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就是封印之地麼?還真是一個廢墟啊!”
看着眼前一片狼藉之地,陳恆不禁微微感慨出聲。
在這笑鬼王墟出現的霎那,整個真武坊市已經完全不復存在了,其中各種建築完全坍塌毀壞,化成齏粉,連一絲原先的輪廓也看不出來了。
這廢墟原先應該也是一座城市之類的存在,只是後*過戰鬥毀壞,只剩下一些殘垣斷壁。也有可能它在被鎮壓之前還是完好的,鎮壓之後才變成這樣。
但不管怎麼回事,這些都不是陳恆應該考慮的,在他注目看去之時,整片廢墟最中心處,一個巨大的猶如天坑般的存在出現在那兒。
那天坑佔據了整個城鎮最中心方圓數十丈位置,從他這裡看去,整個天坑漆黑一片,也不知是什麼情況,一縷縷黑氣從裡面擴散,一陣陣邪惡氣息彌蔓而出。
“大師兄,這、這個……”
類似這樣的存在,陳恆在臥佛秘境中早已習慣,但焦子軒不一樣,幾乎在廢墟出現的一霎那,他的臉色就變得很是蒼白,再加上之前真武坊市的一幕,讓他心情久久無法平靜,此時更是滿臉震撼之色。
陳恆看着那巨大天坑,面色平靜地道:“這裡就是真魔族口中的鎮壓之地,那個大魔頭肯定就在下面了。”
“大師兄不是說血祭早已完成麼?難不成那個大魔頭特地在這裡等我們?”
或許因爲陳恆的平靜影響到他,焦子軒雖然依舊面有懼色,卻也能夠勉強保持平靜,只不過聲音多少帶着一些顫抖。
聽到他的話,陳恆搖了搖頭,道:“自然不可能是因爲我們,據他們所說,真武劍宗在萬年前本是星辰道某個別府,想必這鎮壓的禁制不會很弱,就算萬事俱備,也需要一定時間才能破解。”
焦子軒看着天坑,遲疑道:“大師兄,萬年前的大魔頭恐怕不是我們能夠應付得了的吧?不如我們先回宗門,看能夠把那邊的結界也破除掉,只要宗門的師長們能夠出來,就算這魔頭破了封印也不怕了。”
陳恆微微嘆息一聲,拍了拍焦子軒肩膀,道:“真武坊市整個鎮子都被血祭了,我們豈能在這時候退怯?”
“你想想,那些邪魔既然會做諸般佈置拖延時間,很明顯,這下面肯定還有什麼東西讓他們忌憚,並限制住了那大魔頭。”
焦子軒的性格雖然比較懦弱,不過此人能在關鍵時刻出來相助,陳恆欣賞他的爲人,倒也沒有因此覺得不耐煩,講其中利害關係與他說清,而後道:
“這大魔頭能引起如此大的動靜,其修爲絕非等閒,他還沒出來就要一個鎮子的人爲他血祭,若真等他出來,世間焉能平靜?現在這個時候,正是解決他的最好時機,過則不在。”
焦子軒其實也知道陳恆說的在理,遂強行將心頭的恐懼壓下,勉強點了點頭。
若此處只有他自己一人在,他肯定不會有絲毫猶豫,調頭就跑。
只是,昨天夜裡陳恆對他說的話一直縈繞在他耳畔。事實上,有誰天生喜歡當逃兵的呢?只不過是因爲沒有能力,纔會心生恐懼,如今有陳恆在他身旁,正是他歷練的最好時機。
所以,不管是因爲陳恆話裡的原因,還是爲了他自己個人,這一趟他都準備豁出去了。
看着焦子軒眼中神色逐漸變堅定起來,陳恆也是欣慰地拍了拍他肩膀,帶着焦子軒緩緩向那個天坑降落下去。
來到天坑邊緣,撲面而來的魔氣顯得更加濃郁了,一股股令人感到厭惡的氣息,讓陳恆二人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除了魔氣之外,底下也有着很濃郁的血腥氣味,應當是之前血祭所留下的。
從天坑邊緣往下看去,底下很是漆黑,不知深淺,以陳恆的目力,也只能看到數丈之外的事物,再遠一些就看不見了。
天坑看起來像是被某種*術炸開的深坑,又或者當真是天降雷劫,將之轟炸而出的,四周巖壁一片焦黑,跟碳石已無區別。
“小心一些!”
陳恆向焦子軒囑咐一聲,當先向着天坑下方走去。
這地方不知深淺,不過範圍很廣,邊緣坡度也算不上很大,對於他們修仙者來說,走下去還是沒問題的。
整個天坑之所以黑暗,是因爲周圍繚繞着無盡魔氣,使得陽光根本照射不進。
只要不是修魔者,一旦進入其中,都會受到魔氣侵蝕,必須時時刻刻運轉靈力護體才行。
當然,這點程度對於陳恆來說倒不算什麼,反倒是焦子軒,這又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見到陳恆轉過臉來看着他,焦子軒暗一咬牙,堅定地說道,“我可以的!”
陳恆回以一個讚許的目光,卻也沒有多說,他的靈識遍佈四周,一旦焦子軒有承受不住的趨勢,他便能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陳恆的靈識最主要自然不是爲了焦子軒,而是深入探知着天坑內的情況。
天坑外圍是廢墟,這裡卻完全是一片焦土,高低起伏,走起路來頗有些費勁,即便沒有四周這些魔氣,普通人怕也很難在這裡行走。
除了漆黑一片的焦土之外,並沒有其它生物或植物。
“咦?”
