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不是也沒有喝嗎——”赫連和怡不知所措地看了柳姨娘一眼,她不能喝這絕子的湯藥啊,若是喝了她以後在南詔要如何度過。
赫連和雅冷然一笑,反問,“妹妹的意思是我要喝了纔好?若真是那樣,你以爲你們只要其中一個喝了這碗藥就沒事了?你是否將我想的太仁慈了,你有多麼心狠手辣,我只會比你有多,不會少分毫。”
“……”赫連和怡陣陣心慌,她不想喝這個藥,和雅說只要一個人喝就好了……那這不該由她喝啊,她手絞了裙子,極力控制着說話沒有打顫說道,“你這樣,我若告訴了爹爹,你也不會有好下場的。”
“爹爹?他可沒有反對過我來這裡。”赫連和雅的言下之意已經很清楚,赫連俊雄也默許了她來這裡找她們算賬。
柳姨娘母女臉色一變,最後一絲希望也被掐滅了,她們已經無路可退。
“三夫人,二小姐,你們快些決定誰來喝這湯吧。你們看都快涼了。”香菱忽然脆聲提醒着,臉上笑得天真單純。可在柳姨娘母女眼裡定然如同鬼差催命一般。
半晌,柳姨娘低聲問,“只要一個人喝就可以了是嗎?”
“三夫人真健忘,小姐不是早說過了的嗎?”香菱甜甜笑着說道,“夫人要喝嗎?”
“我、我……喝。”柳姨娘看看那碗藥又看看赫連和怡,猶豫不定。她雖然在赫連家已經不得寵了,但是她畢竟還年輕,將來或許也能跟楊氏一樣老蚌得珠,那時若能生個兒子,也不至於日子慘淡。可是這也只是個可能,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成……而和怡還年輕,若是喝了這個,那她這輩子就完了。
柳姨娘伸手去端藥,整個身子抖着,兩腿也在發軟。
“小風,小雷,三夫人自己喝不好這碗湯,你們還不上前伺候着。”赫連和雅冷聲下令。
小風、小雷得令立刻上前,一人將柳姨娘拉着坐下一人斷了藥,赫連和怡以爲她們會慢慢的喂下去,但她明顯想錯了。這些千兩黃金才能僱傭一年的丫鬟,怎麼可能是普通大丫鬟。
只見小雷一把掐了柳姨娘的下巴,迫使她仰頭張開了嘴口,那碗藥就那麼直接灌了進去。
“娘!!!”赫連和怡驚叫一聲,兩行眼淚瞬間落下,她衝上前想要拉開小雷,卻被及時發現的小風一把擒住。
“赫連和雅!你欺人太甚!你等着……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赫連和怡悲憤交加,說話也沒了理智。
上輩子,這樣苦着喊着說要報復她的不上千個也有百個,她早聽得耳朵起繭,她盈盈笑着看向和怡,反問,“你打算怎麼不放過呢?”
“咚——”這時柳姨娘那碗湯也已經灌完了,她從椅子上一個不穩就摔到了地上。
赫連和雅淡看了癱軟在地的柳姨娘,眼神示意了小風鬆開赫連和怡,一解禁錮,和怡便快步衝到了母親身旁,“娘、娘——你沒事吧
?”
“怎麼會沒事呢?那可極寒極陰的絕子散啊,以後別說是身孕,她可能連容貌也要衰老的更快了。”赫連和雅冷冷笑着代柳姨娘回了話。
色衰則愛馳,這是千古不變的道理,柳姨娘又沒有子嗣,以後老了容顏凋敝恐怕再難得寵愛。一劑絕子散,毀的是柳姨娘的後半生。
“赫連和怡——你——你一定會遭報應的!”赫連和怡哭得聲音有些哽咽,但罵出的話依舊有十足的憎恨。
“惡人有惡報,我早知這道理了,只是你好像不知道。你要做惡人,怎麼就不想想東窗事發的後果?”赫連和雅無動於衷地看她。似乎她那狠毒的詛咒,於她沒有絲毫的威脅。
“我們雖然害你,但你並沒有受到絲毫損傷,你害我們卻是招招狠絕……老天有眼不會讓你得到應有的報應的!就算活着不報死了也會讓你下地獄!”赫連和怡指着和雅,一句比一句罵的狠毒。
香菱聽不下去了,她從沒見過這種賊喊捉賊還恬不知恥地說別人是惡人的惡人,她走上前,對赫連和怡罵道,“像二小姐這種蛇蠍心腸,活着沒有被雷劈,死了該會下油鍋吧!”
