掛繩索,準備潛入深淵,尋找張傑的劉戰。
鄭蕾聯繫不到張傑,以爲張傑遭遇危險,讓劉戰下去尋找。
見到張傑安然無恙返回,鄭蕾緊皺的眉頭鬆開了,嗔怒地問,爲什麼不用耳機報告情況。
張傑掏出揹包裡的耳機和紅外探測儀,想要解釋兩個儀器都壞了,卻發現耳機恢復了正常,紅外探測儀也工作的很正常,愣在了當地。
鄭蕾一點不留情面,講了長篇大論,試圖警告張傑,一定要服從命令,否則會危害到別人的安全。
張傑無奈,只能低頭等鄭蕾關切的責備完全結束,纔將事情原本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鄭蕾。
鄭蕾聽着張傑的解釋,接過張傑手裡的儀器,眼神裡有些懷疑。
魏少華扶了扶眼睛,笑眯眯地湊到跟前,插嘴道:“張傑說的情況,我遇到過,可能是受到了電磁干擾,就像百慕大三角,有些電子設備到那兒就不工作了,正常。”
鄭蕾將儀器還給張傑,眼裡帶着歉意,“對不起,我可能激動了,我真是嚇壞了,再怎麼喊,你那邊也沒聲音,我就讓劉戰下去找你。”
楚老五告訴鄭蕾,山裡確實有過棕熊的傳聞,但是它們都隱藏在深山裡,很少出來。
小分隊用繩索渡過峽谷,進入第三座山嶺,越向裡走,越人跡罕至,遇見殭屍的機率也小得多。
從第三道山嶺向下走,擔心遇到棕熊,瓊雙手緊握着加特林機槍,一付躍躍欲試的表情,早就準備好了不知道棕熊能不能承受重機槍的子彈,能洞穿10CM鋼板。
下山的路途很平靜,沒有遇到任何體積龐大的動物,只有幾隻野兔受到驚嚇,鑽進草叢中。
這個時候已經到了下午,再過一個小時,太陽就要落山,將進入寒冷的黑夜。
經過一天的跋涉,小分隊都疲憊不堪,鄭蕾決定到達第四道山嶺後搭帳篷休息。
爲了安全,魏東華在周圍百米外加裝了監控器,就是在第一道山頂插入岩石的鐵棍,集成了監控攝像頭,小紅點有節奏的閃爍着。
監控器上還做了一圈鐵籬笆,纏繞着細微的鐵絲,每根監控器都有超能電池電,一旦有東西闖入,將會放出千伏電壓。
晚上天氣寒冷,大家擠在一個大帳篷裡,子彈上膛,和衣而睡,一旦發現情況隨時行動。
每隔兩個小時輪崗,不需要走出帳篷站崗,只要盯着監控器就可以了,紅外監視器監視着山中的一切。
張傑排在最後一個值崗,算了下,足夠時間睡一覺,便靠着揹包沉沉睡去,不知道過了多久,彷彿有種聲音在召喚着名字。
張傑從睡夢中驚醒,周圍空無一人,灰暗的月光下,一個人站在樹林的陰影中,背對着張傑,聲音正是他身上發出的,似風聲,又似喃喃自語。
張傑奇怪地走出帳篷,高聲詢問:“你是誰?我們認識嗎?”
那個人緩緩轉過身子,走了出陰影,張傑錯愕地叫出聲,“方教授。”
張傑記得曾經在小島國與方教授分別,那是克隆者,年輕的方教授,而眼前的方教授,兩鬢斑白,帶着詭異的微笑,是曾經溶解在記憶中的方教授。
“有什麼事情嗎?你現在出來?這是個夢嗎?”
方教授的記憶跟着邪靈一起涌入了張傑的大腦,邪靈被消滅後,但是記憶卻遺留在張傑的潛意識深處。
方教授不說話,而是機械地向前走着,速度很快,若即若離,張傑緊緊跟着,穿過了森林,草叢,不知道是上山還是下山。
有一個叉道口,兩條相似的小路,蜿蜒伸展,不知道應該走哪條道路,方教授不假思索走向了右邊。
沒多久,來到了一座山崖前,腳下是萬丈深淵,方教授放眼遠眺,似在欣賞風景,當張傑靠近後,轉過身,對着張傑,背對着山崖,只要向後退一步,就要跌下萬丈深淵。
張傑緊張地問,“你到底要做什麼?想告訴我什麼嗎?”
方教授放浪形骸的笑聲,讓張傑毛骨悚然,然後猛地張開雙臂,微笑地向後倒下,一付安詳的神態,象是完全解脫模樣。
張傑趕緊跑到了懸崖邊,驚訝地看見方教授躺在半空中,象是漂浮黑暗中一樣,難道方教授也會風之羽翼?
張傑後來發現,方教授身底下有根突出的石條,擋住了方教授下落,因爲周圍黑漆漆的,看上去,方教授像飄浮在半空一般。
張傑縱身跳下,落在方教授身邊,方教授緊閉眼睛,像陷入了沉睡,山壁上黑漆漆的山洞,像魔鬼的血盆大口。
張傑從心底升起一股寒意,怎麼也想不到這裡有座山洞,忽然一股強大的能量從洞中衝出來,彷彿將張傑撕成了碎片,向山崖落下。
張傑不能呼喊,不能動彈,無法召喚風之羽翼,只能瞪大眼睛,像石頭一樣落向深淵。
張傑猛地驚醒了,夢太真實了,那種墜下山崖的恐懼,仍然殘留在腦海裡,胳膊上的雞皮疙瘩還沒消去。
“做夢了?我也經常做惡夢,還夢過被殭屍吃了,嘿嘿,只是個夢而已。”
半夜兩點,已到了魏東華值班,魏東華待着無聊,見張傑從夢裡驚醒,趕緊找張傑聊天。
“是啊,是個夢而已。”
張傑有點懷疑,方教授的記憶有很多隱秘的地方,包括那本得自外星文明的神秘之書,到現在還沒找到。
“你是做什麼的?嘿嘿,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好奇,參加這個任務的人都有特殊的能力,別人我都知道,鄭隊長,女中豪傑,武功高強,瓊是大力士,劉戰,最強的狙擊手,老五熟悉這裡的地形,你呢,從沒看見過你。”
張傑笑了,“我,只是個打雜的,沒什麼背景。”
魏東華搖頭,“我不信,這樣,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也告訴我,你的秘密怎麼樣?”
“交換秘密?”張傑很久沒玩這種單純的遊戲,還記得上中學的時候,幾個朋友在一起,相互傾訴着心中的秘密,你喜歡誰,我的意中人又是誰。
魏東華還很單純,也讓人感覺多了分天真與溫存。
張傑答應了,
“我先說,我們隊長對你有意思喲。”
張傑有點意外,以爲魏東華開玩笑,暗用心靈感應,發現他說的是真話。
其實張傑能夠感應得到,第一次見面,鄭蕾眼神後面狂亂的思想,就被感應得一清二楚,張傑裝作不相信,“不會吧,你怎麼知道。”
張傑這麼說的時候,有點不好意思,但總不能告訴魏東華,對哦,你說的對,跟我感應的一模一樣哦。
魏東華掏出煙,“到外面,陪我抽根菸,我就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