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自己本身是女子,現在一身男子裝扮。既然從一開始遇見便是如此,便說道:“在下姓莫,還不知公子尊姓大名?”
她姓莫,還真不算是欺騙,畢竟這是她前世的姓氏。想到這裡,內心也釋然了許多。
“莫公子,相逢即是緣,在下姓文,有幸與你相識。爲了以表誠意,敬你一杯!”說罷,斟酒自己滿上,仰首一口喝盡!
二人這一來一回,也算是相識了。和雅見他性子爽快,道:“不知公子今年貴庚?在下今年十六。”
“哈哈,在下今年十八,比莫公子大兩歲,如此,在下喚你一聲賢弟可好?”軒轅文康爽朗的笑着說道。
和雅心想,反正在自己是女子,以男子身份與之稱兄道弟,也無傷大雅,道:“如此,我便喚你一聲文兄!”
她本不是這般熱誠的人,平時待人也只看自己的心,若是覺得這人可以爲自己所用,或是對自己真心,卻也不吝嗇與之相交。今日,卻是有些與自己平時的作爲有些許不一樣。
可能是因爲酒精的作用吧,將人性的另一面激發出來了,有誰一出生對人就渾身豎着刺,滿身防備?
兩人天南地北的談,由於和雅不擔心這人會知道自己的背景,便也敞開了聊,當然只是自己前世的見聞與學識,以及自己人生百態的見解與感悟。
酒遇知音,在談天說地之時,便少不了喝酒助興的活動。雅歌投壺,卻是許多人必不可少的娛樂活動。
“愚兄竊以爲這酒真的是個好東西,有這酒,於是相遇賢弟這般的知音。只是,這聊天喝酒,還是少了點樂趣,不如我們也來玩一玩這雅歌投壺的遊戲,你看如何?”
雅歌投壺?卻是個好主意,她還沒有和剛認識的人,玩過這等好玩的遊戲,沒有拘束,不用在乎別人怎麼看。輸贏是看自己的意願,而不是別人要看別人的意思。
“文兄這個主意甚好,只是,只有我們二人,會不會沒有氣氛?”雅歌投壺,也是人越多越熱鬧,纔有那個氣氛。
軒轅文康揮了揮手道:“賢弟此言差矣,只有你我二人,沒有其他那些外人的干擾,指指點點,豈不是玩得更加痛快?!”
此話一出,真的是知音之談,和雅笑道:“卻是如此,本來還擔心文兄想要熱鬧些,如此一來,你我二人卻要玩得更加盡興些。”
說罷,軒轅文康一拍手,便有人恭敬前來,他道:“你去給我準備投壺器具,速速找來!”
投壺之禮,需將箭矢的端首擲入壺內纔算投中;要依次投矢,搶先連投者投入亦不予計分;投中獲勝者罰不勝者飲酒。
一般是投壺兩尊,可以是金屬製品,也可以是陶瓷。標準尺寸爲壺頸長七寸,口徑二寸半,壺高一尺二寸,容鬥五升,壺腹五寸。壺中盛以紅豆,使箭矢投入後不至於彈出。矢若干,以柘木製,削成矢
狀,矢長二十釐米,首端銳尾端鈍。
不過兩杯酒下肚的功夫,立刻就有人將投壺送了過來。和雅擡眼,見投壺做工精緻,不是一般民間所做那般粗製,更像是特別定製的。
不由,和雅對軒轅文康的身份更加揣測質疑。不過,今日她出門是爲了喝酒散心的,那些什麼關於身份,限制不能做的事,不能說的話,暫時拋開了顧忌。
“你覺得這投壺做工怎樣?”軒轅文康挑了挑眉,笑着問道。
“在下不是想要恭維文兄,只是這東西的做工考究,想來,你也是會享受生活之人。”和雅不吝嗇讚美的說道。
“難得賢弟賞識,這杯酒,是要陪愚兄喝定了!”說罷,豪爽的將杯中的竹葉青一飲而盡!
和雅見他這般,明面上是對一件東西像是誇讚似的想從別人那裡去得到肯定,不過是爲了掩飾自己心中真實的想法。
每個人都會有想要隱藏的一面,隱藏自己的無可奈何與別人的無法理解,然後從而苦悶,想要一個知音,想要借酒消愁來抒發自己的愁苦。
“文兄想要喝酒,賢弟相陪就是,這等理由找來,我可不幹!”說罷,看着投壺一轉眼珠子,說道:“既然投壺已經有了,我們是不是可以開始了?”
軒轅文康聽和雅的說話,這般毫無忌憚,卻又是真性情,覺得新奇無比,道:“哦~既然這般,你想要怎麼玩?設下什麼規矩?”
