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喜歡在世人面前展示美好的一面,生怕那暗裡的污濁沾染了塵世,卻不知,在很多人心裡,那些陰暗卻是開出了花,枝繁葉茂。
“女兒,你想怎麼做?只要娘能夠幫得到你的地方,一定會幫你的。”劉氏堅定地說道。
赫連和寧笑得不懷好意,走到窗前,望着和雅住的雅苑,看了半天,才轉身對着劉氏說道:“我要她參加不了選秀,還要讓她再也沒有臉見人!”
“你打算怎麼做?”其實劉氏心裡已經想到一種方法,只是她要看自己的女兒能不能狠不狠的下這個心。
“如此……這般。”赫連和寧笑了,這是第一次在這張稚嫩的臉上出現這不符合年齡的深沉與狠毒,她湊到劉氏面前,彎腰,微笑着輕輕湊到她耳邊說道。
赫連和甯越說,眸中的光芒更甚。劉氏聽着和寧的計劃,不由脣角的笑容加深。
“咚咚”敲門聲響起,打斷了母女二人的構想,和寧身邊的丫頭香凝的聲音響起,“二夫人,小姐,二小姐在外面說有事情找您。”
赫連和寧不解的看了眼劉氏道:“她來能有什麼事?上次好歹同坐一條船,結果她沒有任何事情可以去賞春宴,就我一個人呆在家裡休息。哼,上次的事情我還沒有找她,她自己就過來了,讓她進來吧!”
劉氏見赫連和怡是來見自己女兒的,並不想從中再攙和什麼,只輕輕道了一聲:“這次莫要傻傻的讓人利用了,如果要做什麼事情,千萬小心謹慎,與娘商量再做決定。”
說完,走了出去。剛好與進來的和怡擦肩而過,卻看也沒看對方。
“你來做什麼?”赫連和寧見到赫連和怡,冷冷的開口說道。
“妹妹這是生什麼氣?怎麼,還在意爹爹說的那一番話呢?”赫連和怡像是沒見赫連和寧給她擺的臉色,依舊好脾氣的說着。
赫連和寧沒有說話,顯然,她那張氣鼓鼓的臉蛋兒泄露了她此刻的情緒,不爽,十分的不爽。
“你想怎麼樣?”半晌,才擠出這麼一句話,她雖然好騙,但是也沒有到那種反覆讓人利用的地步,上次明明是聯手一起陷害赫連和雅,卻只有她一個人有事,不能不讓她懷疑赫連和怡的用心。
“我想怎麼樣?應該說你想怎麼樣?難道你就咽得下這口氣?你也不想想你現在的境遇是由誰造成的?”赫連和怡一連串的發問,且問的都是和寧的痛楚,聽到別人這樣明目張膽的問出來,心中頗爲怨恨。
“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決!與她人何干!”赫連和寧硬聲說道。
“妹妹就這般不信任姐姐麼?上次的事情,若不是我娘偷偷將我那碗湯給換掉,我就與你一般只能躺在家裡眼睜睜的看着她一個人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去宴會了。”赫連和怡瞥一眼和寧,見她神色略有鬆動,可憐的說道。
“你說的是真的?”赫連和寧果然上當。
“當然是真的,我這次來就是和妹妹商量怎麼對付赫連和雅,讓她去不了這次的選秀!出不了風頭,看她怎麼去勾引男人!”原本溫婉的一張臉,現在卻慢慢開始猙獰。
“哦?你想怎麼樣?”赫連和寧想起自己剛纔與劉氏說的計劃,卻不動聲色,這次,她不能傻了吧唧的將自己搭進去了。
“方法我是想好了,只是也需要你的配合罷了。上次的事情是個意外,這次我們用藥要更加小心纔是!”說罷,將自己準備的藥瓶拿了出來。
“這是什麼?”和寧問道。
“這是吃了之後,連貞潔烈女都能變成蕩婦的藥,你聞聞?”赫連和怡將藥瓶遞給赫連和寧。
赫連和寧聽聞,哪裡敢拿,並沒有動。
赫連和怡見此,笑得更歡了,自己將瓶蓋一拔,手輕輕在瓶口煽動道:“聞聞看,是不是沒有什麼味道?”
赫連和寧聽聞,細細地在空氣中聞了聞,確實沒有什麼味道。
“這是我託遠房親戚從外地買來的,無色無味,我不相信,赫連和雅還能就此躲過一劫。”說罷,將瓶蓋蓋好,收好。
赫連和寧沒有想到赫連和怡會有這和自己一樣的想法,不由產生興趣道:“你想要我怎麼幫你?”
“也說不上什麼幫忙,只是來和妹妹提個醒,到時候不要誤傷了就好。這樣,我們也算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赫連和怡輕笑道。“明天,明天我們一起去雅苑,好好與我們的好姐姐敘敘舊,順便給她送點兒東西!”
