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鳳仙日子倒是過得滋潤得很,除了見不到裴逍遙之外,其他一切 都挺如意。
如今她坐着月子,因着飲食調養的好,臉上的氣色都比原來好上不少,而那紅撲撲肉嘟嘟的臉蛋,所有人看了都想掐上兩把,完全沒有了剛剛穿越過來那種面色蠟黃的影子了。
而最近最讓楊鳳仙緊張的便是恩科的開設。
隨着顧清宴登基以來,最要緊的事情便是恩科,一朝天子一朝臣,除了那種像魏丞相這樣的幾朝元老,再就是之前奪嫡之戰中一些中立的朝臣們比較安全之外,現在顧清宴看着那些支持過其他皇子的人是哪兒哪兒都不順眼,便愈發迫切的想要換上一撥人。
而恩科的開設便是給了他這次機會,一來是京中的權貴會推薦自己的心腹或者是家族之人,二來那些寒門苦讀的學子是最純淨的,最無政治立場的,也是最容易被顧清宴這個皇帝給收入麾下做自己的心腹的。
所以恩科的開設時間便早早地定了下來,就在三日後。
楊鳳仙一家上下除了照顧楊鳳仙這個產婦之外,就是爲楊全福這個即將要去科考的學子做準備。
一開始的童生考試還沒有那麼難,時間上也是會短一些。不過是兩天,但若是通過了,接下來的考試就會變得有些難了,除了考試內容變難,還有考試時間的延長,而這兩方面便分別考了考生的體力和腦力這兩個方面。
而楊全福更讓楊鳳仙擔心的便是,他不止想要報名文試,還想去嘗試一下 武試。
楊鳳仙有些糾結,一次報那麼多,若是什麼都考不上,那可是會打擊楊全福的積極性的,畢竟他年紀還不大,不過是十一歲而已,就算沒考上以後還可以繼續努力,可若是積極性被打消了,那可就不太好了。
不過楊全福的迴應倒是讓楊鳳仙放心了不少,他看起來十分輕鬆的樣子,只把自己的下場說是增長經驗。
這樣的心態來說的話, 楊鳳仙確實是挺欣慰的,楊全福的年紀決定了現在這樣的事情不能強求,所以楊鳳仙的心態也放寬了,大不了考不上回頭再安慰安慰他吧。
就這樣迎來了三日後的 考試,一大早,楊全福便在家人的簇擁之下,帶着這兩日的乾糧往考場走去,因爲已經進了十月,天氣並不算熱了,就算帶了乾糧也不會容易壞。
考試的府門前排了長龍,所有參與考試的學子們都穿着儒生長袍,揹着自己的行囊。雖然人多,可也並不會超過一定的數量限制,這次是最簡單的童生試,在大蜀國每個縣都會舉行,所以在京城考的只有京城本地的學子。
本來按照楊全福的戶籍,他該是回去秋水縣考試的,可誰讓他有一個有權有勢的姐姐和有勢有權的姐夫呢,所以就算戶籍仍然在秋水縣,但楊全福卻是在京城考試的。
楊鳳仙因爲還在坐月子,所以並沒辦法去送楊全福,而楊翠菊和楊全喜又是一貫的忙,所以去送楊全福的人便變成了楊家孝和李雲,也好在楊全福是個懂事的孩子,從來不會計較這些。
楊家孝又看了一眼前面的人,皺着眉頭說道:“前面這麼多人要排到什麼時候,一會兒中午頭熱了,能不能進去還不一定呢。”
楊全福倒是淡定得很:“等着就是了,肯定是能進去的,爹您放心好了。”
“哎哎哎,別擠別擠!”
那邊人潮忽然涌動,,楊全福還沒看到什麼情況呢,便被人擠倒在地,摔了個屁墩,疼的呲牙咧嘴的。
李雲心疼的說到:“全福啊,沒事兒吧?”
誰知楊全福還沒說話,撞他那人 卻是先皺了皺眉頭:“這京城真是稀奇了,什麼人都能在這兒考試了。”
楊全福皺了皺眉頭,看了一眼爹孃,決定不和他一般計較,這別人的涵養不好,不能氣着自己不是?
那人見楊全福不說話,變本加厲的說道:“唉,這阿貓阿狗的都來考試,想來以我這樣的出衆才華,倒是能拿個狀元玩玩了。”
楊全福依舊不理他,只是隨着人羣往前走去,那人似乎是想跟着嘲笑他,竟然一路跟着他一起排隊去了。李雲和楊家孝都是不愛出頭的老實人,換句話說就是好欺負,眼下也沒有在楊鳳仙的權勢下養成仗勢欺人的毛病,遇到這樣的事情便只能夠夾着尾巴,生怕得罪了別人。
等到排到他們的時候,楊全福聽到那人說道:“我叫夏少成,對,就是大司農的兒子。”
說罷,他還特意看了身後那三個看起來就沒什麼本事的人一眼。負責記錄和搜身的官員看了他一眼 ,而後禮貌性的笑道:“原來是大司農大人家的公子,這邊請。”
而後接着便是楊全福上去登記,他走上前去,拱手行了行禮說道:“您好,我叫楊全福。”
夏少成嗤笑道:“瞧瞧這名字,真是土得掉渣,喂,楊全福,我叫你楊土渣怎麼樣?”
楊全福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靜靜地等待着官員的安排。
卻見那官員聽到他名字的時候就是一愣,而後又往前翻了幾頁像是在查找什麼,等到找到的時候便躬身行禮道:“拜見縣子大人,不只是您大駕光臨,有失遠迎。”
楊全福一開始還有些奇怪地問道:“你們是不是拜錯人了?”
那官員小心翼翼的問道:“敢問您是不是嘉惠護國公主的弟弟?”
楊全福想了想自己姐姐的封號,似乎就是這麼長,便點點頭道:“對,我姐姐就是楊鳳仙。”
聽到這個如雷貫耳的名字,那官員的臉便笑成了一朵菊花:“沒錯,沒錯,下官沒有拜錯人,您有可能貴人多忘事,之前太上皇封了您和您兄長爲縣子,如今您兄長在商會做事,便是那時候封的啊。”
楊全福這纔想起來這茬,本來在楊鳳仙那裡住着,他們都是叫他小公子,也沒人會喊他什麼縣子的,一時之間倒是有些不習慣了。他撓撓頭說到:“哦哦,我想起來了,那什麼,這位大人,我就是想問問,若是卷子做完了,能提前交卷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