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有云: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這句話之所以會流傳下來,是由於從前黃河河道不固定,經常會改道。歷史上曾無數次發生,某個地方原來在河的東面,若干年後,因黃河水流改道,這個地方會變爲在河的西面。這句話比喻人事的盛衰興替,變化無常,有時候會向反面轉變,難以預料。
可現在這句話已經遠遠不能適用於現代生活的快節奏了。現在,更確切的說,應該是三年河東三年河西,或者三個月河東三個月河西更爲合適。
可對於呂逐和紫毛來說,他們兩個人之間的變換也太過迅速和巨大了。上次在洗浴中心,紫毛是一羣非主流的小頭頭,沾花惹草、囂張無比,活的無拘無束、瀟灑異常。而呂逐只是個窮學生,還是頭一次到洗浴中心那種娛樂場所裡去。
時至今日,呂逐雖說還是處男一個,可每日周旋於一幹美女之間,拉拉小手親親小嘴,也委實不亦樂乎。而且他又有了指環的助力,出人頭地、飛黃騰達僅僅只是時間問題。
再看看紫毛,他……納尼!怎麼成個女人了!
呂逐凝神定睛看去,只見紫毛穿着高跟鞋超短裙,上身是件暴露的吊帶背心,不知在裡面塞了什麼,顯得很豐滿。他應該帶了假髮,滿頭的慄褐色長髮捲成大波浪狀。他臉上塗得很白,而且化了很濃的妝。
這麼一個扮相,使得紫毛有種很怪異的氣質。雖然他的穿着打扮都像夜裡常見的浪蕩風騷女人,可他男子的身高體態、五官輪廓還是沒有辦法完全隱藏的。
這就致使他渾身上下都散發出種怪異到詭譎的氣質,特別是那張臉,就好像邁克爾·傑克遜整容後期似的,臉上雪白,鼻樑窄尖,眼窩深黑。那副妝容把面目本色遮蓋的就好似帶了張硅膠面具。
我嘞個擦擦!呂逐一陣惡寒,感覺紫毛這個傢伙真是在非主流的道路上越行越遠,不再僅僅侷限於衣着、髮型、飾品的另類了,這次乾脆直接換了性別。要不是剛纔聽到紫毛說話,呂逐絕對認不出是他。
迅速的觀察了對方的形勢,紫毛站在一個矮個中年漢子身邊親暱的挽着他,身後也就四五個非主流混混。這種陣容,別說身邊還有一干籃球隊的哥們了,就算只有呂逐自己,也可以確保萬無一失的把這些人幹掉。
“上次廢了你還嫌不夠?”呂逐大喇喇的走到紫毛和矮個漢子面前,對於這種人渣呂逐是絕對不會手軟和同情的。
紫毛很誇張的捂着嘴笑了幾聲,那聲音雖然刻意的拔高,可還是能聽出幾分男聲的渾厚和低沉。他走過來很女性化的伸手在呂逐肩頭輕輕一拍:“哎呀,你這人怎麼還這麼橫啊,一點玩笑都開不得……”
呂逐冷冷的看着紫毛:“你鼻子好了是吧?”
紫毛又捂嘴一笑,渾身都在隨之抖動:“哎呦,說這個幹什麼啊,多傷感情啊。”
呂逐沒有說話,把手伸到胸前使勁一握,指節“噼裡啪啦”作響。
“別啊,我可知道你能打。我還要謝謝你呢,上次要不是你把我那多餘玩意給廢了,我這
輩子可就一直矇在鼓裡啦。”紫毛說着竟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捂住了臉。
什麼情況?呂逐記得上次在盛怒之下把他傳宗接代的玩意兒給廢了,聽紫毛現在話裡的意思……不會是因此找了正確的性取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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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太扯了!
“你說你……”呂逐指了指紫毛又指了指矮個漢子,感覺世界觀都有些顛覆了。
紫毛,不,現在應該稱之爲紫毛女。“她”嬌羞的一笑,又一次捂住臉。和矮個漢子對視着,竟然就在這朗朗乾坤、光天化日之下和他接起吻來。
我擦!
呂逐霎時就感覺胃部抽搐,有一吐爲快的跡象。這也太他媽重口了!這才幾天啊,從男人到女人轉變起來就這麼快嘛?還是說當身體發生變化之後,心理也就隨之變化了?
