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國來使奉上賀禮,南詔國怎可怠慢。
南詔王當晚便設宴款待這位特別的使者——辰國四公主西門瑾鳶!
宴會開始,赫連和雅做爲王后,順理成章的與慕容飛鳴一起坐在上位,爲這位四公主接風洗塵。昨夜與慕容飛鳴一番討論後,她對這位四公主倒是有些期待。將南詔國大將軍玩得團團轉,把南詔王逼得兇光外露,這的確需要點能耐。
“瑾鳶參見南詔王、王后。”一襲孔雀藍衣的清秀女子在衆星捧月的陣勢下,走到殿中,朝着他們行禮。
赫連和雅定睛看去,直覺這女子的容貌氣質與牧歌有幾分相似。聽慕容飛鳴說,慕容於飛與這瑾鳶公主有舊情,莫非真如香菱所說,慕容於飛對牧歌“有意思”?
慕容飛鳴冷冷看着下方的女子,淡聲道,“四公主,別來無恙?”
“王上,瑾鳶初次來南詔,之前與王上從未見過何來的別來無恙啊?”西門瑾鳶不等慕容飛鳴“免禮”便站起身,笑得一臉無辜。
“哦,那大約是公主的名諱與孤王之前認識的一個可惡的女子相同,孤王誤會了。”以慕容飛鳴小氣的個xing,就算不能親手整治這西門瑾鳶,也會口頭上將對方羞辱的無地自容。
可那西門瑾鳶似乎對他的毒舌有免疫,聽了他用“可惡”來形容自己,依然面不改色,還笑得愈加甜美,“是嗎?瑾鳶真慶幸不是那可惡的女子,不然要是被南詔王給恨上了,逃到天涯海角都沒用了。”
這話爲何聽着好似這兩人有JQ似的?赫連和雅看慕容飛鳴,只見他脣線擰緊,眼神毫不掩飾地迸發着殺氣。
再看那廂慕容於飛面無表情地看着那西門瑾鳶,眼神複雜。
果然不是個簡單角色,一上來就感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到她身上了。赫連和雅又打量這西門瑾鳶一番,頭上斜cha一朵盛開的“粉面桃花”,臉蛋確美,但不驚豔,靈動的雙眼一看便知是個聰慧的女子。笑時,兩彎淺淺的梨窩如盈盈春水漾開。
這時,西門瑾鳶目光一轉,望向赫連和雅,道,“王后娘娘據說是北雁御賜第一美人,瑾鳶來時覺着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但如今看王后娘娘,當真美色傾國啊。”
紅顏多禍水,這西門瑾鳶用傾國形容自己,還真是諷刺的有水平,赫連和雅淡然一笑道,“所謂第一美人,那不過是虛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傾國二字本宮可擔得起啊。”
“娘娘謙遜了。”西門瑾鳶笑得天真無邪,轉首又看向慕容於飛道,“這位就是南詔國百戰百勝的鎮國大將軍吧。”
慕容於飛眼神一動,看了她一眼,漠然回道,“是。”
“慕容將軍果然神武,瑾鳶這廂有禮了。”西門瑾鳶說着竟朝他欠身行了一禮。
見這西門瑾鳶對上了慕容於飛,慕容飛鳴當即下令,“四公主請入座吧。”
“好。”西門瑾鳶朗聲應着,施施然走向了自己的席位。
宴會開始,西門
瑾鳶與同行的一名將軍談笑晏晏,而對面慕容於飛一個勁地喝悶酒。慕容飛鳴看着直皺眉,赫連和雅見狀,便對他小聲問道,“王上在爲王兄抱不平麼?”
“哼,把心思放在那種沒心沒肺的女人身上是王兄笨,孤王眼中就是一個宮女都比那四公主配得上王兄。”慕容飛鳴氣不過隨口道。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赫連和雅當即便道,“既然如此,那臣妾就幫您和王兄出口氣。”
“什麼?”慕容飛鳴不解看她。
誰知,赫連和雅已聲音拔高了兩三倍衝身邊的牧歌命令道,“牧歌,大將軍獨飲無趣,你下去給大將軍斟酒吧。”
躺着也中槍的牧歌無語地看了赫連和雅一眼,迫於身份所限,只能躬身行了一禮道,“是,王后娘娘。”語畢,便小步踱向那廂皺眉看着她的慕容於飛。
赫連和雅發現在她下了那命令後,西門瑾鳶特意看了慕容於飛那邊,似在觀察他的神態反映。“你這是何意?”慕容飛鳴看着牧歌下去,心裡直泛嘀咕。
“王上難道沒有發現牧歌的氣質跟四公主很像,且在氣韻上還要勝上一籌。”赫連和雅溫柔笑道,“讓身處高位的人輸給地位卑jian的婢女,那種不甘與惱恨可非同小可。”
“你這主意是打的好,可王兄未必會配合。”慕容飛鳴眉毛一挑。
“情之一事,本就是日久之事,王兄現下不動心,可之後呢?”赫連和雅笑意中多了些邪惡。“再者,現下也只是讓牧歌跟王兄演戲而已,王兄機智,怎會看不出臣妾用心。”
“王兄一般來說不齒這種行爲。”慕容飛鳴直言。
“那也無妨,臣妾不過是讓婢女爲他斟酒又無他意。”赫連和雅狡猾一笑。
……婦人之心果然深不見底。慕容飛鳴見此女變的這麼快心下感嘆。
這廂牧歌走到慕容飛鳴席位旁,先行了一禮,“將軍。”
“嗯。”慕容於飛應了聲,便不再表態。
牧歌蹲下身,端起酒瓶爲他斟酒。
她方倒滿,慕容於飛便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她便又倒上第二杯,他又是照舊一口倒下。
第三杯時,她倒了一半,便不再繼續了。
慕容於飛看她,問,“爲何不斟滿?”