這小妮子本就一張利嘴,這話拋出來,氣得赫連和怡氣得當即就衝上前推到了香菱。
香菱以爲要摔倒在地,結果卻是被站在近處的小雷接住了,她感激地道謝,後者卻冷淡放開,道,“不必謝,這是小姐的指示。”
“香菱,你回來,沒必要跟這種人浪費脣舌。”赫連和雅平聲呼道,待香菱走到她身邊,她方纔看向地上的那對母女,“你們現在是什麼感受,別人被你害了也是這種感覺,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們以後若還不知好歹,那就別怪老天眼睛生的多餘!”
言畢,她轉身要走。
“赫連和雅!你不要忘了!我可是有蝴蝶胎記的人!南詔王遲早會寵愛我,今ri你施之在我身上的,他日我定還你!”赫連和怡失控大吼。
聞言,赫連和雅轉首看她,眼裡滿是鄙夷,你以爲慕容飛鳴是那種可以任你拿來當槍使的?可笑。“勸你最好別把你那東西晾出來,那東西可以讓你一步登天也是可以要你命的。用之前,最好先想清楚後果。”
耳後的蝴蝶印是假的,赫連和怡也知道,但是她自認有的是辦法顛倒黑白。如今她一心滿是仇恨,恨不能將赫連和雅殺之後快,怎還會理智的想那麼多。
從老宅出來,香菱一直笑着。
赫連和雅側目看她,問,“你這丫頭一直在笑什麼?”
“奴婢是在笑二小姐和三夫人,不過一碗普通的湯就嚇成那樣。”香菱如實回道。
神色一凜,赫連和雅淡聲道,“是告訴你那湯是碗普通的湯了?”
“嗯?”香菱一愣,有些不明白地看她。
“那裡面的確放着十足十的絕子散,我親手放進去的。呵~這種惡人,你覺得只是嚇
嚇她們就不會死灰復燃嗎?既然橫豎我到南詔後與和怡都要一斗,不如現在就讓她知道我的厲害。”赫連和雅冷淡說着,她對赫連和怡與柳姨娘之輩從來是不屑的,但是人在江邊走哪能不溼鞋。人出招她自然要接,也要還!
“小、小姐……那你、你真的害人了。”香菱驚慌道。
“怎麼,香菱也怕了?”赫連和雅看她這樣卻笑了,像自己這樣冷血害人的恐怕也在少數。
“不、不,香菱不是怕做壞事,而是怕小姐會被報應——”香菱急着解釋,把心裡的話說了出來。
赫連和雅聽了,忍不住笑道,“報應這東西要來就讓它來吧,我又不怕。”
“不要,小姐不要被報應,要報就報奴婢吧,奴婢反正沒有親人孤單一人,不怕這些。”香菱大無畏地說着。
人最怕的不是自己承受傷痛,而是眼睜睜看到自己的重要人受害,卻沒有辦法。赫連和雅至今還沒有體會過,但從香菱她似乎多少有些明白了,那種寧可自己受苦受累也不要重視的人受絲毫苦痛委屈。
“傻丫頭,我整治她們是替天行道,老天怎麼會報應我呢?”赫連和雅伸手摸了摸香菱的頭,這丫頭又長高些了,她就比和寧小上一歲,跟在她身邊的日子也不多了,這個時代的女孩子還是嫁個好男人的好吧。
這場風波就此還沒有結束,當晚赫連和怡帶着柳姨娘找上了赫連俊雄與楊氏。
“爹爹,大娘,不管你們如何寶貝和雅,但也要將個公正!和雅無憑無據就這樣,天理難容!”赫連和怡理直氣壯地衝兩位大家長控訴。
赫連俊雄噤口不言,楊氏從容看她一眼,淡淡問她,“雅雅做了什麼事情?”
“她bi孃親喝下了絕子散!”赫連和怡當即回道。
“就這個?”楊氏笑了看她。
“就這個?大娘,對於一個女子不能生孕那意味着什麼您不會不知道吧?”赫連和怡咬牙道。
“絕子散什麼的我是不知道,但我想雅雅不會平白無故做這傷天害理的事情。”楊氏平靜看向柳姨娘,“妹妹,你和和怡是不是先得罪了雅雅呢?”
“我們、我們什麼都沒做。”柳姨娘遲疑道,她們的確算是什麼都沒做,和雅沒有喝下那碗有絕子散的百子湯她們就不算害了人。
“什麼都沒做?這話說出來妹妹不覺可笑嗎?”楊氏伸手輕撫了自己隆起的腹部,又笑着看向赫連俊雄,“老爺,她的話,您信嗎?”
赫連俊雄沉着臉看了他們母女二人,淡聲道,“她們兩個在我面前,自上次誣陷和雅,就早無信義可言。”
多行不義必自斃,赫連和怡在聽到赫連俊雄的話後,如遭雷擊,頭陣陣悶痛。赫連和雅,果然是有備而去的。難怪、難怪……她看着楊氏隆起的肚子,唯覺酸澀,就因爲楊氏是正室,所以連着赫連和雅,所有的公道都存在她們那邊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