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鏡跌跌撞撞的爬了起來,也不好意思去看夙聿,更沒心思繼續待在這裡了,匆匆低着頭給戴亦師叔告了罪,溜了。
戴亦師叔從頭到尾,也沒能看清楚他的長相,等到想起來剛纔想到的不對勁的時候,人早就不見了,場上這還在比武呢,人跑了?
戴亦師叔還來不及更鬱悶,一轉頭髮現夙聿也不見了。
寒鏡連衣服都沒換,就溜出了甕山,她今天實在是太幼稚了,怎麼能想到這麼蠢的辦法呢?
不過,總算是見到他了。
昨天她都不敢多看他一眼,今天撞到了他身上,她才發現他竟是瘦了那麼多。他穿着寬鬆的長袍,從外表看只覺得是清冷了許多,可……那時候,她才感覺到,他渾身上下,似乎就瘦的快剩皮包骨頭了。
這幾年,他到底是怎麼過來的?
一個活生生的人,陡然間失去了所有的記憶,對所有熟悉的一切都沒了任何的感覺,這樣空白的日子,他是怎麼走過來的?
即便是她一直下意識的不去想他的事情,但是這幾年,她也還是陸陸續續聽到了一些關於他的消息。他在當時他們到了鬼域半年之後,才重新出現在世人面前,接任了靈焰派的掌門之位。
然後的幾年都是深居簡出,極少露面。
雖說當年他們得到他的消息是在北寒宮,但是他回到靈焰派以後,據說寒清珏屢次去靈焰派見他,都被他拒絕了,絲毫不念救命之恩。
再然後就是聽說北寒宮宮主寒麗桐因爲北冥珠遺失一事深受重創,將宮主之位傳給寒清珏之後,就失蹤了。
還有一個讓他們格外不能釋懷的消息,就是自始至終,他們都沒有再聽說過有關雲楓的半點兒消息。鬼祖也想了辦法去北寒宮打聽,但卻是一無所獲。
這便是這幾年來,她所知道的所有的事情了。
少的可憐。
寒鏡蹲在甕山腳下一個岔路口,想着這幾年來發生的事情,她忽然覺得,他們不能再這麼沉默下去了。
他們現在的確不是夏姬的對手,可是再只顧着修煉,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話,要趕上夏姬,也絕不是一年兩年就能做到的事情。有人修煉了幾百年都突破不了紫焰級的關口,更何況,據鬼祖猜測,夏姬都有可能是白焰級的高手。
所以這其中的差距,怕是短時間之內,完全無法追上的。
她必須得做點兒什麼才行。
寒鏡隨手摺了一根樹枝,在地上畫着圈圈。
她畫了半天,忽然感覺到旁邊多了一個人,她猛的擡頭,就對上了夙聿那雙清冷的眸子。
她的心跳驀地就錯了一拍,不知怎麼的就有種落荒而逃的衝動。
因爲她實在是沒有什麼能跟他解釋的,如果他問她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話,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可是偏偏怕什麼,就來什麼。
她還沒來得及拔腿就跑,就聽到那熟悉的,清冽的聲音在耳畔響起:“你來這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