和雅是第一次玩這個,想着這不過是跟前世許多遊戲差不多,只是不過是器具變換了一下,內容玩法,卻還是可以照搬的,道:“這原有的規矩我也不多加強調,看誰投得最多,但是,我們三局兩勝!我們是贏的喝酒,輸的買單~”
她是來消遣的,當然怎麼開心怎麼玩。況且,這麼簡單的遊戲,若是輸了,怎麼對得起自己這特意出來跑一趟喝酒的心思呢?
軒轅文康第一次聽說還有這等玩法,不是輸了的喝酒,卻是贏了的喝酒,躍躍欲試道:“這個想法不錯。只不過,賢弟是爲了特意請我而爲了最後買的單麼?那愚兄怎麼好意思客氣呢!”
“這誰輸誰贏還不一定呢!”說罷,起身走至投壺前,準備道。
軒轅文康見和雅這般心急,好笑道:“先不急,這雅歌投壺參賽的可以是你我二人,但是還是需要一位樂工奏樂呢!不然哪裡會有這雅歌投壺的名聲~”
於是,拍了拍手,立刻一名身穿一身淡黃色雲煙衫葳蕤拖地,白色宮緞素雪絹雲形千水裙,頭髮梳涵煙芙蓉髻,淡掃娥眉,肌膚勝雪,眉如翠羽。邁着輕盈的步伐從和雅面前走過,微微帶動一陣香風,卻淡而不膩,清而舒爽。
那女子在簾幕後面坐定之後道:“兩位公子準備好了麼?”話一出來,聲音如珠玉落玉盤,清脆好聽。
軒轅文康見此,也並無多看,對着和雅笑道:“賢弟,準備好了
麼?”
和雅收回自己打探的目光,道:“在下準備好了,不知是你先,還是我先?”
其實兩人各自一人一壺,並不衝突,只是和雅不過是想看他想要怎樣處理罷了。是爲了輸贏而定了有益於自己的規矩,還是公平起見。
雖然她不見得那麼在乎這次的輸贏,但是有這個一展身手的機會,沒人會先判了自己輸的死刑。
“當然是你我二人一起,以一首曲子爲限,曲子停則二人動作停止。到時候看誰投進壺裡的箭矢最多,誰就是最後的贏家,而且你要的是三局兩勝的話,那麼就以三首曲子爲限,如果是平手,就再加賽。”軒轅文康微笑着將比賽的規則敘述了一遍。
和雅聞言,拍手道:“好,那麼,姑娘,現在你可以開始了。”說罷,朝那女子笑道。
那女子一雙美目看向軒轅文康,見他點頭示意,便開始彈奏起了曲子。
琴聲的第一個調子,鏗鏘有聲,像是在訴說比賽的開始,之後曲子漸漸柔緩,然後拔高,最後急促。
她是第一次玩,儘量不受外界干擾的投擲箭矢,用力一投,“噌”的一聲,箭矢在壺邊擦過,青銅製的壺聲發出嗡嗡聲。
軒轅文康投的第一個箭矢便投中了,見和雅的箭矢不僅沒有投進去,而是僅僅擦了壺身。看了她一會兒,見她的模樣並沒有氣餒,便專心投擲自己的箭矢。
和雅知道他在看她,卻沒有回視過去。剛纔那一隻箭矢不過是她在順手而已,這是新遊戲,她需要一個上手的過程,因而,纔會有她先說明的三局兩勝。
整個二樓十分安靜,只聽得見曲子在耳邊縈繞的聲音,在一次兩次三次的投擲過程中,和雅漸漸上手,可是有的箭矢明明是投擲進去了的,卻偏偏遇到壺中的阻力,再彈了出來。
她想起壺內並不是空心的,還裝有一定量的紅豆,所以壺並不是很深,箭矢射進去之後,還會再彈出來,這就需要一個很好作用力的把握。
她看了看軒轅文康,也並不是每一隻箭矢都射進去了,不過,看看他壺中的那些箭矢,再看看自己壺中的那零落的幾根,心裡也並不難受,畢竟才第一輪,僅當自己熟練和練手。很多時候,比賽輸的並不是你技不如人,而是你的心不夠靜,執念太重,在某些時候並不是一件好事。
“噌”的一聲響起,一首曲子結束,軒轅文康放下手中拿起的箭矢,看了看自己壺中的箭矢,再看了看和雅壺中的箭矢,道:“賢弟是第一次玩這個?”他有些不確定的問道,若說之前就很熟練,不至於縷縷投不中,但是要說以前沒玩過,可是後來投的卻也有模有樣。
“若我說,我是第一次玩這個你信不信?”和雅故作玄虛的問道,這個遊戲她在古書上看到過許多記載。但是自己還沒有這般親身試驗,不過,一輪玩下來,還頗有些想要接下去玩的感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