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鳳仙也笑着說道:“我也好久沒見皓兒了,他最近吃睡可好?”說着,便從椅子上站起來,對門房婆子點了點頭,隨着若春往主院走去。
一路上若春嘰嘰喳喳和楊鳳仙說着蘇皓鬧出來的小趣事,逗得楊鳳仙直笑。正當兩人說說笑笑往主院去時,卻在經過一個轉角的時候,遇到了一個人。
若春看到來人,立馬恭敬地行李,口中說道:“給老爺請安。”
楊鳳仙詫異的看着眼前的人,只見他面白無鬚,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原來竟是這鎮上的鎮長蘇敏。
一時間,楊鳳仙竟不知道怎麼稱呼他,按理說鎮長並不算是什麼官職,所以不好稱呼爲大人,可若要讓她和若春一樣喊老爺,又總覺得彆扭。
楊鳳仙索性大大方方的喊道:“姐夫好。”
“姐夫?”蘇敏挑眉,“你是雪兒的妹妹?你是宇文家的哪位小姐?”
楊鳳仙略低着頭說道:“我不是宇文家的人,我是雪兒姐姐的義妹。”她並沒有說出自己的名字。
聽到不是宇文家的人,蘇敏剛剛有些親近的神色變得有些冷淡,但也不算失禮:“雪兒在等着你,快去吧。”
楊鳳仙應了一聲,便跟着若春離開了。
走出去一段,若春才又繼續和楊鳳仙說起話來,但神色並不像剛纔一樣親熱。楊鳳仙不知道爲什麼,只能悶悶的自己揣度。
又走了將近一盞茶的功夫纔來到主院,楊鳳仙在門口等着,若春進屋裡去通報,片刻若夏便出來將楊鳳仙迎了進去。
蘇皓已經被帶下去了,只有宇文雪兒坐在主位上,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後若秋上茶,若冬上茶點,一整套下來,宇文雪兒纔開口說道:“鳳仙妹妹可是有好幾日不曾來了。”
楊鳳仙笑着說道:“我哪裡能像雪兒姐姐這樣享福,天生就是個勞碌命,家裡還淨些操心的事物。”
宇文雪兒漫不經心的用茶杯蓋一下一下颳着茶葉沫子,揮了揮手,只留下了柳兒在身邊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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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鳳仙敏感的察覺到了,卻什麼都沒說。
宇文雪兒喝了一口茶,便把那茶杯撂在一邊,狀似不經意的問道:“若春說你們在路上碰到老爺了?”
楊鳳仙不防她有這一問,愣了一瞬便說道:“是見到了姐夫。”
“姐夫……”宇文雪兒糯糯的重複着這兩個字,而後突然問道:“鳳仙妹妹想不想和我成爲真正的姐妹?”
楊鳳仙心裡有種不祥的預感,她收斂了笑容,開口問道:“姐姐這是什麼意思?”
宇文雪兒直白的說:“我和你相處這麼久以來,一向說話直來直去,此時我也直接問你,你想不想成爲老爺的姨娘?”
在宇文雪兒看來,楊鳳仙雖說得她的眼緣,但身份畢竟還放在那裡,若是她真的存了攀上蘇敏的心,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她會幫上一把。
倒也不是她不在意蘇敏,而是與其等這個聰明的女人自己去爭取,還不如在她什麼都沒得到的時候幫助她,就算以後楊鳳仙得了蘇敏的眼,也會不忘記她之前的栽培之意。
宇文雪兒是大家出來的女兒,她爹雖然只是一個小小的知縣,可她的祖父卻是知府大人,這樣家族出來的女兒,又豈會是那種大大咧咧沒腦子的?
上次皓兒落水的事真的讓她害怕了,那後院中的姨娘一個個都是不安分的,她雖是蘇敏的正妻,也只生了皓兒這一個嫡子,若真有人有心想要害他……她第一個不會放過那個人!
楊鳳仙是個聰明人,若是能和這樣的聰明人結盟,她保她日後庶子女的平安教養,換來皓兒的平安,她不介意爲了皓兒給蘇敏多塞個姨娘。
楊鳳仙的神色徹底冷下來了:“雪兒姐姐,我還喊你一聲姐姐,是看你之前對我的頗多照顧,你把我楊鳳仙當什麼人了?我會肖想我自己姐妹的男人?”
“你這是在罵我!我楊鳳仙這輩子最不恥的就是肖想屬於別人的東西!我今天把話跟你說到了,別說是姨娘,就算是正妻我都不會違揹我自己的原則!”
宇文雪兒的臉色有些難看,楊鳳仙這是擺明了說她不稀罕她這個正妻的位置,可她自己卻巴巴的護得跟什麼似的。
宇文雪兒有些狼狽的端起茶盞:“柳兒,送客。”
楊鳳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便轉身離去,柳兒將她送出了門,又對着若春囑咐了幾句便回了屋裡。
宇文雪兒一個人坐在屋裡,茶杯中的茶還帶着餘溫,宇文雪兒呆呆的望着某處,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柳兒擔心的喊道:“小姐,你沒事吧?”
宇文雪兒擡頭問道:“柳兒,這次……是我錯了嗎?”
柳兒斟酌着詞彙回答道:“小姐,或許……楊姑娘並不是那種人,奴婢看來,她倒是真心想和您相交的樣子,再說了,若春的話……也不能全信。”
宇文雪兒點點頭:“是了,除了你和周媽媽,我誰都不能全然相信。”周媽媽是她的奶孃,和柳兒一起陪嫁進來,做了她的管事婆子。
而那若春只是她主院裡的三等丫鬟,也是這蘇府本來就有的丫鬟,並不可全信。
一這樣想,宇文雪兒越發覺得對不起楊鳳仙待她的一片拳拳之心,於是她又讓柳兒去追上若春,和楊鳳仙說上兩句話,就說是她……誤會她了,對不住她。
柳兒得了命令,趕緊跑出去追,而楊鳳仙心裡帶了氣,那步子走得飛快,直到到了門口的時候柳兒才追上了她。
眼看着楊鳳仙要走出門去,柳兒氣喘吁吁地喊道:“楊姑娘……留,留步!”
楊鳳仙轉身一看,見是柳兒,便停住了腳步。
若春笑着說道:“柳兒姐姐,夫人這是又有什麼話忘了和楊姑娘說了嗎?”
柳兒斜了她一眼,冷冷地說道:“與你何干,退下,我有話要和楊姑娘說,豈是你能站到旁邊聽的?”
若春被她噎的一滯,只陪着笑臉說道:“柳兒姐姐說得對,是奴婢僭越了,奴婢這就退下。”她不甘心的咬咬嘴脣,還是走遠了在一旁等着。
楊鳳仙冷笑着道:“柳兒姑娘好威風啊,管起來下面的小丫鬟也是氣勢十足,鳳仙可有些害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