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鳳仙看出來了楊全喜和楊翠菊的猶豫,便道:“大哥大姐,你們若是想留在京城也沒問題,這座宅子反正皇上也不會收回,你們就算是住在這裡也沒關係,還可以幫忙打理一下。”
楊家孝緊張的看向楊全喜:“你們是打算留在京城嗎?”楊全喜雖然有些猶豫,可還是點點頭說道:“有這個想法,爹您知道的,梅兒她是京城人士,若是嫁了我之後跟着我四處奔波,或者回到村子裡,定然是不會適應這樣的生活。”有一句話他沒說,他的身份
遠不如顧怡梅高,若是成親了的話,他只會成爲“芙蓉郡主”的郡馬爺。
楊鳳仙看着楊家孝那副失望的樣子,便勸慰道:“爹,這是好事啊,大哥成家立業,不正是您所希望看到的嗎?”
楊家孝嘆了口氣:“是啊,兒大不由爺,該是他自己拼搏的時候了。我是沒這個鬥志了,我這一輩子只愛和土地打交道,土地比人實在,你勤勤懇懇的幹,自然會一分耕耘一分收穫。”李雲也只是默默地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她的心情有些複雜,楊全喜雖然不是從小和他們待在一處的,但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自然是自個兒心疼 。如今卻因爲未來的娘子而選擇留在京
城,李雲的心情還是有幾分酸澀的。
而後楊全福小大人兒似的說道:“爹,娘,我跟你們回去。”
但這下子楊家孝和李雲卻是不同意了:“你跟我們回去幹什麼,好不容易考取了功名,文武狀元這樣的頭銜,是一般人能有的嗎?你應該在京城中繼續潛心學習,等到合適的時候再爲聖上效力!”
楊全福皺了皺眉頭:“若是先生願意,自然是可以跟着咱們回桃園村的,再說,這京城風氣浮躁,還不如在桃園村來的悠然自在。”楊家孝說不過他,只能看着楊鳳仙,指望她說兩句讓楊全福扭轉想法,楊鳳仙卻是很贊同楊全福:“小弟說的沒錯,這京城之中和桃園村最大的區別,其一便是師資,這先生的資質和水平自然是沒法相比,
可若是先生願意跟着咱們一起隱居桃園村,倒是沒什麼影響。”
“其二,這京城中的權貴大都喜好互相結交,以此拓展人脈,可現在全福年紀還太小,並不適合他們的結交方式,不如等年齡大些的時候再會到京城來,想來到時候再拓展人脈的話,會比現在更合適。”李雲並不懂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可聽這樣楊鳳仙說的頭頭是道的樣子,便也贊同的說道:“如今全福已經是文武狀元了,他的想法會比你我更合適,再說了,就連鳳丫頭都贊同的事兒,我看你啊就別反對了
。”楊家孝只能悶悶的喝了一口酒,嚥下了這件事。他十分有自知之明,如今雖然他是這個家裡的爹爹,但他卻並不是家庭的頂樑柱,讓一家子人團結在一起不會倒不會散的人,是楊鳳仙。所以他也不會那麼
盲目自信的以爲自己說一是一說二是二。
院子裡有零星的鞭炮聲,是下人們帶着孩子在玩,楊鳳仙讓他們把孩子都接過來一起吃頓豐盛的年夜飯,還特地準備了不少鞭炮讓孩子們玩,整個公主府太大太冷清,過年,還是熱鬧些的好。
裴逍遙並不是話多的人,大多數時候也只是陪着楊鳳仙說上兩句話,或者逗逗悠悠,熱鬧的大年三十,就這樣過去了。
大年初一,一般是走親戚的時候,但眼下他們人在京城,沒什麼可走的親戚不說,楊鳳仙作爲公主,還要去宮中拜見太后好皇上。
這事兒雖然她並不想幹,可卻也只能去做,畢竟這是皇權至上的社會,若是在大年初一便有什麼的話,那可是要觸黴頭的。
於是楊鳳仙只能一大早梳妝打扮好,帶着裴逍遙和悠悠,一同進宮去朝賀新年。
同樣進宮的有不少朝廷命婦,都是跟着自家相公一同入宮,而進了宮中,這些官員們便會去前朝和皇上請安,而命婦們則是會一同去後宮和太后請安。
楊鳳仙便和裴逍遙暫時分開,而她身後則是跟着抱着悠悠的周氏以及晴雪晴霜。她出門在不知道安全與否的時候,都會帶着這兩個丫鬟,她們倆一人武功高強,一人擅長醫術,一般的情況都能應付得了。
楊鳳仙往太后所在的凝香宮走去,在一個轉角遇到了納蘭明華和唐婉蓉,納蘭明華因爲在她手底下吃了幾次虧,所以見到她之後便下意識的躲着走了。
楊鳳仙倒是樂得輕鬆,畢竟納蘭明華這個性格,她實在是喜歡不起來,反正以後也不會有太多的交集,只要不威脅到她,她才懶得和她計較這麼多事兒。
但是雖然不同路,她們的目的地都是太后的凝香宮,所以就算是繞開了,兩撥人還是不可避免的在太后的寢宮裡遇到了。
不過比單獨見要好不少,起碼這地方有許多其他其他的人,不需要打了招呼之後相顧無言,只能尷尬的面對面。
但是在太后寢宮,楊鳳仙也好不到哪裡去,她對太后實在是沒什麼好印象,她嚴重懷疑是太后想要她的性命,而太后,同樣因爲顧清宴對她念念不忘而想把她除之而後快。
這兩個互相看不順眼的人,還偏偏要在大年初一見面,可以說是對彼此的折磨了。
楊鳳仙垂眉斂目走了進去,而後盈盈一拜:“嘉惠見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萬福金安,祝太后娘娘新年吉祥!”
溫寧端着一臉假笑,裝作慈祥溫柔的樣子說道:“好孩子,快起來吧,來人啊,賞!”
而這打賞雖然喊出來的爽快,可不過是一個裝着金葉子的紅包,權當是個表示罷了,和其他人的並沒有什麼不同。
楊鳳仙也只是謝了恩,便讓晴雪收了起來,她並不敢自己接手,不能怪她多想,在這後宮中,所謂的行差踏錯,不過就是一着不慎而已。
而她還帶着悠悠,實在是輸不起。溫寧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什麼,只是低頭,抿了一口杯中的茶,卻是皺着眉頭說道:“這茶總是換湯不換藥,難喝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