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數天之後,雄象城府門被毀的消息,就像是隕石撞擊了海洋,在天羅州掀起了一個前所未有的軒然大-波。
猛烈程度堪比山崩海嘯地震,整個天羅州都徹底的沸騰了,大大小小的門派勢力,在接到這個消息後,全然間不知所措,如遭雷轟。
府門,天府座下第一大旁系分支。
擁有馬久良等數位長生境的強者鎮守,勢力之大,僅僅弱於七玄峰,軒轅門,劍宗等幾個一流宗門。
萬萬不曾想到,強大如府門,卻是步入了嶺西城城主府的後塵,在相隔不到三天時間,幾乎遭到了毀滅性的打擊。
在這之後,更有消息傳出,在府門之中,喪命的衆多天府強者之中,有一人赫然就是天府的少主,蒲修羅。
這消息一出,再一次的震撼了天羅州的所有人。
各大門派,各大勢力皆是鬧得沸沸揚揚,衆人對於寒辰的驚駭程度,接連不斷的升級。
此子真的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七玄峰弟子嗎?
竟然‘恐怖’到了如此程度。
天府,議事大殿之中。
殿內的氣氛,就跟死了一樣沉悶寂靜,天府的高層們分立在大殿的兩側,一個個無不低着腦袋,悶聲不吭。
在大殿的中央,一具冰冷的屍體置放在掌權者蒲星河的面前。
那是蒲修羅的屍體,渾身血污早已凝固,蒼白的面孔,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蒲星河目光一動不動的注視着蒲修羅的屍體,那深邃冰冷的瞳孔,早已被無限的殺意所填滿。
蒲修羅的死,狠狠的甩了蒲星河一記耳光,狠狠的甩了天府一記耳光。
數百年,甚至上千年了。
自天府在天羅州掌權以來,還從來沒有遭受過這種侮辱。
從天府大會開始,這個盤踞在天羅州無數年的龐然大物,卻是一次又一次的被人挑釁,一次又一次的被人觸怒他的威嚴。
“轟嗡!”
驀地,一股澎湃的冷厲殺氣從蒲星河的體內爆發出來,隨之而出的是這位掌權者的憤怒咆哮聲。
“爲什麼還沒有抓到他?你們都是幹什麼吃的?這麼久了,連個小畜生抓不到,我要你們這些酒囊飯袋有何用?”
蒲星河怒了,見慣了各種大場面,已經很難有什麼事情能夠刺激到他了。
然而這一次,這位高高在上的王者,終究被徹底的激怒了。
浩蕩的聲勢仿若潮水般的衝擊着大殿兩側的天府高層們,衆人只覺氣血上涌,心跳加速,甚至距離蒲星河比較近的幾個人,嘴角都溢出了一抹淡淡的血跡。
“府主喜怒!”一個權位比較高的長老顫顫巍巍的走到中央,雙手抱拳,低聲說道,“府主,蒲空長老早在昨天就抵達了雄象城,相信很快就能將寒辰小賊拿下。”
“哼,不夠,就這樣讓寒辰小賊死了遠遠還不夠。”
蒲星河臉色陰沉的鐵青,揚手一拂袖,厲聲喝道,“我要讓寒辰小賊身敗名裂,孤立無援,在千千萬萬人的追討唾罵聲中死去。”
“府主,您的意思是?”
“不錯,即刻發佈天府詔令,令天羅州的衆門派勢力火速追殺寒辰,追殺的罪名定爲‘邪羅州內-奸’,另外……”
蒲星河聲音一頓,冰冷的眼中有着冷芒閃動,“再發布一條懸賞令,不論是誰,拿下寒辰人頭者,封爲天府客卿長老,賞城割地,賜極品聖器,加神階武技……”
“嘶!”
此話一出,大殿上的衆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
寒辰的一條性命,竟然如此值錢。
如此看來,蒲星河對於寒辰,當真是無比堅定的必殺之心。
“府主,令各大門派追殺寒辰,那邪羅州那邊?”一個高層長老問道。
“北溟滄那邊,本座親自來辦。你立刻下去發佈詔令!”
“是,府主。”
衆高層長老懷揣着躁動而又謹慎的心情離開了大殿,蒲星河的怒火將會以燎原之勢席捲整個天羅州,不論寒辰逃到哪個角落,都擋不住蒲星河的怒焰。
眨眼之間,大殿上就剩下了蒲星河一人,以及地面上那具冰冷的屍體。
“當初我就不應該讓你執行這個任務,你實在是太令我失望了。”蒲星河眼中悄然間閃過一痛楚,但很快那絲痛楚就被冷漠所替代。
或許在蒲星河的眼中,蒲修羅的身份更偏向於下屬。
“不過也沒關係。”蒲星河的嘴角突兀的揚起一抹冷厲的笑容,嘴脣微動,自言自語的喃喃道,“或許你能夠成爲一名真正的修羅。”
也就在蒲星河話音剛落,地面上蒲修羅的那雙無神的瞳孔,一縷猩紅的血芒稍縱即逝。
……
“轟隆!”
