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魔海碼頭,寒辰跟隨着中年男子登上了大船。
這僅僅只是普通的大船,與之巨舟沒有可比性,走在上面,船身有着輕微的晃動。但這對於寒辰來說並沒有半點影響。
“小哥,裡面請。”中年男子非常的殷勤,他的確是在亂魔海從事了非常多的時間,而且看人的眼光也比較準確。
剛纔寒辰在掏一百金幣的時候,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由此可見,寒辰非富即貴。這一類人,自然是要親近親近的。
寒辰隨同着對方進入了船艙中,裡面的光線略顯昏暗,且有點嘈雜。只見艙內有着三十多個年齡不等的人羣,從他們的打扮來看,都像是尋常的經商之人。
衆商人對於寒辰並沒有多少的關注,投來的目光僅僅只是隨意掃了眼,就各自聊着自己的。
“你們的船到達天羅州需要多長時間?”寒辰問道。
中年男子“嘿嘿”一笑,然後伸出三個手指頭,“三十天。”
三十天?
寒辰眉頭輕皺,這速度比巨舟整整是慢了一倍,不過想想留在這裡等巨舟前來的話,時間還要更多,衡量一下,坐這大船倒也可取。
“有單獨的房間嗎?”寒辰繼續問道。
“真是不好意思,小哥。”中年男子的臉上流露出幾分歉意,“單獨的雅間已經被先來的幾位客人給佔了,沒有空位了。”
“那算了。”
寒辰並不是一個喜歡計較的人,當即找了個還算比較空蕩的位置坐好。三十天的時間並沒有多長,自己在修煉狀態中,並不會覺得難熬。
中年男子諂笑着,“小哥,你要是有什麼吩咐,儘管叫我就是,要是沒看到我人,那就是在甲板上。”
“好。”寒辰點點頭,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
差不多在半個小時之後,大船開始。
白色的巨帆揚起,大船在亂魔海中隨波逐流,朝着彼岸前行。
微微搖晃的感覺,纔是真正的坐在船上。寒辰斜靠在長椅上,目光大致的掃了眼周邊的人羣,不少人都在閉目養神,也有不少人在低聲交談。也有人蜷縮着身子,側躺在座椅上小憩……
寒辰將‘御劍之術後篇章’的卷軸取出來,然後認真細細的翻閱着,不一會兒,就沉浸在這無比精妙的武學當中。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着,亂魔海域的漆黑如墨,海水撲打浪花的聲音嘩啦啦的,聽上去卻是給人一種說不出的寧靜祥和。
“唉,這位大哥,你是來自哪裡的啊?”
“我?萬雄州的呢!”
“嚯,萬雄州?那是一個大地方啊!真是失敬失敬。”
“呵呵,兄弟客氣了。什麼大地方?應該是亂的可以的地方,天天除了打仗還是打仗。我這不是在那裡混不下去,準備去天羅州投奔親友呢!”
……
兩個四十幾歲的中年男子的對話,讓寒辰不由的擡起頭,把目光從手中的卷軸中移開。
兩個中年男子坐在寒辰的不遠處,一個身穿長衫,面容略顯滄桑。另外一個衣着錦袍,不過比較破舊。兩人給人的感覺,都像是有着不錯的輝煌史,但不知什麼原因,落魄於此。
“呵呵,以前我也在萬雄州呆了幾年,起初混的還不錯,但是因爲戰亂,還是落敗了。”身穿長衫,面容略顯滄桑的中年男子說道。
衣着破舊錦袍的男子略感詫異,“兄弟以前是在萬雄州哪混的?”
“黑剎帝國。”
“是嗎?那可真是太巧了,我也是黑剎帝國的。”
“哦?”面容滄桑的男子頓時眼睛一亮,不禁有種他鄉遇故知,別地見同僚的感覺。雙手一抱拳,有點激動的說道,“還真是夠巧的,在下李貴,不知大哥高姓大名?”
“呵呵,在下劉光。”身穿破舊錦袍的男子回答。
簡簡單單的交流了幾句,李貴,劉光二人就混熟了。
或許是因爲兩人曾經都是生意人,具有交友的能力。又或者是因爲都有着相同的經歷,讓他們比較合的來。很快兩人就如多年好友般的熟絡起來。
“劉光大哥,我好久沒回黑剎帝國了,不知道那裡有什麼變化沒有?”李貴樂呵笑着,開口問道。
劉光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眉宇間涌出幾分難以言表的複雜。“黑剎帝國不行了,已經快到亡國的邊緣了。”
“不是吧?”李貴臉上的笑容立馬僵硬住了,不太敢相信的疑問,道,“黑剎帝國可是擁有兩百多萬精兵的一流強國,怎麼可能要亡國了?據我所知,在黑剎帝國附近,沒有一個國家可以威脅到它啊!那些離的較遠的國家,也不可能攻打他們吧!”