說道東西,還特意用手摸了摸藏在自己袖口裡的藥瓶,笑得居心叵測。
有什麼在時間裡沉睡,有什麼被現實喚醒,那些原本美好單純的人啊。是什麼吞沒了最後的良知,只爲達到自己最後的目的。
而在雅苑研讀醫書的和雅,並不知道有一場陰謀在她身後醞釀,而目標直指自己。
和雅還記得那天,她的兩個妹妹一起來找她聊天,說是要說些姐妹私房話,還遣退了身邊的丫鬟婆子。和雅心底冷笑,姐妹私房話,如果她們之間也能稱得上姐妹的話。但是當着她們,她也不好明說,只有強忍着性子敷衍着,沒想到二人越說越來勁兒了,弄得她直想趕人!
她不是沒看到她們姐妹二人的眉來眼去,只裝作沒看見,想着二人要走就走,再晚她也不想留二人吃飯。
“姐姐,我見你院子裡的花草修得齊整,不想是出自我們府裡園藝之手啊。”赫連和寧笑着對和雅說道。
和雅見二人終於扯開了話題,站了起來,走到廊下的牡丹花下,道:“這個是香菱修剪的,她見我喜歡這花,就多費了點心思。”
赫連和寧在和雅起身,立刻站在和雅身邊,擋住一旁的赫連和怡,使了使眼色。
和雅沒有察覺她們二人的小動作,只是想快點介紹完快點打發二人回去。赫連和怡見勢,偷偷地從袖口將瓶子掏出來
,將瓶子裡的粉末倒在了和雅的那一杯茶裡。
赫連和寧見和怡準備好了,於是開口道:“姐姐,在這裡說了半天,口渴的厲害,喝點茶吧。”
和雅剛想叫香菱進來上茶,赫連和怡立刻給每人的杯中添了點茶水。見二人這般殷勤,和雅笑了,道:“那邊還有一株稀世蘭花,我前幾天兒也是偶然得到,不如我們先一道看看?”
二人見和雅的興致突然高漲,雖不想去,但想着等下和雅喝了這茶水,看看天色漸漸暗了下來,便起身一起走去。
和雅故意落在身後,有手指沾了一些,用舌頭舔了舔,笑容不變,卻變了味。擡頭見二人沒看過來,輕巧的將自己的茶杯與邊上的相換,便跟着過去。
看完蘭花,三人對坐,和雅故意誇張的說道:“剛纔一直在說,口渴的厲害,我就先喝了。妹妹們在我這裡也不用客氣!”說罷,一口氣將茶水喝了個見底。
赫連和怡和赫連和寧見此,也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三個人都滿臉帶着笑意,只是她們不知道的是,她們以爲的事情,卻已相反的方向轉變着。她們不知道的是,茶水已經被和雅調換。
聊了幾句,二人心滿意足的離開。
“香菱!”和雅出聲喚道。
“小姐,有什麼吩咐?”香菱匆匆趕過來。
“今晚若是見雅苑周圍有什麼陌生的男子在觀望,你悄悄引着去寧馨閣去,但是也別泄露了身份!”和雅吩咐道,既然她們精心安排了一場好戲,自己也得好好參演不是?只是這主演的位子還是讓給她人好了,她願意心甘情願的當個路人甲。
她還記得第二天,和寧被捉姦在牀的醜惡嘴臉,以及劉氏哭天搶地哭聲。赫連俊雄氣得鐵青的一張臉,卻無人敢去想勸。和寧,和怡。她不知道她們兩個是誰一心想要害她,只是,從來她都是有冤就報。
赫連和寧已不是清白之身,赫連俊雄秉着家醜不能外揚的原則,將這件事情極力壓制,只向外宣稱自己的小女兒不小心身染頑疾,自己尋醫救治,目前還在隔離修養之中。劉氏在那一天之後憔悴了許多,但是看和雅的神色越發的犀利,和雅每每撞見,只當沒有看見。
有什麼因種什麼果,世間的一切,並非什麼都能任自己任意操控。
“姐姐,你想什麼呢?剛纔公公來過,說是要進行第一輪選拔了!”赫連和怡見和雅發着呆不知道在想什麼,出言提醒道。
和雅從回憶中清醒過來,她覺得上次的事情,對一個十五六歲的小姑娘殘忍了些,但是還是沒有心軟,因爲她知道,自己一味的心軟下去,只會成爲別人繼續抱負的藉口。只是,她到底小看了赫連和怡,在經歷了那樣的事情之後,仍然可以裝作無動於衷。
選看秀女的地點在毓慶宮的正殿雲英殿,秀女分成十人一組由太監引着進去被選看其餘的則在毓慶宮的東西暖閣等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