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大豬,這兒!”
溫煙站在教學樓前,衝着呂逐擺手。她的腳還沒有完全好,仍舊不敢做大幅度的動作。
呂逐應聲而去,剛纔他接了溫煙的電話通知來開會,可溫煙卻隻字未提信封以及楚嘉卉的事,這讓呂逐有些疑惑,更多的卻是膽戰心驚。
“開什麼會啊?”
呂逐這個新晉的團支書,對於開會這一套流程還真不太熟悉。
溫煙搖搖頭表示不太清楚,她衝呂逐曖昧的眨眨眼,“嘉卉給你帶的什麼東西啊……”
來了!
呂逐知道溫煙這看似隨意的一問,指不定包含着多少意思,多少情緒呢,可不能瞎回答。稍有不慎,不僅會讓溫煙回錯了意,還有可能讓楚嘉卉這個唯一的好朋友就這麼崩了。
“你猜。”呂逐故作輕鬆,可腦子裡卻在激烈的思索着。
溫煙嘟起嘴,嗔怪的看了呂逐一眼:“還保密啊,這麼神秘……”
呂逐衝着溫煙挑挑眉毛,挑逗道:“怎麼了,吃醋了?”
“呸!”
溫煙故作不屑的衝着呂逐擺擺手,扭過頭一馬當先朝教學樓一層的開會地點走去。可她有些緋紅的臉頰、通紅的耳朵,以及刻意的冷淡卻把她的真實心態表露無疑。
“誰稀罕知道啊!”
她迅速的走進教學樓裡,飛也似的拐進了走廊。
我嘞個擦擦……
呂逐暗道不妙,這次能用這法子敷衍過去,可下回就不一定了。得趕緊和楚嘉卉串串供,省的兩邊說的不一樣,被溫煙發覺了。
呃……貌似有些不對啊。呂逐跟在這會兒絲毫看不出腳上有傷,行走如風的溫煙身後,忽然發覺自己怎麼搞得像是揹着溫煙養小三似的。莫非,潛意識裡,我已經把溫煙當成正室了嘛……
思維發散的想着,呂逐步着溫煙的後塵進了會議室。裡面已經基本坐滿了人,正三三兩兩的聊着閒話。
“溫煙,這裡!”
一個披肩發的靚麗女孩向溫煙擺擺手。溫煙笑呵呵的過去,親暱的在她身旁坐下,兩人就像是八百年沒見過面一般,馬上把頭湊在一起嘰嘰咕咕的說個沒完。
呂逐默默的在溫煙另一側坐下,發覺“一個女人等於五百隻鴨子,三個女人等於一個菜市場”這句話說得果然沒錯。
她們倆湊在一起,那威力也不比菜市場小多少。真想不到溫煙還有這樣子的時候,亦或者溫煙原本就是這個樣子,只是在我身邊纔不同?
呂逐聽着她們倆嘰嘰喳喳,看着周圍人見怪不怪的表情,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溫煙!薛青青!”
一聲激動的尖叫傳來,只見一個剪髮頭的漂亮女孩兒從門口步幅誇張的往溫煙她們這裡跑。
她和溫煙她們匯合,三個女孩在一起又蹦又跳、連聲尖叫,就差把興奮倆字寫出來掛脖子上了。
“溫煙,你腳還沒好呢。”
呂逐忍不住小聲提示,他真害怕溫煙一激動,忘了這茬。
“哎呦,這位是誰啊?”剪髮頭女孩摟着溫煙的腰,語氣酸溜溜的。
“還能有誰,男朋友唄。要不咋會把他帶到這兒。”長髮女孩抱着溫煙的肩,挑着眉。“小煙子,你可真不老實,有主了也不告訴姐幾個一聲,還藏着掖着呢。”
溫煙卻沒有和呂逐單獨在一起時的嬌羞和青澀,她淡定的笑笑:“我可沒藏着掖着。可不像你們,有男朋友也不說,淨欺騙廣大的花癡男同胞們,讓他們一個個蒼蠅似的跟着你們屁股後面亂轉。”
她這話看似貶實則褒,兩個女孩聽得都挺受用,嘰嘰嘎嘎的笑作一團。溫煙不着痕跡的看看她倆的表情,微微一笑單腳跳到呂逐身邊,介紹道:“這是我們班的新團支書,呂逐。”
呃……
呂逐有些不知道該怎麼和她們打招呼。握手的話,太老套也太正式。說什麼“美女們你們好啊”之類的既不像呂逐的風格,又太裝逼。酷酷的點點頭,連正眼都不看她們一下,這個方式呂逐倒是很想,可暗地裡遭罵是絕對少不了的,而且溫煙也會不高興。
迅速的權衡下利弊,呂逐只是衝她們點點頭,笑了笑。這種態度似乎效果不錯,兩女也都衝他笑笑,眼神裡卻玩味十足。
溫煙手拉着長髮女孩向呂逐介紹道:“這位美女叫薛青青,五班的團支書。”說罷,她又拉了拉另一位女孩:“這位是劉雨玲,三班的副班長。”
呂逐衝着她倆分別點點頭,“你好。”
