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隆!!
迷沙谷方向,驚人的轟鳴聲不斷響起,紅色、灰色、金色,各種光影不斷炸開,整片大地都在微微震顫着,即便遠隔百里,亦能夠清楚察覺到。
紅色光芒升騰,赤熱無比的氣息蔓延,讓方圓數十里的氣溫都受到影響。
黑色光影炸開,瞬間又變得陰冷,獸吼聲,淒厲地哀叫聲連成一片。
好在方圓百里內並沒有什麼人類城鎮,而一些修仙勢力雖然受到影響,卻也並不是承受不住,只是被這不斷響起的動靜弄得心煩意亂。
然而,沒有一個人敢叫囂或者發泄什麼,如此驚人動靜讓他們清楚明白,迷沙谷那裡正爆發着驚天動地的大戰。
這場大戰會打到什麼程度誰也不清楚,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更不知道結果會變成什麼樣子。
有些沒有底氣的,已經開始了遷徙,他們擔心大戰範圍擴張,連他們這些數十里外的都會受到波及。
“沒想到葛家放出來的怪物竟然那麼強大,更讓人沒有想到的是,真武劍宗的陳恆實力也如此強橫。”
“這麼驚人的戰鬥,竟然能夠保持三天三夜不間斷,天啊,難道宗門出來的強者都那麼厲害麼?”
“一場大戰下來,不知道天靈峰那邊會變成什麼樣子,希望他們不要打到外面來纔好。”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一直在悄悄擴散着,這三天以來,附近的人根本沒心思做其它事情,他們的心總會隨着每一次轟鳴而劇烈跳動一下。
很多人都在懷疑,如果這場大戰繼續下去,要不了多久,恐怕有些心志不堅的人就得被逼瘋了。
可是他們的根在這裡,家族不可能隨隨便便就遷離根基地,只能暗暗忍耐,或者先外出幾天再回來。
只是那種層次的戰場,就算無法看到戰鬥過程,他們也都想親眼見證大戰之後的場面,所以真正離開的並沒有幾個。
而在這三天時間裡,寇懷山一直靜靜的在外面等待着,一開始他還頗有耐心,但隨着時間流逝,他的耐心也逐漸磨光了。
他本來就不是一個有耐心的人,之所以留下來,除了不想讓魔獸旱魃禍害民衆之外,也是擔心陳恆會出現什麼意外。
時間一長,雖然不至於會認爲陳恆戰敗,但也着實坐立難安。
“是不是進去幫忙?只是他一人就能僵持那麼久,如果我們兩人聯手,應該能很快把旱魃解決掉,最多算我義務幫忙?”
寇懷山是一個想到就做的人,這個念頭剛剛浮現,當即就不打算多等,不過他也沒有直接就闖進去,而是以意念向裡面傳音。
“陳兄,我是寇懷山,可須相助一臂?”
聲音震盪,以特殊功法直接傳向他感應中的陳恆位置,並沒有讓魔獸旱魃竊聽到。
其實他也知道,如果陳恆答應了讓他幫忙,不管他自己怎麼說,別人都會認爲陳恆獨自一人無法戰勝魔獸旱魃,這件事要是傳出去,巔峰賭注之中,陳恆計算的積分可就得打個折扣了。
只是寇懷山着實不願意再等下去,而且在他想來,僵持了三天都無法戰勝魔獸旱魃,再想戰勝,機率會越來越小,因爲雙方都已經摸清楚了對方的套路。
傳音擴散,等了好一會兒,寇懷山也沒有等到迴應,不禁又傳了一次,但依舊沒有得到迴應。
“怎麼回事?以陳兄的個性,就算不願讓我幫忙,應該也會迴應一下才對。”
此時戰鬥已經沒有一開始那麼激烈了,想要抽空傳音應該不是大問題,寇懷山也是感應到這一點才傳音給陳恆,他可不想因爲自己突然一喊,導致陳恆分心而全面落敗。
連續喊了三次,寇懷山都沒有得到回答,低聲自語道:“不迴應我就當你是默許了。”
又等了一會兒,依舊沒有迴應,寇懷山當即不再多等,身形飄掠,便向着迷沙谷的方向飛去。
不過他纔剛剛有所動作,立刻又停了下來,口中發出一聲驚咦。
天邊那不斷閃爍的各種顏色光芒突然間如同潮水一般退散,轟鳴聲完全停止,由此而引起的地震也慢慢消停下來。
三天時間不間斷的動靜,讓習慣了的人突然間有種奇怪的感覺,很是彆扭。
“結束了?”
