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妹,你太天真了。傳言最怕的就是傳的太誇張,涉及範圍太廣。涉及範圍一旦太廣,就很容易被揭穿。到時聲勢浩大的流言,就會像泡沫一樣,一捅即破。所以華夏國用了這一招,我們南炎國就不能再使用這一招。”
“這麼說不是便宜了華夏國。”
“這可未必,一旦這個流言被拆穿。華夏國一定會遭受魔人瘋狂的入侵。”
“與其向南炎國坐以待斃,還不如向華夏國搏一搏,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七妹眼眸閃爍着淡淡流光,滿含羨慕道:“華夏國修煉界真有魄力,我好向往啊!”
“別向往了,趕緊吃飯。”二哥冷不防的來了這麼一句。所謂的二哥,就是南炎國二皇子,七妹和五妹分別是南炎國七公主和五公主。
七公主和五公主無所謂的相視一眼,而後對着滿桌的佳餚不知從何入筷。顯然她們對桌上的酒菜不怎麼滿意,外面酒店哪裡比得上他們皇宮。從小錦衣玉食的南炎國公主,何曾看得上眼前的酒菜。但是迫於肚子消化的需要,她們最終還是啓動筷子,一點一點的將食物往口中送。
凌希獨自飲着酒水,心中回想着華夏國近日盛傳的‘流言’。沒人比凌希更清楚千餘名魔人被滅之事。因爲這些魔人都是隕落在他手中。在滅殺第三撥魔人時,凌希意外的看到一個熟悉之人。那人是致使凌希離開工會不可或缺的因素,更是他在深山中遇見華茗的直接誘導。
三年前,一批組織嚴密的賊匪圍擊華平工會,並將當時的華平工會燒成灰燼。那人就是賊匪口中的‘主上’。所謂的‘主上’當時是一名三階大乘境界的影師,與凌希一戰之後竟突破三階巔峰的桎梏,感悟到四階魂師的境界。
那一役凌希差點被他滅殺,在生死關頭的剎那,碎神突然從迷茫中覺醒,並試圖脫離凌希的控制。因諸多原因,碎神沒能成功脫身,到時差點把當時在場的‘主上’給滅殺。‘主上’逃生後不久,魔人入侵人間界,‘主上’毫不猶豫的加入魔人行列。其實在血魔臨世之前,人間界就有零散的魔族組織,‘主上’就屬於零散的魔族組織之一。
在死前那一刻,‘主上’都對當天的碎神覺醒的情景心存餘悸。在凌希大量滅殺魔人之時,‘主上’還未將他認出。直到凌希將所有魔人滅殺,只剩‘主上’一人孤零零的活在恐懼中時。再加上凌希適當的提醒後,他纔想起三年前的凌希。可當‘主上’剛回想起眼前之人是誰時,凌希就毫不留情的將其滅殺。讓‘主上’比其他魔人多喘幾口氣,只是因爲凌希要讓他死的明白。
喧囂的酒樓中忽然響起二胡嘶啞的聲音。只見一名身形單薄的老人,手託一柄破舊的二胡,巍巍顫顫的沿着的木質樓梯往上爬。不知是二胡太舊,還是老人的技藝不佳,拉出的二胡聲音就像鋸木頭一樣難聽。喧鬧的廳中,喝酒吃飯的人無暇注意拉二胡的老頭,照樣推杯換盞。
而凌希對面的兩位公主齊齊放下筷子,饒有興致的打量着老人。老人見廳中已無落腳之地,只好悻悻的走到一根大柱子旁。老頭盤膝坐在地上,佝僂的後背緊緊挨着柱子,一聲一聲的拉起鋸木般的聲音。附近幾個喝酒的青年,慷慨的往老頭身上灑去幾枚錢幣。老頭邊拉二胡,邊將錢幣收到袖袍中,並未對拋錢幣的人說些感激之類的話語。
凌希眉頭一抖,心中暗語道:“這麼巧,那老頭的形象,不正是這兩位小姑娘期待已久的隱匿高手。”凌希的神識往老頭身上一掃,最後無奈的搖搖頭,又喝下一杯酒。此老頭是貨真價實的老頭,體內毫無真氣運轉的跡象。
“五姐,那個老頭和你描述的隱匿高手很像耶。”七公主興奮的搖着五公主的手臂。
“噓,小聲點。”五公主謹慎道:“這些隱匿高手都不願別人揭穿他們的真實身份,我們還是不要去打擾他。”
“喔。”七公主略帶失望的撇撇嘴,無味的咀嚼着桌上的酒菜。
老人的二胡拉了一段又一段,而聲音卻一段比一段更難聽。除了五公主和七公主這兩位公主靜心聆聽外,其他人都漸漸露出不耐煩的樣子。可見老人一副可憐兮兮樣子,衆人就勉強充耳不聞二胡音。
七公主斜對面的一張桌子上,五名白袍中年人時刻關注着七公主等三人的一舉一動。當二皇子吃飽後,建議兩位公主離開酒樓時。斜對面的五名白袍中年人突然高聲談論起來。
“關於南炎國的近況,你們都聽說了嘛!”
“南炎國的近況,沒聽說。”
“我可聽南炎國大街小巷傳了這一句話。”
“什麼話?”
