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過了三年,滿城的人都知道傻子阿顫撿了個爹,當成寶貝一樣供着,遇到他都取笑,說:“阿顫,我也去給你當爹行不行?”
阿顫撓着頭,說:“我有一個爹啦,不行不行!”常常惹得衆人發笑。
到了第三年冬天半夜裡,破屋裡的老頭忽然問起阿顫的本名,自言自語道:“龍戰,倒是個好名字,要是反過來念就更有氣魄了,嗯,那以後就還叫戰龍吧!”
阿顫點頭說好,老頭又從草鋪上拎起一件衣裳來,說:“傻兒子,這是爹給你做的衣服,你穿上吧。”
阿顫見那件衣服黃不黃褐不褐的,像是許多塊蛇兌鋪平了拼起來的一樣,針腳露着指尖大的窟窿,好像一碰就散架一般。
阿顫咧着嘴說:“爹啊,衣服倒是好看,就怕不禁穿啊,我怕穿壞了!”
老頭氣哼哼的說:“傻東西,遇寶物而不識,白長一雙眼睛!這寶衣是老子剝了自己的皮給你做的,怎麼會壞?快穿,快穿!”
阿顫怕老爹又要生氣,小心翼翼的將那衣服套在身上,只覺得那衣服越縮越緊,勒得他眼前發黑,“撲咚”一聲栽到在地……
阿顫再醒過來時,竟覺得腦筋無比清明,心思通透,像是開了竅一般。他低頭看自己身上,哪還有那件衣服的影子,同時消失的,還有那個在草鋪上要吃要喝供了三年的爹。
阿顫在破屋裡裡外地找,沒有找到老頭去哪裡了,倒是找到一個黃布包,裡面一塊牘,一顆綠丸子。
阿顫手指剛碰到綠丸子,腦子中就響起了他“爹”的聲音,那聲音說:“乖兒子,爹爹我本是山中蛇仙,修行出了岔子,心中起了兇念,幻化人形來到人間,遇到惡人欺辱,正將要噬人爲惡的時候,遇到了你。”
“這三年來,乖兒待我真如親人,我心中惡念漸消,終得正法。此去山中修行,這世父子再不得相見。”
“三年來日日讓你寒潭洗滌,消解愚鈍,又用仙兌做成寶衣,已經融入你的血肉裡,開神智通七竅,從今往後你不再是傻子阿顫,你是本仙的兒子戰龍!”
“這顆綠丹可讓你識文斷字,牘上有一藥方,配以寒潭之水,可治百病,將來是想從醫從商或是從文做官,都隨你,定可富貴無憂,唯望你守善助人,莫要枉費了本仙的半粒元丹呀!”
之後阿顫如同新生,變成了俊朗聰慧的戰龍。他牢記爹爹的囑咐,沒有鑽營名利錢財,反倒是守着寒潭蓋了醫廬製藥行醫,廣濟天下苦弱之人,成了人人稱讚的神醫。
因此後世纔有“傻子撿爹供養,穿了蛇兌變神醫”的故事流傳下來……
而戰龍不斷治病人,終於認識了一名道長,於是在道長的幫助下,走上了修仙之路。
後來他又遇到了蛇仙爹爹,繼承了他的蛇精本源,成了蛇君。
蛇君戰龍與陸狂徒、穆人策、百里霄、戰龍、無極子一衆因意氣相投,就拜爲金蘭之交。如今一衆受閻王之邀共拒冥君,自己卻先倒下了,這還算是什麼?
