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蕭老

秦府每年年初都要用蠻獸之血進行祭祀,祭祀完成後,蠻獸的屍體便會丟在祭祀坑中,據說裡面有許多蠻獸的魂魄遊蕩,生人根本不敢接近。

這裡是秦府後山,離祭壇不遠的地方有一個巨大的深坑,遠遠便能看見裡面有着幽藍色的鬼火在飄蕩。

“需要到祭祀坑裡面去嗎?”望了一眼那陰森的鬼火,秦毅感覺全身的汗毛都炸了起來,他嚥了一口唾沫,鎮定心神道。

“怎麼?害怕了?”那聲音卻是戲謔一笑道,“不用,你只需要站在旁邊即刻!”

秦毅稍稍鬆了一口氣,不過依舊繃緊心絃,家族可以嚴令不得接近祭祀坑的,爲的也是族人的安全着想。

不多時,秦毅便走到祭祀坑旁,他隱隱能夠聽見祭祀坑內傳來若有若無的嗚咽聲。

“咳咳!”秦毅咳嗽了兩聲,壯了壯膽道:“祭祀坑到了!”

“嗯!”那聲音再度響起,“你在這裡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

話音剛落,秦毅便感到胸口的吊墜突然發熱了一下,隨後便有一陣冷風呼嘯而過!

“怎麼回事?”秦毅心中一緊,彷彿有什麼東西從他的吊墜中飛出去了一般!

他拿出那平日裡毫不起眼的吊墜,卻是沒有發現特別之處。

然而就在這裡,祭祀坑中忽然狂風大作,原本若有若無的嗚咽聲轉變成了陣陣嘶吼!

隨後那狂風化作了龍捲,秦毅便看見祭祀坑中砂石倒卷,一股股無形的能量被龍捲風捲入了半空之中!

而在那裡,一個透明的人形漸漸浮現在秦毅眼前!

片刻之後,人形越來越清晰,竟是一個穿着白色長袍的長鬚老者!

他看上去仙風道骨,竟有一股無形的威嚴散發出來。

“這是……”秦毅已經看得目瞪口呆,這絕對是他這一聲看到過的最詭異的一幕。

不多時,祭祀坑中的嘶吼聲越來越少、越來越弱,那長袍老者大手一揮,龍捲風便悄然散去。

“你是人是鬼?”秦毅臉上充斥着濃濃的驚駭,身體條件反射般地做出了防禦的姿勢。

雖然直覺告訴他,這個老人多半隻是一具靈魂體,以他這副肉體凡胎的模樣,老人真要動手的話,自己恐怕沒有絲毫反抗的機會。

“臭小子,倒還挺謹慎的啊!”那蒼老人影淡笑道,“別害怕,如果我要對你不利,你四年前就完蛋了!”

“你到底是誰?爲什麼會在我的吊墜裡面?”

四年前這個老人並沒有露出真面目,現在卻又突然出現,到底是爲了什麼?難道想要趁他現在沒有任何修爲時趁虛而入?

“我曾是……唉!算了,過去之事不提也罷!老夫姓蕭,現在只是一縷殘魂,你叫我蕭老便可!”老人眼神中有一些哀傷和蕭索。

“蕭老?”秦毅不記得他有接觸過姓蕭的人,而與秦族來往的家族之中,似乎也沒有姓蕭的家族。

“你胸前的這塊吊墜並非普通的玉石,而是我的一塊舍利骨,也正是依靠它,我才能以一絲殘魂的狀態存活到現在!”老人微嘆口氣道。

秦毅一臉的震驚之色,誰能想到他父親交給他的吊墜竟然是一塊舍利骨!

要知道舍利骨是很難產生的,唯有修爲達到極高境界之後,武者因爲某種緣故不得不選擇涅盤時,纔會在肉體化爲灰燼時產生舍利骨,這讓秦毅對蕭老的來歷更加好奇了。

不過很明顯,這個只剩下殘魂的老人並沒有打算告訴他。

“天色很晚了,先回你的住處吧!”蕭老道。

驚疑不定地瞥了一眼祭祀坑,秦毅點了點頭,此時那浮在半空之中的蕭老突然化作了一縷流光,射入了秦毅胸前的吊墜之中。

秦毅低頭看了一眼沒有絲毫變化的吊墜,深吸一口氣後,立刻轉身朝住處跑去。

直覺告訴他,這個老人似乎會改變他未來的命運。

秦毅對秦府的地形很瞭解,因此腳下的速度也是極快,不多時便回到了所居住的東廂房。

擔心驚擾了其他人,秦毅放慢腳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他剛剛關上門,蕭老便從他的吊墜之中飄了出來。

“這四年散盡修爲的滋味兒不好受吧?”蕭老淡笑道。

“蕭老大恩,小子無以爲報!”秦毅抱拳鞠躬道。

散盡修爲雖然讓他受盡了痛苦的折磨和嘲笑,但是卻讓他能夠恢復修煉天賦,這一點兒比什麼都重要。

“算你小子還有點兒良心,沒有辜負我的一番苦心!”蕭老略感欣慰。

“蕭老,您能否告訴我是誰給我下了厄體丹之毒?”

自從四年前,蕭老將這件事告訴他之後,這個問題就一直縈繞在他的心中。

“我只能告訴你,你武道天賦卓絕,對某些勢力來說便是一種威脅!”蕭老道,“不過對方實力很強大,你和你這個家族都惹不起!”

秦毅暗自心驚,什麼勢力會花費如此心思,只爲遏制自己的武道天賦?

“你爲什麼要幫我?”秦毅問道。

自從四年前蕭老的聲音第一次出現,秦毅就想問這個問題,只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後來蕭老聲音不再出現,這個問題就深深隱藏在了他的心裡。

“他們懼怕你的武道天賦,而我則看上了你的武道天賦!”蕭老淡淡一笑道,“你沒有發現修煉了煉魂法之後,你的靈魂強大很多了嗎?”

秦毅頓覺恍然大悟!

武者初入武道便是淬體境,必須修煉一種基礎法門,用來吐納天地元力,從而淬鍊周身血肉、經脈和骨骼,正因爲如此,一般的基礎法門都叫“煉體決”或者“鍛體訣”。

當初這套法門出現在他的腦海中時,秦毅還覺得這套法門的名字很奇怪,後來在修煉時才發現,這套法門竟然能夠磨練靈魂,讓魂力越來越強大!

要知道魂力極難修煉,而且修煉之時充滿了危險,稍有不慎便會對靈魂造成損傷,導致難以預料的後果,因此極少有人願意去修煉魂力。

只有煉藥師這種稀少高貴卻又必須要魂力作爲輔助的職業,纔不得不冒着危險修煉魂力,正因爲如此,很多家族和宗派都沒有修煉魂力的法門。

當時秦毅便明白這煉魂法絕非一般的煉體法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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