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演一個“大度正室”的角色,過來拉着未過門“妹妹”的手說,公主別怕,本宮不是那種小氣的女子,公主要是真入了宮中,本宮還須稱你一聲妹妹呢。
但是她走近西門瑾鳶才發覺她身上有股氣味,是掩蓋在脂粉香之下的氣味。很淡,但她還是敏感地發現了。若沒猜錯的話,應該是碰一下就中毒的苗疆奇毒。果然是個戒備心重的女子,她在離對方還有一步遠的時候止了腳步。“四公主也累了,不妨早些回去休息吧。”
“是,那王后娘娘,瑾鳶就先告退了——”
眼見着西門瑾鳶一走,赫連和雅就命人去請來了慕容飛鳴。
慕容飛鳴一進來便幸災樂禍地對赫連和雅說道,“王后果然守信,孤王來時還看到那西門瑾鳶灰頭土臉的樣子,心情甚好。”
“王上滿意就好。答應了王上要做的事情,臣妾自當竭盡所能做到最好最讓王上滿意。”赫連和雅謙虛第回話。
“放心,孤王已經準備好了令牌。覃瑤~”慕容飛鳴也講信用,轉首就吩咐覃瑤送上了純金打造的令牌一枚。
赫連和雅千恩萬謝地接下後,便將那令牌交到香菱手上,讓她去收好。
接着便屏退左右,只留下牧歌,對慕容飛鳴說起了西門瑾鳶的事情,“王上,那四公主身上好像帶了毒。”
“毒?”慕容飛鳴聞言眉頭一蹙。“什麼毒?”
“具體的臣妾也不太清楚,臣妾也只是聞到她身上有股毒藥的味道,而且那毒可能來自苗疆。苗疆奇毒,路來詭怪難解,臣妾擔心她會以此傷害到王上或是大將軍,所以就此告知王上。”赫連和雅一五一十地將自己所掌握的情況告訴他,心下想着以後跟他就是合作伙伴了,現在還是爲以後好好地打好基礎吧。
“孤王你倒不用擔心,只是王兄,孤王很是擔憂。毒在她身上,王兄對她似乎還舊情難了,孤王就算告訴他這些,他也未必能夠一直防範。”慕容飛鳴想到昨日宴會的情形,仍是心有餘悸。
“這個不用擔心,臣妾已經想好了。”赫連和雅說着勾脣笑着望向身邊的牧歌。
“她——”慕容飛鳴也望向牧歌,回憶起她就是昨晚與慕容於飛對飲又在他與西門瑾鳶比試劍術時,與之配合默契的婢女。看來這個婢女與王兄還挺投緣,赫連和雅既然推薦她,那他便相信這個婢女有能力保慕容於飛周全了。
兩人都很滿意,只有牧歌不滿意。她來南詔是爲了將來木家平反,可不是來做護衛的,特別還是做個男人的護衛。她憶起昨日慕容於飛與西門瑾鳶的比武,就覺慕容於飛真是沒出息,就算那是舊情人,但如今她是隨時可能危害南詔的存在,他就該斷了那份情。如果昨日不是王上反應快,那小姐可能就成爲劍下亡魂了!
她有千萬般不願,但王上、王后下令,她也只有依從……
……
牧歌
來到將軍府的那天,藍天白雲,風和日麗。
“你就是王后娘娘指派給將軍的婢女?”管家鈴蘭打量了牧歌,神色冷淡。
牧歌來時,赫連和雅曾拉着她的手“苦口婆心”地叮囑,“上了將軍府,你記得有一個人千萬別招惹,就是將軍府的女管家林蘭,據說她是個有心理陰影的女子,除了對大將軍,對其他人她都是張冷臉。本宮不怕別的,就怕她給你使絆子。那時候你又要對付她又要對付西門瑾鳶,兩頭受難就麻煩了。所以你要小心與她處着,同在一個屋檐下,擡頭不見低頭見。你多忍讓些就好。”
在牧歌心中,赫連和雅已經越來越有王后的樣子了,事事以南詔王室利益出發,雖說她確定王后娘娘的心沒有在南詔王身上,但是她這樣做想必也是有所圖。她身爲她的人,勢必要爲其馬首是瞻。
“是。奴婢叫牧歌。”牧歌低眉順眼,低聲細語。
“我沒問你叫什麼。”林蘭沉聲道。
……牧歌無言,果然是個不好相與的人,她選擇沉默。誰知道她要是說句奴婢錯了,對方是不是會來一句,我有說你錯了嗎?到時氣死的可是自己。
見牧歌不發一言,林蘭冷然一笑,“你倒是個會見機行事的人。將軍府好不容易整乾淨,可不要再被人攪亂就好。你在府上一日就歸我管,只要你老實本分,我自不會爲難你。”
