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摘下墨鏡,目光掃了一眼方彥淮打着石膏的腿,沒理會他的冷嘲熱諷:“想說什麼,現在說吧。”
方彥淮看着杜蘅那雙澄澈的眸子,本就因爲車禍不好的心情越覺得憋悶:“看到我這麼慘,是不是正合你意?”
“我對無關緊要的人向來不會太在意,特別是討厭的人。”
杜蘅的態度讓方彥淮有些不爽:“杜蘅,看不出來啊,我現在變成無關緊要的人了?和我在一起的時候表現地那麼死心塌地,一轉身,就全忘了?你的真心也就這麼長的保質期?愛上一個人的速度這麼快,也是讓人歎爲觀止。”
杜蘅不是傻子,她能夠聽得出來方彥淮話裡諷刺的意味。
她擡起眸子冷冷地看着方彥淮:“你把我騙到這裡來,僅僅只是爲了羞辱我的?所以,你現在沒有那些照片,而且,你的設備早就不能用了吧?”
“果然是你做的!”
杜蘅看着他那副噁心的嘴臉,脣角勾起一抹冷笑,還以爲他是一個有原則的男人,現在看來,根本不是那麼回事。
“既然如此,我也沒必要再待下去。”
“等等,杜蘅我告訴你,別以爲我們兩不相欠了。我出車禍全都是因爲你,婕婕不原諒我也都是因爲你!上次要不是你出現在民政局攪局,我和她早就領證了,結果都是因爲你纔沒領成,你現在就去跟婕婕道歉!不然……”
呵……道歉?
他是在開玩笑嗎?
她轉身輕笑着看着方彥淮:“其實,你知道麼,我過來見你的真正原因是什麼?”
方彥淮哈哈大笑了起來,一臉的得意:“不就是希望本少爺原諒你嘛!我告訴你,你只要跟婕婕道歉,告訴她之前的事情我是無辜的,是你一直在勾引我就行了。”
杜蘅抿脣,冷冷地看着這個自己曾經瞎了眼喜歡過的男人,脣角勾起一抹冷笑:“方彥淮,那天的車禍,你爲什麼不被撞死?”
方彥淮臉色又青又白:“你敢咒我?你害我變成這樣你還敢咒我!”
杜蘅很平靜,靜靜望着他,一字一句道:“方彥淮,你以爲我還是當年那個我嗎?如果可以,我寧願從來都沒認識過你。”
話落,她優雅的轉身,走到門口,回眸:“對了,以後不要再找我,不要讓我再看見你。”
說完這些,她轉身便離開了病房。
這些話,憋在心裡很久了,現在終於能夠痛痛快快地說出來,感覺真的很舒暢。
如果不是因爲方彥淮出了車禍現在是病人,她剛剛絕對會像之前那樣再給他幾巴掌!
可想一想,他也蠻可憐的,方彥淮如果知道樑思婕昨晚參加選妻大會,而且成爲嚴黎辰未婚妻的候選人,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但是這些,似乎都跟她沒有關係。
可可迎上來,遞給她一瓶水,看她臉色不是很好,小心翼翼的問:“杜蘅,你沒事吧?”
杜蘅笑笑:“放心,我沒事。走,我們看電影去!”
醫院的走廊,到處都是病人,杜蘅和可可七拐八拐才從大廳走出去。
但是,她和可可並沒有成功走出去。
大廳外,一羣人正浩浩蕩蕩的往這邊走,爲首的男人臉色不太好看,薄脣抿成了一條線,高大挺拔的身子在風一樣的腳步下絲毫不顯慌亂,沉穩有力,如同一座厚重的山,覆蓋而來。
杜蘅想躲已經來不及了。
男人迅速逼近,一把將她狠狠扯進懷裡,居高臨下咬牙切齒道:“怎麼能這麼巧?在這裡遇到你?”
杜蘅有些發懵,心裡不由得將這陰魂不散的男人咒罵了幾百遍。
“說,來醫院做什麼?”男人琥珀色的眸子半眯着鎖住她的眼睛,容不得她半點退縮。
杜蘅被勒的沒勁兒,知道自己是躲不過了。
“逛街!”她呼出一口氣。
淡定的睜眼說瞎話。
“喂,你放開啊!你是混黑道的嗎?你鬆開我朋友!”尚可可呆愣了好多秒才反應過來,她着實是被嚴黎川帶來的陣仗給嚇壞了。
可爲了朋友兩肋插刀上刀山下火海的誓言還是沒有忘記。
話纔剛出口,人已經被嚴黎川的手下像個小雞一樣拎起來了:“放開我你們這羣混蛋!想要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嗎?”
嚴黎川對可可的控訴充耳不聞,他顰着眉:“逛街逛到醫院裡?方彥淮還沒死嗎?”
杜蘅臉色微微一白:“你知道我去看方彥淮了?”
“你以爲逃得過我的眼睛?”嚴黎川冷哼一聲,擡起那那雙染了墨的眸子,一字一句道:“你什麼時候去的,什麼時候出門的,我都一清二楚。”
杜蘅更心虛了,彆扭的很。
“看來你對你的這個前男友,還是舊情難忘。”
他的聲音冰冷地沒有溫度。
她有些無奈地閉上了眼睛,雙手緊緊地握成了拳。
任何一個女人都有可能對嚴黎川動心,可杜蘅知道她不可能,她對他該有的好感,早就被他消磨乾淨了。
就算他偶爾會成爲她的依靠和保護傘。
她擡眸目光緊緊鎖着嚴黎川:“我是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被你污衊?我愛不愛方彥淮,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要的,僅僅是我的身體而已,你想要隨時隨地都可以,但你不要妄圖參與我所有的生活!”