“這孩子挺靦腆的嘛。”薛青青攏着頭髮,說着話眼卻瞟着溫煙。
“就是,就是。可比你們班之前那個胡什麼龍強太多了。”劉雨玲撇着嘴翻着白眼。“那傢伙也太自我感覺良好了,真是自信心棚到爆。”
這一點到是英雄所見略同嘛,呂逐正想說話,可她們兩個卻都把頭迅速的扭過去,又和溫煙湊到一起了。
面對着這種冷淡的漠視,呂逐卻不着惱。因爲這樣的待遇,他初中、高中甚至大一都遭遇過很多。
客觀上來說,呂逐身高中等,長相雖然很陽光,可也不屬於那種很帥、或者很女性化的那種漂亮。呂逐學習一般,也就中下等水平。家裡又挺貧困,穿着也很樸素平常。
而呂逐的口才、武技這些別的東西都沒有顯現出來。現在,呂逐唯一能讓薛青青和劉雨玲覺得亮眼的,除了他團支書的職位也就是和溫煙的曖昧關係了。
呵呵……
呂逐自嘲的笑笑,跟何清溪、林果果、楚嘉卉她們這些有些不太常見的女孩子們呆的久了,還真有些忘了這世界上真正的世俗女人是什麼樣的了。面對着在她們看來毫無特色的男生,會有這樣的反應也實屬正常。
剛纔那兩句不鹹不淡的誇讚,估計也是給溫煙面子,故意說給她聽的。呂逐不動聲色的坐回去,他感到自從有了指環之後,他之前遭遇到的很多冷遇、不公似乎都有些忘卻了。
現在,呂逐幾乎是一瞬間就把這些東西都回憶起來,他感到內心在炙熱的燃燒,一副副畫面、場景在他心頭掠
過,可卻沒有哪怕一樣讓呂逐感到高興或者開心的。
從小由於家庭貧困,和不會八面玲瓏的待人接物,玩心計,致使呂逐之前的生活都不怎麼好。現在想想,很少有讓他感到很舒服很快樂很開心的回憶。
不是呂逐小心眼,而是的確沒有。
而有了指環之後,這些呂逐一直沒有獲得的東西才一點點的開始擁有。漂亮姑娘的親睞,嫉惡如仇的以暴制暴,在衆目睽睽之下出人意表的力挽狂瀾……
可,要是讓像胡曉龍那樣的人擁有了指環,他們又會怎麼用呢?
人爲的刷善惡值?
利用武技欺男霸女、沾花惹草?
反覆的鑽研實驗指環,然後把各項能力都刷到滿?
學習技能,然後用比如透視眼啊、穿牆術啊、能聽到女子心裡話啊之類的來作惡?
這些都只是呂逐的猜測,但是他卻很清楚一點。如果胡曉龍有自己這般的境遇的話,小雅、何清溪、林果果、溫煙、秦晴暖、楚嘉卉甚至秦冷寒,乃至那個胖護士張麗娟,都逃不掉被他侮辱蹂躪奪去貞操的下場。
呂逐坐在滿是人的會議室裡,可卻感覺很冷,心冷。
爲什麼?
爲什麼老天給了我再活一次的機會,我卻仍舊這樣按部就班、毫無改變?
爲什麼我就不能好好利用這指環,讓父母、朋友、我愛的愛我的人都過上好生活?
爲什麼我永遠成不了胡曉龍那種人,爲什麼我做事做人都不夠狠!
爲什麼?
呂逐擡起頭,臉上很平靜,卻似乎有所頓悟。早已成爲黃泉路上鬼的老四頭說的話又一次縈繞在呂逐心頭。
是啊,仔細想想這個變態老頭又何嘗不比他呂逐活得瀟灑活得明白麼,和他那種戲劇性的死法比,天天搬個小馬紮曬曬太陽,看看新聞聯播,什麼都吃不下也什麼都不敢吃,最後被病痛折磨死在醫院或者家裡的土炕上,這樣真就好嗎?
人這輩子,就應該遵循這所謂的條條框框,庸庸碌碌至死嗎?人這輩子,就應該照着父母規劃好的生活軌跡去循規蹈矩嗎?人這輩子,就應該壓抑自己的想法,永遠做自己討厭做的事,說自己恨透的話,和自己不喜歡的人過一生嗎?
不,那樣不叫生活,充其量只能叫生存。而呂逐現在他可以改變自己的生活狀態,又,何樂而不爲呢……
“呂逐,想什麼呢?”
溫煙好容易脫離了另外兩個女孩,卻發現呂逐神情蕭索,忍不住拍拍他說道。
呂逐笑笑,雲淡風輕的看看她:“想我,想你,想這個世界。”溫煙一愣,竟然感覺呂逐這傢伙突然有了些佛性,怪怪的。
“瞎說什麼吶!臭貧!”溫煙想了想,這才反應過來呂逐話裡的意思,她被呂逐少有的飽含着詩意的話弄得有些心神不寧。
呂逐看着溫煙,眼神溫柔而又霸道,桀驁而又深情,這是溫煙不曾見到過的。
忽然,呂逐迅速的伸頭在她嫩白滑膩的俏臉上香了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