寇懷山眉頭一挑,心中隱隱已經有了預感。
“看來是真結束了,剛纔可能是到了最關鍵時刻,所以他纔沒有給我回應。”
想到這一點,寇懷山剛纔多少升起的一點不愉也立刻消散一空。
之所以敢確定陳恆戰勝,是因爲陳恆並沒有隱藏自己的氣息,讓他能夠清楚感應到。
“沙沙沙~~”
寇懷山並沒有等多久,很快便有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從林中傳來,此時他身前那片樹林早已經因爲之前不斷擴散的勁風被摧得不成樣子。
寇懷山扭頭看去,很快就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緩步從林中走了出來。
陳恆的氣息有些虛弱,胸前微微起伏着,臉上也帶着一副疲憊之色,很顯然,之前那場大戰確實耗費了他不少精力。
他身上衣服雖然有些破損,帶着不少血污,不過從外表來看,並沒有太大的傷勢,讓寇懷山忍不住再次挑了挑眉頭。
旱魃的實力如何他並不清楚,但單憑之前的動靜,多少也能夠感應到一些,心中對陳恆的估計又高了幾分。
“搞定了?”
陳恆靠近,寇懷山明知故問地道。
陳恆微微一笑,因爲巨大的消耗讓他臉色略微有些蒼白,微微頷首道:“多謝了,寇兄。”
寇懷山擺擺手道:“我可沒幫上什麼忙,不過我倒是沒料到,才幾個月時間,你實力竟然已經提升到了這種程度。”
之前對付犀牛魔獸的時候,還可以說是陳恆憑藉真武玉劍之利,加上當時犀牛魔獸已經連續受了好幾次創傷,防禦力大減,但之前這一場戰可是完全實打實的,只要此事傳出去,陳恆的實力再沒有人會懷疑。
“走吧,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陳恆並沒有說太多,只是再次笑了笑,準備帶着寇懷山先回小木屋那邊。
他離開已經有好幾天了,雖然葛家自己遭受了大難,應該沒什麼時間再去尋找那些童男女,不過沒親眼見到,他也沒辦法完全安心。
而且魔獸旱魃已經被他斬殺,善後的事情也得早做安排。
寇懷山雖然從之前孔家莊那兩個小修那裡瞭解了一些,不過倒不清楚陳恆將那些童男女藏到什麼地方了,聞言也沒有多想,便與他一同上路。
輕裝上陣,距離又不是很遠,陳恆也沒打算將鐵甲戰舟放出來,而且附近還有不少人在關注他是知道的,也不想因爲太過引人注目,直接以御劍飛行離開了原地。
……
……
“之前的動靜是你們弄出來的?”
陳恆剛剛帶着寇懷山回到小木屋這邊,當即就被瀋陽發現了,他用一種極奇怪異的眼神看着陳恆。
雖然他也知道,能跟陳恆走在一塊兒的,肯定不會是簡單人物,但之前那連續三天三夜的震動以及轟鳴,帶給了他強烈的刺激與震撼,剛剛見到陳恆就忍不住出聲,甚至已經忘了陳恆的身份,更別說會去注意寇懷山了。
陳恆還沒開口,寇懷山便先行笑道:“準確的說,是他一個人弄出來的。”
他們都知道瀋陽口中的“你們”指的是什麼,寇懷山一邊打量着四周的情況,一邊漫不在意地把自己摘出來。
見到瀋陽好像見鬼一樣的表情,陳恆聳了聳肩膀,道:“我一個人可弄不出那麼大的動靜,具體的事情一會兒再跟你說,我離開這幾天,這裡沒出現什麼狀況吧?”
瀋陽還沒從震撼中回過神來,聽到陳恆的問話,有些魂不守舍地道:“大問題倒是沒有,只是孩子們一直囔囔着要回家,詩詩更是吵着要見你,說有很多問題要問。”
口中說着,他心裡想的卻是陳恆承認的事情。
他表面上一直沒表現出什麼,其實自從當初去真武劍宗參加入門考覈之後,對被淘汰的事情就一直耿耿於懷。
而且當初考覈他也不是因爲天賦跟實力不夠,只是因爲沒能堅持到最後而被判爲毅力不夠淘汰了。
所以在他看來,真武劍宗很多弟子都是比不上他的,哪怕年輕一代最強的首席弟子陳恆,在他想來最多就是因爲資源充足,實力比他強點,如果他擁有同樣的資源以及條件,肯定不會比陳恆差。
後來當陳恆連續挑了幾處天尊教分壇之後,他纔不得不承認,陳恆的天賦確實比他要強一些,但也就僅僅如此而已。
此時才突然明白過來,他們之間並不僅僅是天賦強弱而已,根本就不是同個層次的人。
陳恆可不知道瀋陽心裡在想什麼,只是見他有些失魂落魄的樣子,以爲是擔心天尊教的問題,拍了拍他肩膀,道:“天尊教的事情已經解決了,接下來可能還有得忙的,我們必須把那些村民們的理念糾正過來,確保他們不會傷害到那些孩子,才能將孩子們送回去。”
瀋陽默默地點了點頭,並沒有回答。
陳恆雖然覺得他有些古怪,但現在也沒功夫理會那麼多,跟寇懷山打了個招呼,讓他自己隨意,而自己則坐在草棚那裡,自顧自打坐,準備先恢復之前的消耗。
一場大戰下來,雖然沒有受到太大的創傷,但消耗還是巨大的,特別是精力,要不是因爲寇懷山,可能他會在迷沙谷附近找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先恢復好再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