受創的戰龍從深大的坑中緩緩升起,小心翼翼的朝密切關注血侯和幽侯逼近。
“嗯?你居然還盯着我們,這可不是什麼明智之舉啊!”幽侯感到了異動,回頭盯着幾十米距離的戰龍,陰測測的道。
“想偷襲我們?看來留他不得!”血侯說着,能量鏈一下子在心中飛凝,然後以電光之速射向戰龍。
幽侯也仙體一閃,殺招盡攻向重傷不治的戰龍。
戰龍一聲暴喝,身上的紫金之力再次凝聚,紫金龍鱗甲再現復原,硬生生扛下了血侯和幽侯的攻殺。
“劍破!”劍斗羅手中玄天劍一揮,湮滅的劍招已趨自然,毫無劍勢和劍氣,內斂的紫金之力全凝於劍刃上,看起來平淡無奇,但那無形的威壓卻不斷提高,只有冥君才知道,這是返璞歸真的較量,無須任何的絢麗和技巧。
“好劍法!”冥君一喝,阿鼻、元屠之劍也開始內斂劍威,濃縮的精純無可比擬,但任何的一擊都足以改變天地的規則,決定對方的生死。
兩仙一閃,劍動如山河崩,本來強大的戮力該毀滅一切,但由於太過強大,彼此的紫金殺威竟詭異的完美融合在一起,以至於暫時性的出現了時空停留。
冥君與劍斗羅不約而同的一怔,這種情況他們聞所未聞,見所未見,能夠影響時空的不都是超越混元無極大羅金仙的元尊才能做到嗎,也就是說這種玄之又玄的感覺只有創始元靈才能做到。
哪怕只是一瞬,這也不是頓悟可以做到的。
“想不到是這種結果,看來我們應該合作的,不是嗎?”冥君道。
“合作?你別異想天開了,爲了你那愚蠢想法,我已經準備到了永世沉淪。”劍斗羅道。
絕對的針鋒對決和絕對的齊鼓相當成就了絕對的融合。
“先前是本君不對,沒有注意到你的真正實力,以你如今的修爲就是與本君平起平坐也有這個資格,還是希望你考慮一下,切不可因前先的不快而以劍相對。畢竟合則大利,分則失勢,成就不朽之盛世總比你窩囊的呆在永無止境的冥界好。”冥君誠心發出邀請道。
劍斗羅盯着一臉誠懇的冥君,見他不似說謊,道:“本來剛入靈宮時,我也想擺脫十殿閻羅的控制,如果那時候你發出邀請,我說不定真會和你聯手。但現在不同了,這個死亡大陣加上穆人策那羣難兄難弟,已經註定了我無法回頭。”
“這麼說本君錯過了時機,所以現在是無論如何也要一爭高下了?”冥君問。
“不錯,現在要麼我殺死你,要麼你送我回地獄。”看着天空中因融合而漸漸消散的能量團,一感到時間得到恢復,劍斗羅手中的玄天劍一掃,數千道層層疊疊的白色劍影臨空出現,即使是元素和規則都被這攪得混亂不堪。
“如影隨形,劍滅!”劍斗羅長劍應聲而擊,劍尖如虹芒吐出,真刺冥君胸膛而去。
“鼻屠截!”冥君喊着,手上的左右雙劍一碰,兩劍竟合成了一劍,長劍的威力強大了十倍,在玄天劍劍芒奔來的那一刻,他的劍出如風,劍尖一刺,就扼住了玄天劍的劍芒。
劍尖對劍尖,封住的劍芒使得兩劍的劍脊紫金之光不斷成倍的增強,然後反朝彼此的劍莖涌去。
暴虐的能量通過劍莖,隨後直貫到持劍者的手上、手臂上……
由於殺伐太強,反噬成了必然,兩劍的主人如遭雷電之擊,身體血起翻騰狂涌,軀體均不可阻擋的連連後退。
融合與排斥,這是什麼情況,竟會同時出現在他們的身上。
“怎麼會這樣,你不會是純陽之體吧?”冥君盯着劍斗羅問,他右手上的鼻屠劍在顫顫發抖,似乎已不聽使喚,因爲他的右臂在發麻發痹,筋骨都在生痛,就像整條右臂已不屬於他自己似的。
“純陽之體?你有此一問,看來是純陰之體無疑了。”劍斗羅看着威風凜凜的冥君,也是有些意外,純陽之體和純陰之體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體質,一冷一熱,一陰一陽,可是僅次於太虛之體的體質。
“不該相殺的卻要死命相殺,註定的命運真是夠捉弄人,只可惜你不識時務,真是太可惜了。”冥君道。
“黑王和任寧都是太虛之體,他們不也是分屬不同陣營而相恨相殺嗎?”劍斗羅道。
“好吧,反正勸也勸了,你這頭倔驢再好,用不上也只好宰了,反正不是本君的朋友就是本君的敵人,這是你自己選擇的。”冥君說着,身上的紫金神甲散發出一股淡淡的紫青之光,與先前的紫金之力倒是有些不一樣。
“紫青色?想不到你居然擁有了紫青劍氣,不簡單啊,這可是瀛聖的招數。”劍斗羅有些驚訝道。
“你知道的挺多的,看來爲了對付本君,你下了不少功夫呢。”冥君的長劍一舉,從劍尖到劍刃、劍脊,都被濃郁的紫青劍氣代替。不過瀛聖的紫青劍氣精純凌厲,給對手一種純粹的磅礴強大感。
冥君並沒有捨棄超能石,也就是說他的紫青劍氣中含玄冥氣,還帶有肅殺的悸動感,給人一種沉鬱、滅殺的厲煞之威,彷彿是專爲了湮滅蒼生而存在。
“亡靈劍——滅魂!”劍斗羅知道要阻止這名滿身殺戮的冥君並不容易,玄天劍一劃,無數亡靈的冤魂出現,在劍刃上,那是寄託了衆多魂靈的魂劍,如果要徹底擊敗冥君,就只有滅掉他的元神。
但對劍斗羅來說太困難了,畢竟冥君已是混元大羅金仙的聖人,豈是那麼好滅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