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施主,掌門師兄到底是因爲什麼事情把你氣成這樣?”忘修笑問道。
江小白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下,道:“你們兩個給評評理,我哪裡不是爲了你們大悲寺好,可就是這好心被當成了驢肝肺!忘修、忘林,你們那師兄忘風頭腦發昏,你們兩個要明白我的用心良苦。好了,你們現在就去找你們的忘風師兄,和他說說暫避鋒芒的事。你們師兄弟之間好說話。他或許因爲我是外人,所以對我比較反感。”
忘修和忘林坐在那裡,只是笑笑,並無半點行動。
“你們這是怎麼了?我跟你們說的難道是個笑話?爲什麼全都在笑?”江小白一頭霧水。
忘修道:“江施主,這個忙我們幫不了你。”
江小白眉頭一皺,“怎的,你們師兄連你們的話也聽不進去?我怎麼沒看出忘風是這麼個獨斷專裁的人吶?”
忘林道:“江施主,就不跟你兜圈子了。這樣說吧,不是掌門師兄不聽我們的話,而是我們根本不想去勸師兄聽你的。”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江小白沒想到竟會是這樣的一個結果。
忘修道:“江施主,大悲寺上下沒有有個貪生怕死之輩。那魔尊若真是來了,大悲寺上下只有戰死的忠魂,絕不會有跪生的走狗!”
“瘋子!一窩瘋子!”
江小白指着忘修和忘林,“大悲寺多少年來的基業就要毀在你們的手裡了!”
“就算是師父他老人家還活着,他也會做出同樣的決定。”忘修語氣一冷,“江施主,你來做客,大悲寺舉寺上下無不歡迎,若你來此只爲了說這事,我看就罷了吧。大悲寺只有苦菜鹹水,沒有什麼好招待你的,尊駕就請回吧。”
這忘修和忘林比起他們的師兄忘風來更是不客氣,直接便下了逐客令。
“混蛋!”
一股怒火直衝丹田,江小白左右手同時出擊,拿住二人肩胛骨。忘修和忘林豈會是他的對手,頓時便動彈不得,疼得直冒冷汗,卻愣是一聲不吭。
“你們能看着大悲寺成爲歷史,而我不能坐視不理。你們的師父無妄法師是爲了救我而死,他的徒子徒孫,我不能不管。”
“江小白,師父他老人家是死於自己的信念,死得其所,與你無關。你不要因爲心生愧疚而多管閒事!大悲寺上下絕無一個貪生怕死之輩!”
“哼,我倒要看看你們的骨頭有多硬!”
說着,江小白便帶走了忘修和忘林,帶着他們直奔明樓而去。
“忘風,你給我滾出來!”
明樓外面,江小白大吼一聲。
忘風從明樓裡面走了出來,見兩位師弟落入江小白的手中,不禁一嘆。
“江施主,你這又是何必呢!這是大悲寺的事情,與你無關。貧僧希望你不要多管閒事!”
江小白道:“你當我多麼想管你們的死活嗎?要不是看在無妄法師的面子上,你們這幫禿驢是死是活與老子何干!”
忘風道:“如今我是大悲寺的掌門,我有權決定大悲寺的事務,無需你爲大悲寺操心!一切皆有定數,大悲寺是存是亡,早已經是註定好的事,躲得了一時,躲得了一事嗎?”
“食古不化!”江小白道:“你們的師父無妄法師是個多麼懂得審時度勢之人,爲什麼他的徒弟卻全都是這樣的貨色?一個個食古不化,木魚腦袋!我看就是欠敲打!”
二人在此爭論,不多時,便有很多大悲寺的弟子圍了過來。
“小和尚們,你們就快要大禍臨頭了,到時候你們都得死。你們本可以活下去,但你們的掌門人卻將你們的生死置於不顧,爲了他所謂的氣節而犧牲掉你們的性命!可悲!可嘆啊!”
“江小白,你休要在此蠱惑人心!”
忘林大吼起來。
忘風語氣平靜地道:“忘林,不要怕,讓他蠱惑吧。你要相信我們的弟子。”
江小白環顧四周,看到的一張張臉上的表情讓他心涼。這些大悲寺弟子和他們的掌門人一樣,一個個臉上都是一副決絕的神色。
江小白終於明白了爲什麼無論是討伐靈山之戰還是討伐兄弟會之戰犧牲最大的都是大悲寺,原來全都是因爲大悲寺的人從來都不怕死,他們總是衝在最前面。
這份勇敢雖然看上去有些魯莽,但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誰又能做到能像這般魯莽呢?這般不顧生死的魯莽難道真的只是簡簡單單的“魯莽”二字可以概括的嗎?
絕對不是!
這份勇敢是流淌在每個大悲寺弟子身體之中的血液,是支撐他們前進的動力,是他們的基因,是沒有辦法改變的。
誰也沒有辦法改變!
江小白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就算他把大悲寺的人全都控制了起來,帶到另外一個地方又能怎樣?那樣的強人所難真的是爲了他們好嗎?
他們有他們的價值觀,他們有他們的生死觀,他們看待生死的態度和一般人並不同。
這樣的一羣人是值得尊敬的,出於對這羣人的尊重,江小白決定放手。
他鬆開了忘修和忘林,悽然一笑。
“忘風,我已經盡到了我的義務,我已經來通知了你們。你們如何決定,那的確是是你們自己的事,我這個外人不應該強行干預。罷了罷了,就算是我自作多情吧。打攪了!”
語罷,江小白便化作一道流光飛走了。
衆人擡頭看着天上那道正在飛走的流光,誰也沒有說半句話。
許久之後,忘風開了口。
“召集門中所有弟子在廣場上開會!”
很快,大悲寺的所有弟子便全都聚集到了廣場上。忘風、忘修和忘林三人來到弟子們的中間,將如今的嚴峻形勢說了一遍。
“諸位弟子,大悲寺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魔尊一旦興師而來,大悲寺必定會面臨滅頂之災。如果有哪位弟子不願意與大悲寺共存亡的,那麼就請收拾行李離開吧。離開的弟子不會被當做是懦夫,他們依然是大悲寺的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