“這上好佳釀若是如水般飲下,豈不牛嚼牡丹?”牧歌淡聲道。
“水和酒不都是用來喝的,我不覺有異。”慕容於飛雖是這麼說,手卻停下沒有再拿酒杯,而是定定看着牧歌。
“水可以解渴,酒卻不能解愁,酒不醉人人自醉。將軍有心思何必要借這酒來發泄?”牧歌輕笑,“奴婢以爲將軍從不喜形於色,不想今日卻衆目睽睽之下這般無法控制,難怪教王上、王后擔心了。”
他聞言一愣,擡首看向高位上的兩人,他們也正看他,看到慕容飛鳴眼裡滿是關切,他才察覺自己今晚的失態。側目看向那邊正笑着看向他的西門瑾鳶,心中鬱結,便對
牧歌道,“你知道這麼多,那你知道有什麼方法可以解愁嗎?”
喝酒失態,那不如就跟這個婢女聊聊天吧。
“解鈴還須繫鈴人。將軍的心病,當由你心中之人去治。”牧歌並不知慕容於飛與西門瑾鳶的那段事,但就她剛纔對他們倆的觀察,明顯這兩人之間是有關係的。
“說的倒是輕巧,我一人喝也無趣,你會喝酒嗎?會的話,就與我共飲吧。”慕容於飛笑了笑問她。
“會一點。”牧歌坦白回道,她出生書香之家,但父母對飲酒卻從不限制,加之她天生就酒量大,在雅園與玉茗閣的管事那會兒就因着這本事纔沒吃虧。
“那就好。”慕容於飛轉頭便命人加了酒杯。
酒杯送來,他還親自爲牧歌斟了酒,他看她,說,“雖然我不知道你什麼來頭,但是隻要你還沒有作出爲害王上的事情,我也不會爲難你。我們一起喝酒,算是個酒肉朋友。來,喝!”
慕容於飛平日少言寡語,加之外表斯文,總讓人將他難以與武將聯繫起來。但現下他這番豪言卻讓牧歌彷彿看到他馳騁沙場的英姿。
“是,將軍。”牧歌接過他遞過來的酒杯,後者也跟着將自己的酒斟滿,與她碰杯。
“唯願一醉解千愁。”慕容於飛碰杯時,這樣說完便仰頭一飲而盡。
牧歌喝的慢,去盡數喝下一滴不剩。
“再來。”慕容於飛等着牧歌喝完,又給她滿上。
牧歌也不說話,默默陪着他喝酒。
兩人一杯杯下去,竟不知喝下了多少。
西門瑾鳶本是不在意一個婢女到慕容於飛身邊的,但看兩人對飲,還是慕容於飛爲那女子斟酒,便心口升起一股無名火。她從席上站起身,朝着上首的慕容飛鳴便道,“王上,這宴會只是喝酒少了些氣氛,瑾鳶聽說大將軍劍法非凡,瑾鳶不才,也通些劍術,想就此與將軍切磋一番。”
慕容飛鳴尚未回答,慕容於飛便站起身對他道,“王上,臣願與四公主切磋。”
如此,慕容飛鳴不允也要允了。
原本鶯歌燕舞的宴會在兩人要開始比武后便安靜了許多,只見兩道身影緩步上前,朝着殿前的空位而去。夜風灌入,衣訣飄飛,墨發亂舞,一身月白朝服的慕容於飛手持長劍而立,那一雙狹長的雙眼盯着前方的西門瑾鳶,隨意的將左手背在身後。
隨着慕容飛鳴輕敲了面前的酒樽發出“噹”的一聲脆響,兩道身影猶如閃電一般奔馳開去,手中長劍宛如一條靈蛇一般,肆意遊走。
十幾個回合後,兩人依然未有分出勝負,慕容於飛的腳步穩健,劍法精準,幾次可取勝卻一直沒有下手。
西門瑾鳶見狀,知他還念舊情,下不了狠手,心下一橫,又一回交鋒時,忽然輕聲呼了一聲,“大哥。”
慕容於飛聞之,神志一恍,竟大意露出了破綻,西門瑾鳶趁機一挑,他手中的劍便飛了出去,長劍飛出所指的竟是赫連和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