嚴黎川臉色難看,半眯着眸子緩慢捻起她的下巴,身上的冷氣緊緊地將杜蘅包裹着:“剛剛的,是你的心裡話?”
杜蘅咬緊了牙關:“是!”
他粗糲的指尖帶着溫熱的氣息滲入她的肌膚,讓她的心竟然擰成了一片。
“哈哈。”嚴黎川笑了起來,眸底卻仍舊是一片森寒:“勇氣可嘉,然而,並沒有什麼用。”
杜蘅的心驀地涼了一下。
“走……”男人冷硬的拽着她往醫院外走,杜蘅踉踉蹌蹌根本跟不上他的節奏,她想要昂首挺胸都不行。
她被扔進房車裡,本以爲可可也會一起被帶進來,可很沒有風度的嚴黎川,冷冷回眸對可可說:“你自己回去!”
“喂!你綁架我朋友?你算哪根蔥啊!你把人還給我!”可可被擋在車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就算有很多圍觀的羣衆,看到嚴黎川的架勢也不敢上前幫忙。
可可絕望的眼淚都快掉下來。
嚴黎川皺眉望着她,半響,硬邦邦的吐出一句話:“我是嚴黎川。”
言罷,他轉身上車,吩咐司機離開。
留下可可一個人呆愣的望着離去的豪華車隊,差一點發狂。
房車內。
杜蘅趴在車窗上往外看,心裡還是祈禱可可不要太受傷,忍不住回頭瞪了嚴黎川一眼:“喂……你怎
麼能怎麼對我朋友?”
“我怎麼了?難道我要浪費時間把她送回去嗎?”
杜蘅語塞。
嚴黎川很滿意她的反應,繼續控訴可可的罪行:“我沒跟她計較她拐了我老婆,就已經不錯了。”
“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麼自大的人。”杜蘅欲哭無淚,不願意再多說。
“杜蘅,你要認命。”
男人霸道的臂彎籠罩過來,將杜蘅緊緊扣在身前,杜蘅的世界一片轟轟隆隆,留下的,只有嚴黎川的那一句,杜蘅,你要認命。
她苦笑,她還不夠認命麼?
她這輩子所有珍貴的東西,已經搭在了這個叫做嚴黎川的男人身上,她的所有,都被這個拯救了杜家的男人佔有了,這是她的命。
怕是再也找不到一個比她還認命的人了吧?
“認真點。”嚴黎川狠狠地吻住杜蘅的嘴巴,脣角冷笑着:“這張嘴巴不是很能說麼?能不能拿出你作爲情人的專業態度?”
杜蘅緊閉的雙眼猛然睜開,對上的,是嚴黎川森寒的眸子。
在最後一刻,竟看到他漆黑眸中閃過的一抹沉痛,可來不及反應,就被捲入他製造的滔天情網之中。
等杜蘅反應過來,車已經停下了。
車門打開,嚴黎川率先下車,接過管家遞上來的牛皮手套,動作利落的帶上。
杜蘅環顧四周,覺得不對勁。
下車,新鮮的空氣灌入胸腔,杜蘅深呼了一口氣,看了看,竟是一偌大的停機坪。
“昨晚看珍妮的直升機看呆了,今天也給你一個機會。”
此時,嚴黎川正在上裝備,見她還呆愣着,沉聲道:“過來……”
直升機停在了半空中,放下了一根長長的繩索。
繩索一直垂到地面上,然後緩緩上升,杜蘅被眼前的這一幕震驚了。
轟鳴聲和機翼摩擦的聲音震得杜蘅有些受不住。
然後,渾身散發着王者氣息的男人皺了皺眉,從繩索上跳下來,踩着換好的短靴一步步走過來。
一雙有力的大手攀附在車門上,渾身上下都散發了野性。
停機坪上,站了一行嚴黎川的手下,都嚴陣以待,螺旋槳飛速旋轉,潔白的機身如同一隻張開翅膀的天鵝,艙門上帶着金色花紋的川字標註,低調奢華,帶着男人特有的霸氣,等待着杜蘅的到來。
杜蘅之前她只是聽嚴黎川說過自己是特種部隊退役的,但是從來沒有真正地見過嚴黎川在自己面前展示這方面的實力。
所以現在看到他如此矯健凌厲的身手,不由地有些難以置信。
原來,這個男人真的是有兩下子啊。
“看夠了沒?”嚴黎川對杜蘅看着自己的目光絲毫不覺得意外。
自己以前在特種部隊的時候,即使是男人,看到自己這麼敏捷的身手,也會覺得驚歎,更何況,這個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小女人?
嚴黎川的話,讓杜蘅頓時收起了表情。
她抿脣:“你這是想在我面前表現你自己?”
嚴黎川有些無奈地看着她性感成熟實則小姐脾氣的女人:“我需要表現嗎?我只是想帶你長長見識而已!”
他的話,讓杜蘅無奈地咬了咬脣:“哼!瞧不起人啊。”
嚴黎川冷哼一聲,抓住杜蘅的手:“想體會一下飛翔的感覺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