“南炎國現在不管是大人和小孩都朗朗上口的一句話:‘魔人入南炎,國君丟顏面。送子又遣女,淪爲他國乞。’”
“噢,聽着話好像蠻有深意的,不知你可否爲我們講解一番。”
“此句話理解起來很容易,意思就是說:‘魔人入侵南炎國,南炎國的國君顏面盡失。國君被迫將他的子女遣送到其他國家,這些子女一到了其它國家,立刻淪爲乞丐。”
“此話當真?”
“絕對真,因爲這句話裡面的他國,就包括我們華夏國。”
“照你這麼說,南炎過的皇子、公主正在我們華夏國當乞丐?”
聽到這裡,七公主和五公主頓時怒不可遏。要不是二皇子將她們緊緊攔住,估計這兩名公主早就衝白袍中年人發飆。
而這些中年人好像故意要七公主和五公主聽到他們談話,立刻將聲音提高了好幾分。
“我可聽說,南炎國的公主雖然長的不怎麼樣,卻生得一身嫩滑的好皮膚。”
“嘿嘿,要是能將這兩位公主……”
“嘿嘿……”
白袍中年人談話的內容越來越猥瑣,不堪入耳的話一句一句傳入七公主和五公主的耳中。終於,七公主忍不住放聲罵道:“閉嘴,你們幾個無恥的傢伙。”
中年人霎時都將目光集中到七公主身上,其中一人猥瑣的目光盯着七公主的胸前起伏的位置,yin邪的笑道:“喲,這位小姑娘是誰啊?”
“你們……”七公主憤憤的指着那名中年人,卻不知該用什麼話來反駁。五名中年人同時露出yin邪的目光,目光從七公主身上移到五公主身上,再從五公主身上移回七公主身上。
“哥幾個快看,這兩個妞的皮膚好得很,不知比不比的上那幾個南炎國公主。”
“我看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但我還是認爲南炎國公主的皮膚更好。”
“說那麼多幹嘛,哥幾個上前驗證驗證不就清楚了。”
“哈哈,哈哈,說的是……”
聽着中年人的話,七公主氣得滿臉赤紅,口中連罵流氓、無恥等無任何殺傷性的話語。
“七妹快走。”二皇子方纔看出這五人明顯是衝着他們來的。
“可是二哥,他們……”七公主不明情況,還想與幾人辯駁。
“走啊。”二皇子一拉七公主的手臂,就想要從凌希面前的窗口跳出去。
“這麼急着要走,所爲何事呢?”兩名中年人相視一眼,閃身擋住窗口,其餘三名中年人立刻上前將七公主等人圍住。不恰巧的是凌希也在他們圍攏的範圍內。
二皇子臉色一慌,緊張的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我們是來找你們的人。”
“你知道我們是誰?”
“不就是南炎國的二皇子、五公主、七公主嘛,誰人不認得。”
“你真的知道我們是誰?”七公主好奇的打量着幾名中年人,難以置信道:“我們喬裝的這麼好,你們竟然還認的出來。”
“喬裝。”五名中年驚詫的相視一眼,一針見血的指明道:“你們這也叫喬裝?真沒想到南炎國的王公竟一點腦子都沒有。”
“胡說。”七公主不服氣的喝聲道:“你們胡說。”
其中一名中年人無所謂道:“隨你怎麼說!對了,現在有兩條路可以選擇,一是自願跟我們走,二是我們哥幾個強硬把你們帶走,選一個吧。”
二皇子和五公主相視一眼,兩人都不知該作何選擇。這五名中年人修爲最差的都是二階中級。二皇子想要硬拼逃離幾乎不肯能。但是要他們束手待斃又不甘心。
酒樓大廳中的其他客人見場中的氣氛不對,早就紛紛撤退到樓下去。就連酒樓的老闆和夥計都躲到遠處不願招惹這些人。現在,除了窗旁邊的幾人外,就剩靠在柱子下的老頭,拉着一段難聽刺耳的二胡。
七公主像是抓住救命稻草,朝着老頭喊道:“隱世前輩,請你出手救救我們吧。只要我們逃過今天這一劫,我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的。”五名中年人的心頓時一突,驚疑不定的向老頭望去。
“咳……咳……”老頭乾咳幾聲,並未停下拉二胡,巍巍顫顫的站起身,稀疏的銀白頭髮,零亂的交錯着。見老人站起身,五名中年人不自覺的倒退幾步。看中年人的表情,好像生怕老者突然一揚手中的弦,瞬間就可將他們滅殺的一乾二淨。
“多謝前輩出手相助。”老頭還未動手,七公主就當先開口道謝。
“咳咳……”老頭再次乾咳兩聲,巍巍顫顫的腳步緩緩從中年人眼前路過,破舊的二胡持續不斷的發出刺耳的聲音。
在七公主等人期待的目光下和五名中年謹慎小心的目光下,老頭拉着難聽的二胡,一步一步向樓下邁去。當老頭的身形消失在樓梯盡頭時,七公主的期望目光立刻轉爲絕望。
中年人的警惕之色一掃而空,徹底將七公主等人視爲砧上待宰的魚,滿臉得意的掃視着七公主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