李貴此話一出,船艙中聽着兩人閒聊的人頓時不再懷疑對方真的是否曾經在萬雄州呆過。
劉光擺了擺手,“令黑剎帝國即將亡國的是南夏帝國。”
“南夏帝國?那就更不可能了。十年之前,南夏帝國絕對不過百萬兵馬。在萬雄州撐死也只能算是中游的國家,就憑南夏帝國,是沒有辦法撼動黑剎帝國的。”
“李貴兄弟有所不知,真正恐怖的不是南夏帝國,而是他們的大將軍。”
“哦?”
“李貴兄弟可知道萬雄州的‘八大戰狂’?”
“當然知道,天羅州十位天驕,邪羅州九大邪子,萬雄州八大戰狂。這些人就連三歲小孩都清楚。”李貴眯了眯眼睛,微微擡手,“難道那南夏帝國的大將軍……”
“不錯,南夏帝國的大將軍,正是萬雄州八大戰狂之一的強勢人物,沐天恩。”
聽到‘沐天恩’三個字,船艙內的衆人皆是投來驚詫的目光。絕大多數人都流露出興致好奇的神情。
八大戰狂?
寒辰眼皮輕擡,眉宇間涌出一分詫異。
“這沐天恩究竟有何了不得之處?”李貴不解的問道。
“全部要說出來的話,只怕三天三夜都說不完。沐天恩用兵如神,窮敵敗寇。在帶領南夏帝國與之黑剎帝國交戰的幾年時間裡,幾乎沒有打過敗仗。極具代表性的一場戰役,就是在‘地天山’一戰。”
劉光抿了抿嘴脣,在衆人充滿興趣的注視下,站起身來,如同一個說書先生,擺着手指,繼續說道。
“地天山,黑剎帝國發動四十萬大軍討伐南夏帝國,當時沐天恩的手中只有不到二十萬兵力。然而沐天恩以十萬大軍將敵方的四十萬大軍引進地天山的內部。可是誰都沒想到,地天山以前是一帶死火山山脈。”
劉光伸着手,頗有神秘的輕指着李貴,“當南夏帝國的十萬大軍把黑剎帝國四十萬大軍引進地天山之後,沐天恩以‘大地之怒’的武技,將那些死火山給激活,令地底的岩漿噴發出來。一共五十萬大軍遭到毀滅性的打擊,盡數被沐天恩給坑殺於地天山。”
“嘶……”
全場的所有人,無不倒吸一口涼氣。一個個都充斥着濃濃的難以置信以及莫大的驚愕之色。
饒是寒辰的臉色都不由的起了變化。以自己手下的十萬大軍作爲誘餌,將敵方的四十萬大軍引入險地。再連同着自己手下的將士,一齊坑殺。
這要是真的話,那名叫沐天恩的戰狂,的確是狠到了一定的境界。他當真是詮釋了什麼是“一將功成萬骨枯”的含義。
李貴聽的是臉色都蒼白如紙,雙腿都在隱隱的打顫。
“劉,劉光兄弟,你不是在開玩笑的吧?”
“我怎麼可能跟你開玩笑,你不信問問這裡船上還有沒有來自萬雄州的朋友?只要是萬雄州的人,都知道這件事。當時沐天恩的這種手段,轟動了整個州域的。也是自那以後,黑剎帝國一蹶不振,大大小小的城池,被南夏帝國給蕩平了無數。”
“沒錯,這件事我也聽說了。”坐在對面的一個三十多歲的中男子站起身來,確定這件事情的真實性。
“我也聽說了,而且我還知道,沐天恩是不喜歡打仗的,之所以屠的黑剎帝國數十萬大軍,是爲了一個女人。據說那個女人,是黑剎帝國的皇妃。”
……
此話一出,船艙內頓時譁然一片。
爲一個女人,坑殺雄兵幾十萬,這沐天恩乾的是人事?
“那黑剎帝國皇妃和沐天恩是什麼關係啊?”一個好事者問道。
“不太清楚,聽說是沐天恩喜歡那個皇妃,還一度要讓黑剎帝國的皇帝把皇妃交出來。皇帝肯定是拒絕的,之後也沒聽說關於皇妃的消息。倒是沐天恩,差不多是把黑剎帝國給整的亡國了。”
道聽途說的衆人,你一言,我一語,拼湊着這個不太完整的故事。
寒辰靜靜的聽着,對此倒也沒有太大的興趣。不過在這種時刻消磨一下時間還是挺不錯的。
當然了,由此可見。萬雄州的八大戰狂,絕對不會差於天羅州的十位天驕和邪羅州的九大邪子。
“轟隆隆……”
就在這時,大船突兀的劇烈搖晃起來,滾滾的風雷之聲,震耳欲聾,炸響在衆人的腦海中。大船翻簸,船艙中的衆人頓時摔的七叉八仰,一個個臉上涌出濃濃的驚恐之色。
“發生什麼事了?”
“船爲什麼晃的這麼厲害?”
……
寒辰同樣是大驚不已,身形一動,連忙閃掠到甲板上。呈現在眼前的,就像是世界末日一般,天空烏雲密佈,電閃雷鳴。
難道是觸動了亂魔海的禁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