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澤楷鐵青的臉色緩和了下去,呼了一口氣說,“就算你猜測的不錯,但還是找不到兇手。司馬景逸,我早就說過,這件案子要超出你我的想象力。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就是我要說的話。”
司馬景逸直視着楊澤楷,好一陣子,才呼了一口氣,起身,在離開辦公室之前,淡淡的說,“楊探長,我已經踏進這個案子,除非把它查到水落石出,否則我抽不出身。不管真相是什麼,我都會把它揪出來。”
楊澤楷怔了怔,嘴脣開合,但卻沒有說出聲來。他嘆了一口氣,仰脖喝光了咖啡杯裡的咖啡,在放下咖啡杯之後,語速很快的說,“馮一新是因爲你的調查纔會喪命,如果你繼續查下去,會有更多的人爲此喪命,上一次,險些喪命的,是你自己,你該不會這麼快就忘記了吧?”
司馬景逸緊咬着牙齒,眉毛之間擰的很高,但卻絲毫不影響他臉頰的俊秀。他沒有回答,只是轉身離開了辦公室。他聽到身後楊澤楷的嘆息聲,眉頭就鎖的更厲害了。
西斯菲爾德的夜總會辦公室。四人聚集在這裡,姜美美翹着二郎腿,斜着依靠在沙發上,細長的雙腿配上黑色絲襪,帶着更致命的誘惑。西斯菲爾德坐在她的身畔,眸子不時的在她身上劃過。
宋臨森坐在靠近門口的方向,雖然看上去動作自然,但他的手從未離開過腰間的槍支超過二十釐米,這個距離,他可以迅速的拔槍,有自信比任何人拔槍都快。
“太奇怪了!”姜美美無視西斯菲爾德的目光,望着司馬景逸說,“楊澤楷那條子不是很支持你查案的嗎?否則也不會把我們三個從監獄裡調出來給你,這個時候爲什麼又忽然改了主意?他該不會是收了敵人的賄賂了吧?”
司馬景逸努了努嘴脣,過一陣才說,“不是賄賂,而是威脅。或許他發現了某些蛛絲馬跡。讓他意識到敵人的強大,變得畏首畏尾。也或者……”他皺眉,頓了頓,說,“總之他是有苦衷。”
“條子是最反覆無常的人,我最不信任的就是條子。”西斯菲爾
德說這話,瞄向司馬景逸,補充說,“我沒有把你當成條子,所以不可一概而論。至於楊澤楷,既然他知道了些蛛絲馬跡,不如我幫你去問問他?”
司馬景逸自然知道西斯菲爾德的問法絕對不會溫和,搖頭說,“算了。我們自己查,無論如何,我也會徹查這件案子,你們的減刑,我也一定會爲你們爭取到。”
姜美美抿脣淡笑,輕聲說,“看來你還記得我們的約定,我們願意幫你,可是出於自己的利益。你可千萬不要忘記這一點,否則現在我們是朋友,將來很有可能就成爲敵人。”
姜美美的話音落下,西斯菲爾德的臉色微變。司馬景逸的眉毛揚了揚,氣憤頓時變得凝重,頓了許久,司馬景逸笑了笑,開口說,“我比任何人都要清楚這一點,不需要你提醒我。現在……”他的眸子掠過三人的臉頰,略帶冰冷,旋即繼續說,“我們要做的是,調查與馮一新相關的信息。”
“這可不是一天兩天可以做到的事情。”姜美美聳肩,鮮紅的嘴脣劃出弧度,說,“但如果我來做,只需要四五個小時,我可以把馮一新所有的信息找出來。”
“你怎麼做得到?”西斯菲爾德瞪大了眼睛,有些難以置信的望着姜美美。
姜美美的眸子上帶上嫵媚,險些要了西斯菲爾德的命,她說,“你忘記了我的職業了麼?全江城區的紅燈區都是我的人,我不信這個馮一新沒有睡過我旗下的女人,只要詢問她們,一切都可以瞭解。”
司馬景逸舌尖舐過上脣,嘴角帶上笑意,說,“我把你找出來,果然是正確的決定。”
姜美美慵懶的起身,拎起單肩包,繞過面前的玻璃茶几,經過司馬景逸的身側,稍微頓下腳步,說,“正確或者不正確,等我找來確切的消息之後,再做決定吧。”她說完,對着司馬景逸嫣然一笑。
她離開辦公室,留下倩影,讓西斯菲爾德幾乎看到發呆,目光木然。
案件的調查暫時陷入困境,司馬景逸找不到任何新的線索。線索中斷,下一條線索還未
出現,司馬景逸把自己關在馮一新的死亡現場,屍體已經被運走,這裡突然剩下去不掉的血跡還有血腥味道,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司馬景逸再次環視密室,這裡的一切都沒有被破壞,警方已經封鎖了整座公司。司馬景逸遲疑了許久,仰頭望向天花板,天花板上有換氣口。司馬景逸皺眉,他起身搬過椅子,踏在椅子上,觀察換氣口的鐵欖,縫隙很小,剛剛好能夠容得下一個人的拳頭。
整個換氣口的大小,也不過是一個成年人頭顱的大小,但沒有被破壞的痕跡。但鐵欖的邊緣,有碰撞的痕跡。
司馬景逸緊蹙眉頭,緊閉雙眼,努力的在腦海裡浮現那天夜裡在這間密室裡發生的一切。他試圖把自己換做馮一新,體味着他的無助,彷徨,畏懼。許久之後,他暴力破壞了通風口,裡面的通風管道,足以容下一個成年人。
“原來如此,他們是這麼做到的。”司馬景逸的嘴角浮現出笑意,一個完整的作案手法,已經在他的腦海之中形成。雖然沒有直接證據能夠證明出兇手是誰,但至少能夠破解密室之謎。
司馬景逸順着通風管道向上攀巖,在上下的分路口選擇上行,一直攀爬到辦公樓的樓頂。天色暗下來,整個天氣灰濛濛,起了風,大概今晚不會有雨。司馬景逸呼了一口氣,找到樓頂的鐵梯口。
司馬景逸掏出手機,撥打了警廳鑑定科的電話,果斷的開口說,“我是警廳司馬景逸探長,我需要你們鑑定科立即到馮氏融資集團的辦公樓樓頂取證,指紋取證。如果我沒有猜錯,這裡應該有兇手的指紋。”
“是!我們馬上派人去!”鑑定科的人在猶豫了幾分鐘之後,立即開口回答。
司馬景逸掛掉電話,轉身依靠着樓頂邊緣的護欄站立。從這裡俯瞰整個城市,一切都處在一片灰暗之中,大概是和天氣有關。城市的每個角落都在發生着不同的事情,罪惡的,和善的,有搶劫的人,就必定有樂善好施的人,正義與邪惡在這個世界是相對立而存在的,共同維繫着社會的平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