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急啊,小夥子,就到你了。”便裝老頭示意讓人把服務生擡下去,他看看衝到近前的呂逐,像是老一輩對待心急的小輩一般,輕聲開解。“都說心急吃不了熱豆腐,你這麼急,莫非想吃老夫的豆腐?”
說完,便裝老頭自顧自的笑了起來,周圍的西裝男見狀也跟着一起笑。只不過,他們的笑並非發自內心,使得整個咖啡館都充斥在一種詭異的氛圍裡。
呂逐卻不爲所動,緊盯着便裝老頭,以及他手裡要命的來複槍。如果,能把這槍奪來,或者廢掉,憑着太極的威力,場面就有可能逆轉。
“聽那個廢物禿子說,你身手不錯。”便裝老頭笑呵呵的,像在嘮着家常。
呂逐點點頭,計算着他們之間的距離,以及老頭可能的應對反應,盤算着搶奪來複槍的可能性。
“跟着我幹吧?”便裝老頭笑笑。“反正你今天是死定了,不如跟着我,就當多了條命。這感覺好極了,老夫不騙你,真的。”
呂逐微微一笑。你這老頭卻不知道,我現在這條命就是撿來的吧。
“當你覺得自己這條命是撿來的時候,你就會更加熱愛生活、熱愛自己,也能知道自己的潛力在哪。想象一下吧,你這條命以及你以後的生活都是撿來的,附加的,你還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做的呢?你還有什麼可顧忌的呢?”便裝老頭徐徐善誘,好似在開解一個迷途的孩子。
呂逐愣了一下,雖然眼前形勢急迫,可老頭的話還是讓他有了些感觸。
呂逐回想起中槍之後的生活,這短短几天,要比自己之前的十幾年還要來的精彩,這又何嘗沒有這個老頭所說,那種劫後餘生般的放肆和發泄呢?
雖然現在情況不適合,可從中槍恢復之後,一件件事情還是想放電影般出現在呂逐的腦海。
冰山一般的何清溪,天然呆的林果果,唯利是圖的副院長,與賈新鵬的惡鬥,學校禮堂的食物中毒……
呂逐突然感覺,他有些事做的是不是有些瞻前顧後,是不是不那麼快意恩仇呢?
“怎麼樣?跟着我吧,我老四一定會讓你吃香喝辣,有大把錢讓你掙,大把美女讓你泡。”老四頭指了指呂逐身後的秦家姐妹。“就她倆這相貌、身材,以後多了去了,別因爲兩個爛樹,就放棄了整片森林。”
“你纔是爛樹呢!”秦晴暖氣哼哼的。
老四頭冷冷的瞟了秦晴暖一眼:“小姑娘,說話是要負責任的。”
饒是秦晴暖神經大條,也渾身一冷。剛見識過這老頭的狠辣手段,秦晴暖仍舊心有餘悸。
“呵呵,怎麼樣小夥子,願意嗎?”老四頭樂呵呵的問。
呂逐擡起頭,發現現在所有人的目光都交匯在他身上。癱軟在地褲襠處溼了一大片的咖啡店老闆,滿臉漲紅的秦晴暖,眉頭緊皺的秦冷寒,一羣撲克臉克隆人般的西裝男,當然還有像剛遛鳥回來般的老四頭。
“我……不願意。”呂逐突然間也笑了,似乎是受到了剛纔老四頭話裡的感悟。“有句話叫做‘寧做雞頭不做鳳尾’,可能跟着你挺有前途的,但又有什
麼意思呢。撿回一條命,然後不能左右自己的想法,只能站在你的身後唯命是從,這條命還不如不要!”
說着,呂逐腿上發力,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七八米的距離轉瞬即至。他一把奪過老四頭手裡的來複槍,往後退了一步,用黑洞洞的槍口指着老四頭。
場面在一瞬間就被逆轉了。
可……呂逐心中閃過一絲警兆,剛纔他奪槍的全程,老四頭都笑眯眯的,而且完全沒有反抗。
老四頭的身手,呂逐剛纔見識過,穩準狠。不可能連一個動作都做不出就讓呂逐把槍給搶走了。
這一定有問題。
“啪啪啪。”
老四頭笑呵呵的鼓起了掌:“年輕人,你身手真的不錯,而且奪槍的手法挺怪異,應該是練的古武術吧。哎,我真是不想殺你啊。”
老四頭把頭上的小草帽摘了下來,拿在手裡扇了扇:“我再問你一次,你到底跟不跟着我?”