行走間,陳恆突然發現,在這寸草不生之地,竟然有幾塊碎石凌亂地堆放在那兒,由於這些碎石比較突兀,也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焦子軒的修爲較弱,感觀自然要比陳恆差了許多,雖然儘量將靈識釋放,卻是沒法探出多遠距離,聽見陳恆的驚咦聲,不僅帶着疑惑的表情看過來。
陳恆並沒有解釋,對着他一揚頭,加快腳步向感應到的地方走去。
“這是什麼?”
過不多時,焦子軒也看到了前面那堆碎石,凌亂地堆在一起,起碼有數十塊之多,每塊石頭大小不一,但從痕跡來看,應該是被人以巨力毀壞的。
陳恆以靈識掃視了一遍,發現它們只是普通的石頭而已,便直接走過去,抓起一塊較小的端詳起來。
“這種石料書藉上並無記載,當是多年以前的產物,從式樣來看,這堆石頭應該是一塊石碑。”
陳恆觀察了一下之後,得出這樣一個結論。
只是,聽到他的話,焦子軒臉上疑惑神色更甚,不解道:“既然只是一塊石碑,那爲什麼會被毀掉?”
從它們堆放的位置與損壞程度來看,應該是有人故意將之毀壞,並非無意之舉,這也是焦子軒不解的地方。
不過同時他心中也升起了一絲戒備,說話之時,眼睛還往四周看了一下,顯得有些緊張。
陳恆自然知道他在緊張什麼,揮了揮手,示意他無需如此,同時開口道:“這些石頭是新壞的,顯而易見,在這下面還有生物存在,它不想讓我們看到上面的字,所以纔會毀掉這塊石碑。”
焦子軒微微一愣,眼看着陳恆緩緩將它們組合起來,繼而問道:“這石碑上難道記載着什麼重要的事情?”
“不清楚!”陳恆一邊將它們緩慢拼湊在一起,一邊開口道:“不過從這裡也能夠看出,這個不知身份的生物,應該沒有能力與我們正面抗衡,我們只需謹慎一些就行,無需太擔心。”
聽了陳恆的分析,焦子軒不禁有些敬佩地看着他。
單是這兩天的接觸,焦子軒就已經學到了許多東西,也明白大師兄爲何是大師兄,能受到那麼多人追捧並不是沒有理由的。
不管是之前真武坊市,還是眼前這個類似天坑的封印之地,陳恆一直表現得都很鎮定,不管碰到什麼突發.情況,或是再異於尋常的事情,都能沉著應對,用最短的時間切中要害。
焦子軒捫心自問,他怕是花上一輩子的時間,也不一定能學到這點。
“看來我猜對了!”
在焦子軒胡思亂想的時候,陳恆也終於將那塊石碑給拼湊起來了。
這石碑上,刻的應該是三個大字,但具體是什麼字,卻是看不清了。
原先那人,不僅將這塊石碑給毀成數十塊,更是在毀壞石碑之前,已經將上面的字跡給抹掉了,只留下三個完全無法辨別的痕跡。
“走吧!”
陳恆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塵土,對焦子軒一揚頭,再次向前走去。
“大師兄,您是不是發現什麼了?”
臨走前,焦子軒見陳恆回頭瞥了那塊石碑一眼,面上似閃過一絲若有所悟,好像察覺到什麼了。
不過,面對他的問話,陳恆卻只是微微搖頭,笑而不語。
焦子軒雖然很是好奇,但陳恆不說,他也只能無奈的忍耐下來,不管怎樣,這條路只要走下去,終究會知道答案的。
二人沿着天坑一路下行,越往裡面走,光線便越昏暗,周圍魔氣更加濃郁。
走了將近半個時辰,按陳恆的估計,他們深入地底應該有幾十丈的距離了,卻依舊沒有任何發現,在靈識感應中,也沒有出現任何可疑之物,彷彿這整個地下世界,除了之前見到的那堆碎石之外,再沒有任何一件物品保留下來。
走到這裡,焦子軒面上已經出現了汗水,可見周圍魔氣對他的侵蝕很是厲害,對靈力的消耗也不輕。
至於陳恆自己,有佛印伴身,倒沒有太大感覺,眼見他露出疲憊之色,陳恆回頭輸了一道靈力給他,加上了一絲佛氣,也讓他緩和了不少。
“謝謝大師兄!”
感受到陳恆輸入體內那磅磗的靈力,焦子軒心中頓時又升起一絲敬畏之心。
他的實力還未達到先天秘境,對於金丹境的實力,也只是聽說而已,如今真切感覺到,才明白二者之間的差距,同時也讓他對金丹之力多了一絲瞭解,對他以後步入先天秘境有不小的幫助。
當然,以他如今的實力,自然無法發現,他的感覺之所以能那麼清晰,更多的是因爲其中隱含的那絲佛力,不過對他的感應並沒有受到影響就是了。
“小心!”
正當焦子軒默默透析着陳恆輸給他的那絲靈力時,陳恆卻突然低喝一聲,夾帶着一縷不弱靈力的掌風當即向他身旁拍了出去。
“砰”的一聲悶響,焦子軒剛剛回頭看去,便見到一道細小的身影,被陳恆這一掌拍得直接飛了出去,同時傳來“吱”的一聲怪叫。
“那是什麼東西?”
焦子軒駭然色變,在陳恆出聲的同時,他明顯感覺到一股銳利的鋒芒直刺後心,若非有陳恆出手,此時他怕是已經沒有氣息了。
只是,當他轉頭看去之時,卻已經失去了那道身影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