在繼府門被毀之後,更爲狂暴的‘颶風大雨’衝襲了本就動盪不安的天羅州。
天府連續發出了兩個詔令。
各大門派,火速追殺邪羅州的“內奸”寒辰,但凡天羅州的宗門,幫派,家族等諸多勢力,必須全力執行這項任務。
第二詔令是條懸賞之令,不論是誰,若能拿下寒辰項上人頭者,就封爲天府的客卿長老,賞城割地,賜極品聖器,神階武技。
相比較之下,第二條詔令端的是極具的震撼人心。
首先,極品聖器和神階武技別說是天羅州,即便是放眼整個東玄,亦是令無數人爭搶的頭破血流的至寶。
而基本上在天羅州沒有哪個人不想着同天府攀上關係。天府的客卿長老,卻是無數人夢寐以求的位置。
一旦成爲了天府的客卿長老,縱然是各大一流宗門的宗主,掌教等人,也不要給予其幾分面子。
也就是說,只要拿下寒辰,權利和財富,全部都有了。
如此誘人的懸賞令,在數百年來,絕對是天府第一次發放。這般賞賜,不單單刺激了各大宗門追捕寒辰的積極性,更是號召了邪羅州一些賞金獵人和無門無派的逍遙人士。
那些無門無派的閒散逍遙人士中,不缺乏實力超強之輩。
這一類人魚龍混雜,良莠不齊。
有的是不願意受到大門派的規矩束縛,從而遊走八方。
有的是一些江湖逃犯,得罪了大勢力潛逃在外的亡命之徒。
還有的是生來不公,而沒有合適的機會加入到大宗門中的閒散之輩。
……
這些人有的追求名,有的追求利。但是因爲各種原因,一直無法出頭。
當天府的詔令一經頒發,直接是令無數追功求利,渴望權貴的人羣看到了滿盆的‘希望’。於是乎,原本各路都打算旁觀‘寒辰和天府抗爭’的宗門,閒散人士開始爭前撲後的加入到了追捕寒辰的隊伍。
一時間,天羅州暗潮洶涌,各大不爲人知的陰暗潮流,開始朝着一個方向彙集。
……
“大人,前面就是‘翎佯城’了,再往前的千里之後,就是七玄峰的範圍。”
一座地勢遼闊的城池外面,百餘個府門的守衛臉上帶有迷惑的侯在一個黑袍男子的身後。
黑袍男子正是寒辰,數日之前,寒辰殺死蒲修羅,悄悄的拿走‘府主諭令’,然後以府主諭令將這些人帶在身邊。
寒辰之所以這麼做的原因,只有一個,那就是爲了掩飾自己的身份。
因爲沒有人會懷疑,那個被天府追捕的人,會藏身在天府的隊伍當中。
不得不說,寒辰的確很聰明。
從雄象城一路而來,路途中遇到了不下二十批天府的搜查隊伍。但是他們看到這近百餘人的府門隊伍之後,權當自己人,簡單的交流兩句,就各自忙各自。
甚至有的搜查隊伍只是遠遠的看了寒辰他們一眼,連招呼都不曾打一下。
就憑藉着府門隊伍的掩護,寒辰藏身在隊伍中,魚目混珠,沒有半點阻攔的一路前行了千里多的路途。
當然了,衆人也並不是半點懷疑都沒有。
從始至終,這位古怪的大人,都沒有把黑袍的帽子褪下來過。
說過最多的一句話,就是詢問七玄峰的位置。
不過,懷疑歸懷疑,但沒有一個人能想象的到,這個手持府主諭令的黑袍人,就是他們千方百計要搜尋的人。
“走,入城!”黑袍下的寒辰將語氣壓低,道。
“大人。”那身材魁梧的守衛統領卻是喊住寒辰。
“怎麼?”
“大人,還望恕屬下直言,這些天,您似乎並沒有認真的去搜查寒辰的下落,反倒是急於趕路,這令屬下很是不解。”
其餘的府門衆人,亦是流露出迷惑之色。
“嘿!”寒辰嘲諷的笑了笑,聲音裝作故作沙啞,道,“你們這些愚蠢的東西,怪不得只能一輩子當個守衛。我告訴你們,寒辰小賊詭計多端,善於藏身之術。盲目的搜尋,不知要找到何年何月……”
“還請大人明示。”
“嘿,寒辰小賊精明不錯,但是他最終要去的地方只有一個,那就是七玄峰。我們既然找不到他,那何不如在前往七玄峰的半途中守株待兔?”
一聽這話,衆府門的守衛頓時眼睛一亮,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守衛頭領豎起大拇指,“大人真是英明,小的自愧不如。”
“大人英明,我們這種速度,肯定要遠遠的快過寒辰小賊的逃跑速度。到時候在七玄峰山腳下來個半途伏擊,實在是妙,哈哈。”
……
聽着衆人的溜鬚拍馬,黑袍下的寒辰暗暗發笑,旋即假意輕咳了兩聲,道,“行了,別說廢話了,繼續趕路。”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