呂逐舉着槍,眉毛一挑:“你說呢。”
老四長嘆口氣,像是很可惜的古董花瓶摔碎了似的,再看向呂逐眼神就像在看一個死人:“好吧,你回頭看看。”
呂逐神經一直緊繃着,時刻注意着周圍的西裝男會不會突然衝過來,聽到老四頭這麼說,他往邊上橫跨幾步來到老四頭身後,背靠着咖啡館的前臺用槍指着老四頭的腦袋,擡眼一看。
只見,秦晴暖和秦冷寒身後無一例外的站着一個西裝男,他們竟然每人手裡都拿着把十字手弩。而手弩上那隻閃着寒光的箭頭,無一例外的都指着她們的後背。
“年輕人,你是不是以爲你拿了槍,就能控制住場面了。哈哈,你還太年輕,我讓你拿你就拿,不讓你拿你毛都沾不到。”老四頭咧嘴肆意的笑着,看着呂逐像是在看件大號的真人玩具。
“我可以馬上殺了你!”呂逐把手放在扳機上,瞄準老四頭的胸口。這個位置命中的機率會更大,被躲開的機率會小點。
老四頭連看都不看呂逐手裡的槍,他端坐着饒有興致的看着秦家兩姐妹:“哎,多好的兩個女仔啊。知道麼,年輕人。我讓你奪了槍,就是要讓你陷入更大的痛苦裡去,直接殺了你那多不好玩啊。”
呂逐卻不爲所動,槍舉得穩穩地。面對這樣一個都能成精的老頭,可不能有一絲一毫的掉以輕心:“她們有一丁點傷害,我就要了你的命!”
“這就看你的了。她們兩個你只能保一個,你救了這個,那個就玩完了。你救了那個,這個就要被射穿了。哎呀呀,是不是挺難選啊。”老四頭看着呂逐笑的開心極了,這種笑不是那種職業性的假笑,而是發自內心真感覺舒爽痛快的笑。
這個老頭,真是個變態!
“信不信,我現在就讓你死!”呂逐猛地反身把槍頂在老四頭下顎上,感覺憤怒之情從腳底一下子衝了上來,在體內無休止的攛掇。
老四頭挪動了脖子,把臉貼在槍筒上:“你要是殺了我,她們倆就都死了……”老四頭無聲的笑着,他看着呂逐疼苦糾結的摸樣,就感到渾身興奮的顫慄。
“所以,不是我殺了她們,而是你。”老四頭變本加厲,在心理上紮了呂逐一刀又一刀。
呂逐往秦家姐妹那裡看去,秦晴暖小臉漲紅,正對着老四頭咬牙切齒,而秦冷寒則面色嚴肅,神情痛苦。
“選一個吧?是看似冰冷實則眼裡全是你的大姐姐呢?還是刁蠻可愛傻乎乎到愛上你都不知道的小妹妹呢?”老四頭伸出舌頭舔舔嘴脣,散發出一種強烈的病態感。
“選你媽逼!”呂逐掄起來複槍照着老四頭就是一下,槍托狠狠砸中他的下顎。“趕緊放了她們倆,這不關她們的事。”
“噗!”
老四頭吐出口血痰,咂吧着嘴:“你認爲打我一下能有什麼用?”
“要是你不放人,我就一下一下的折磨死你!”呂逐說着,猛地扭身往上一提膝蓋,堅硬的膝蓋狠狠地撞上老四頭的下巴。這一下猝不及防,老四頭差點把舌頭給咬斷。
老四頭嘴角流着血,反而笑的更甜了,他擦了擦嘴,把嘴裡的混合着血液的東西一股腦吞下:“夠狠!年輕人,你不跟着我真可惜了。”
說着,他朝秦冷寒那裡擺擺手。
“啪啪啪!”
幾個西裝男衝出來把秦冷寒給按住,然後照着她臉上就是幾巴掌。這些西裝男都很強壯,而且又使了全力,這幾巴掌直接把秦冷寒扇的臉上浮腫,嘴角也出了血。
秦冷寒靜靜的捱了,一聲都沒吭。
老四頭對着秦冷寒豎了豎大姆指,又指了指秦晴暖。
“住手!”
呂逐用槍死死抵住老四頭的太陽穴:“你給老子住手!”
老四頭用手裡的草帽把呂逐槍管撥開:“好啊,你讓住手就住手,還是喜歡兇的女娃啊。”他用手指了指秦冷寒。“殺了這個大的。”
“停下!”
呂逐感覺就要瘋了,如果這個老頭是以折磨人掙錢的話,那他現在已經賺的桶滿鉢滿了。
饒是心智較同齡人堅強很多的呂逐,此時也感到陣陣痛苦與煎熬。
“你到底什麼意思啊,不讓打這個又不讓殺那個。有個準話沒?”老四頭很享受此時的狀態。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是個男人的話,就把他們放了,都衝着我來!”呂逐儘量讓自己冷靜下去。
“我就是想看你痛苦,就是要讓你做選擇,就是要讓你悔恨終生!”老四頭盯着呂逐的雙眼,眼神明的發亮。“你如果不選,我就把你打我的都在這個小女娃身上打回去。如果你要選擇救她,我就殺了這個大的女娃。如果,你殺了我,那她們倆都得死!”
老四頭嘆口氣,然後笑的沒心沒肺,兩隻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啊哈哈哈,很糾結是吧,我都替你感到頭疼。”
呂逐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努力分析着眼前的局勢。
可老四頭卻不給他一點空閒,他指了指秦晴暖:“我可沒時間等你選,先把你打我的還回來。對了,這女娃剛纔還罵我來着……那就玩點有趣的。”
說完,空曠的咖啡廳裡,就聽見衣服撕裂之聲和秦晴暖的尖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