呂逐搞不清楚,也他媽一點都不想搞清楚。太毀三觀了!太毀人不倦了!太……無語了。
紫毛和矮個漢子吻了又吻,纔不舍的分開。矮個漢子對着呂逐拱了拱手,感謝道:“我聽她說了,是因爲你才讓她成爲女人的,我武老大行走江湖這麼多年,終於找到了屬於我的靈魂伴侶,這都託你的福啊。”
呂逐此時已經被雷的外焦裡嫩了,他機械的也跟着拱拱手,覺得此時老高的形象在心目中高大偉岸了許多,跟眼前這對兒奇葩相比,老高那些齷齪事真算是小兒科了。
不過,貌似有個問題。呂逐上次只把紫毛的男性功能給廢了,可又沒給他增加女性功能。
呂逐猛咳一聲,胃部發酸,兩眼發澀,差點就把剛纔吃進去的劣質食物給吐了出來。
阿彌陀佛。
呂逐口喧佛號,試圖以此來把剛纔腦中的催吐畫面給驅除出去。
“好了,不打擾你們吃飯了,我肚肚都餓癟了。”紫毛“她”誇張的捂着肚子,扭頭對着矮個漢子撒嬌。
矮個漢子心疼的趕緊招呼夥計上菜,把桌子拍的山響。對紫毛的憐惜之情溢於言表。
呃……好吧,祝你們幸福……
呂逐扭頭回去,他本以爲又是場惡鬥,沒成想竟然在無意中促成了一段姻緣?這不成心要把月老給氣死嘛。
我勒個去!呂逐還是覺得不可思議,這事真是太駭人聽聞了。
可籃球隊的這幫兄弟卻沒怎麼明白髮生了什麼,見呂逐和他倆有說有笑,還以爲呂逐遇到了熟人。
李闖坐在呂逐身邊,低着頭小聲道:“剛纔那妞是誰啊?我怎麼沒見過,真正點!只可惜有主了……跟了個矮冬瓜。”
呂逐赫然扭頭,當他發覺李闖並沒有在開玩笑的時候,終於明白李闖爲什麼會獨獨對張丹丹那樣的貨色傾心不已了。
李闖這傢伙,審美觀壓根就不正常!不,應該說,他壓根就沒有審美觀!紫毛雖然穿着暴露,可那張臉要多驚悚就有多恐怖,要多難看就有多可怕,要多詭異就有多嚇人。和他相比,張丹丹都能稱得上聖潔仙女了。
呂逐總感覺李闖應該是小時候有過什麼心理陰影或者什麼怪異情結,要不怎麼老
是對這種妝化得極濃,嘴塗得血紅,根本看不清本來面目的雌性生物這麼上趕呢……
但兄弟情義在那裡擺着,呂逐也不好明說紫毛是個男的,只好打着哈哈。
“你看不出嗎?他是男的。”
李闖聞言扭頭,卻是一直沒有說話的谷滿倉的小妹妹在平靜陳述。
“小妹妹,別說笑了,沒看她身材那麼好,長得又……”
李闖的話卻被這個小蘿莉給無情打斷,並且洞察力分明的一條條列舉證據:“一,他脖子上有喉結。二,他骨架粗大,肩膀很寬。三,他頭上是假髮。四,還用我說嘛,長這麼醜還能是女的。”
小蘿莉說的很平靜,說完她冷冷的看着李闖,眼神裡滿是不屑。
李闖被說的張口結舌,趕緊扭頭去細看,越看越心驚,這所謂的美嬌娘還真是個男兒身。
“粒多,別亂說話……”小蘿莉的哥哥,憨厚的谷滿倉語速緩慢的說着,真懷疑他倆怎麼會是一個媽生的。
“莉多?不是綿羊嗎?”李闖眼見自己被一個小女孩鄙視,趕緊叉開話題。
“拜託,那是克隆羊多莉,好不。”小蘿莉嘴巴張的大大,多莉兩個字更是說的陰陽頓挫,眼裡對李闖的嫌棄之情,就連大排檔的老闆都能看的出來。
被小蘿莉一再鄙視,李闖這個一米八的大漢竟然破天荒的臊紅了臉,不再吭聲埋頭吃菜去了。
粒多……姓谷……穀粒多?這名字有趣,比他哥谷滿倉還要有趣。估計他倆的父母要麼是沒文化要麼就是有惡趣味,纔會給孩子起這種名字。
“你笑什麼?”穀粒多把臉轉向呂逐,眼神兇狠的發問。
我擦!這種微表情都能看出來?這小丫頭的眼睛還真是刁。
“我笑你名字起的好啊。”
“我再說一遍!我出生時,這個奶做的穀粒多還沒有呢!”小蘿莉氣勢兇狠,眼神凌厲,就差“磨刀霍霍向呂逐了”。
“我覺得穀粒多很好喝啊,就想你一樣,很甜美,很健康,很美味。”呂逐在小蘿莉的盛威之下,只好委曲求全拍着馬屁。
穀粒多笑了笑,衝着呂逐點點頭:“這個哥哥好,這個哥哥會說話,這個哥哥討人喜歡。”這是她到現在爲止第一次笑。
她笑的很淺,可臉上還是有兩顆小酒窩。她的虎牙既尖又長,笑的時候隱隱約約在輕而薄的嘴脣裡面探着頭,宛如“小荷才露尖尖角”,又好似“隱在雲霧中,偶爾露崢嶸”的雪山奇峰。
呂逐被“哥哥,哥哥”的叫的,就好似被史湘雲叫做“愛哥哥”的寶玉,不由自主的派生出許多驕傲自豪的情緒來。
“這個哥哥叫什麼?”穀粒多用手捅了捅一旁吃的正酣的親哥谷滿倉,指了指纔剛承認的乾哥呂逐。
“呂逐……不是吃的多的豬,而是逐。追逐的逐。”谷滿倉給妹妹說不通,索性用筷子沾了沾水在飯桌上寫了起來。
穀粒多仔細看着,歡喜的擡起頭,一臉天真爛漫的向着呂逐問道:“逐哥哥,你有女朋友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