好大的氣勢!牧歌心下呼道,她怎說也王上與王后派來的,這林蘭卻沒有看他們半分的面子對她禮遇,還這樣咄咄bi人。居於方寸之地,想來這女子的爲人處世也侷限了。這般想着,她纔沒再去計較林蘭待她的態度,當着面還是規矩地行了一禮,道,“但聽林管家安排。”
林蘭見牧歌心氣穩,自己這麼怠慢,卻也溫順依着,覺着有些不可思議。一般王宮來的人都自以爲高人一等,將一般的下人都不放在眼裡。
但既然她這麼聽話,那她也就不客氣了。
“你既然是王上派來的伺候將軍的,那你就睡將軍臥房旁的廂房吧,每日將軍起身了你就過去伺候一直到晚上將軍就寢你都要跟着。”林蘭便走在前面,邊吩咐牧歌這樣那樣的。
牧歌揹着包裹在後面跟着,林蘭說一句,她就應着,一直到分給她的廂房,林蘭總算停了有關怎樣伺候好大將軍的話頭。
“大將軍早朝回來,你就去奉茶。”關門前,林蘭還是不忘命令式地叮囑。
“是。”牧歌還是不厭其煩地應下。
砰,門一關,牧歌總算覺着耳根清靜了。她環視了這間廂房一眼,佈置倒也清幽雅緻,雖及不上王宮的奢華,但住着也舒適。方纔來廂房前,她還想以林蘭對她的態度不知會不會將她分到下人們住的普通廂房裡去。
她帶來的東西不多,兩下便整理清楚了。看看時辰還早,她坐了坐休息了片刻。便推門出去,就着左右無事好逛逛這將軍府。
武將府邸與文官府邸的差異就在於武將府邸會有專門的院落用以練武,牧歌一路走走看看,路過花園,滿園竟種植的全是牡丹,花開極盛,貴氣bi人。她見此狀,不由頓了頓腳步,牡丹?這似乎不符合慕容於飛的性格。牡丹象徵富貴,而慕容於飛卻是個性格清淡寧和的人。若他愛這浮華,怎會兵權在手卻放着南詔大好江山不要呢?
有腳步聲接近,牧歌警惕回身,便見林蘭自不遠處快步朝她走來。
“你在這裡做什麼?”林蘭冷冷質問。
“奴婢收拾的差不多了,就想熟悉熟悉府上,所以四處走走看看。”牧歌低頭,規矩地回道。
“你倒是殷勤,有這閒心瞎逛,不如去好好烹茶等將軍回來。”林蘭漠然道。
“是,奴婢這就去。”牧歌回道。
“去?你知道往哪裡去嗎?”林蘭諷刺笑道。
牧歌心下對這個林蘭愈發不喜歡,她淡聲道,“奴婢以爲林管家特意來找奴婢是要帶奴婢去的,不想林管家待奴婢這般刁難。”
“怎麼受不住了?不要以爲我不知道你的身份,你是王后身邊的丫鬟,王后是北雁皇帝只給王上的,誰知道她是不是個眼線,你又是不是她派來監視大將軍的細作,你們是不是打算兩個裡應外合,爲禍南詔!”林蘭輕蔑看着牧歌,言語辛辣。
這女人……牧歌聽着這話不以爲然,父親曾說過清者自清,侮辱你的人也既是在侮辱他自己。初來將軍府時,她還以爲林蘭是個冷靜自持,自知分寸的人,現下這般,她還是真覺自己看走眼了。
“怎麼?不說話了?你是默認了?如果你是,那最好趁早滾出將軍府!”林蘭冷聲叱道。
彼時有路過的家丁看到這邊,卻也沒有敢過來旁觀的。見狀,牧歌便似乎意識到了林蘭所謂的“好不容易整乾淨了”,慕容於飛忙於朝政與軍務,想來對後院的事情也不怎麼關心,那這個唯一的女管家就可以隻手遮天,爲所欲爲。
她要不要跟這個瘋女人計較?牧歌在心裡頭反覆斟酌,但還未等她斟酌明白,一個醇厚的男聲插入打斷了林蘭的“瘋言瘋語”。
“林蘭,你在對她吼什麼?”
今日早朝散的較早,慕容於飛回來後沒等人過來伺候就自己換了便衣就心事重重地來了這牡丹園。誰曾想一來就見林蘭指着牧歌在罵,他自那次宴會比武后對牧歌的印象有所改觀,也有了些好感。驟然見她被罵,心下便覺不悅。
且不說牧歌是否犯錯,但是她是王上授意來將軍府的,林蘭就該禮待。這般當中一般下人一樣教訓,傳到外面去可就不是他的管家輕慢一個奴才而已,而是他慕容於飛輕慢王上!
“將軍,這牧歌一來將軍府正事不做反而四處瞎逛,奴婢教訓她而已。”林蘭見了慕容於飛,態度一百八十度的轉變,方纔張牙舞爪的姿態一轉爲畢恭畢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