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順這話一出,所有人便都緊張了起來,戰爭,是他們從來都不願意看到的,所以所有人都打起了精神,開始安排好人手一趟趟的巡邏了。
而遠在京城的裴逍遙和楊鳳仙也接到了消息,說是這件事已經讓溫順知曉,俘獲了倭國的人質一名,還未問詢口供,而現在軍中也加強了警衛巡邊,希望到時候可以把海盜們嚇退。
不過最重要的消息便是,海盜很有可能不是真的海盜,而是倭國喬裝打扮的士兵。
得到這個消息,裴逍遙的心裡咯噔一聲,這段時間以來太子的頻頻異動,漠國突然地 聯姻,一向伏低做小的 倭國也敢派出兵士騷擾,這所有的一切看起來……怎麼呢都這麼讓人不安呢。
而漠國和倭國的行動是否又得到了誰的屬意,太子他……究竟想做什麼。
而楊鳳仙又接到了一個新任務——防範太子,破壞太子的陰謀。
這個任務語焉不詳,只有簡簡單單的 任務名字,卻又讓人忍不住多想,太子究竟,要在什麼場合做什麼呢……
但不管怎麼樣,日子還是要繼續過下去,對於太子的防範,他們只能放在心裡,比之前對太子的觀察要更詳細了。三日之後,便是蘭溪公主的送親宴,吃過這頓送親宴,蘭溪公主就要被送往漠國了。她承載的是一國的榮耀,所以這件事辦起來要格外的慎重,而這次帶的宮宴,元景帝則是交給了三位皇子共同操辦,而
主導人便是太子顧清輝。
楊鳳仙百思不得其解,便只能問裴逍遙:“相公,你說這新的任務,和馬上要進行的送親宴有沒有什麼關係呢?”裴逍遙一五一十的分析道:“首先,這件事情雖然是太子主導,但我相信太子肯定會把細節性的事交給二皇子和四皇子做,這樣萬一若是發生了什麼事,也好推脫責任。第二,這是蘭溪公主的送親宴,他和
蘭溪公主一向沒交情,就算是破壞了也沒什麼。第三,鑑於他之前就有通過元景帝身邊的陳道長投毒的前科,我相信他這一次一定會做什麼。”
楊鳳仙登時緊張了起來:“那,那咱們要怎麼才能破壞他的陰謀呢?你說,他會不會讓你去做這樣的事?”裴逍遙搖了搖頭道:“我想不會,這麼長時間接觸下來,我發現上次和咱們同去的那個夏清夏大人 ,他是十分擅長用毒的。我想以顧清輝這種道貌岸然的性子,斷然做不出來逼宮這種事,因爲他本來就是名
正言順的太子,繼位是早晚的事。但他又對元景帝心懷恨意,恨不得他早點下地獄去死——所以我想,他很有可能給元景帝再一次下毒,讓他死在大庭廣衆的面前,就能摘清楚他的嫌疑了。”
楊鳳仙不由得拍手道:“這個顧清輝,倒是算計的真清楚。”
裴逍遙眼神幽深:“不然你以爲,當初我爲什麼會被扣上謀逆的帽子?還不就是這位好太子算計的。”
所以他現在纔不敢低估這個總是 淺笑着的男人 。他看上去純良萬分,實際上內裡都黑透了。
楊鳳仙這是第一次聽說裴逍遙居然是因爲太子的陷害才受了那麼重的傷,原本對太子的不喜也變成了反感:“他爲什麼會這樣陷害你呢?”
裴逍遙解釋道:“也許是因爲他想要那個位置,所以覺得其他人便都是想要的吧。”
楊鳳仙嗤笑一聲:“還真是推己及人啊,不過這太子,卻是當真不能小覷了。”裴逍遙爲了慎重起見,還起了一卦,預測三日後宴席的吉凶,而結果便是——大凶之兆。裴逍遙有些擔憂,晚上便夜觀天象,紫微星黯淡,將星距離遙遠,無力呼應,而紫微星一旁的另外兩顆星,一顆隱
在了雲層中,另外一顆,卻是大放異彩。
實在是不祥之兆。
第二日清早,裴逍遙便執意要求楊鳳仙藉口身體不好,推了不去宮中的宴席,由他來代爲出席。楊鳳仙知道這件事不是那麼簡單,此時更不是她任性的時候,所以便答應了下來。
而元景帝早就知道她和蘭溪公主不和,自然是不會強求她參加宴席,囑咐了她好生修養,又派人送了一大批的補品後,楊鳳仙便算是暫時把這件事撂開了。
可讓她擔憂的是,顧清宴和裴逍遙都會去這個送親宴。
裴逍遙還好,畢竟他們目前可是旗幟鮮明的太子黨,太子就算是爲了在衆人面前的形象也不會對裴逍遙下手,更何況現在他是他們一黨的人,也沒有下手的理由。
可作爲成年的三個皇子之一的顧清宴,運氣可能就不會那麼好了。
這兩日,裴逍遙打聽出了在宴席上顧清宴負責的是最容易出差錯的飲食方面,而顧清木則是負責宴席節目的安排。這樣的安排本來就有些問題,顧清木是個正直的人,對於一些歌舞娛樂方面並不算精通,而顧清宴,恰恰又十分擅長這些,顧清宴明白這很有可能是顧清輝釋放的信號,所以對待宮宴的飲食安排更是格外
的仔細。但他清楚,送親宴這麼大格局的宴席,他不可能做到面面俱到,更何況他並不是一個受寵的皇子,在皇宮中的權利也極其有限,可他知道,他母妃的受寵,終究是礙了某些人的眼,所以纔想把他除之而後
快。
顧清宴帶着擔憂,迎來了這日晚上的 送親宴。
送親宴,顧名思義便是爲了送和親的公主而舉辦的宴席,這一夜要大宴羣臣和命婦們,同時還請了漠國的使臣,顧清宴的準王妃,漠國的明珠公主,以及所有的皇子和公主。
當然也有因爲身體不適而請假沒來的人,比如楊鳳仙。
不過對於楊鳳仙沒來,顧清輝表示他不是很在乎,反正今天的重點人物,就是顧清宴。他倒是有些迫不及待得讓這好戲開場了呢。
顧清輝笑的溫婉,眼神中的算計卻隱藏在最深處。隨着衆位朝廷命官的落座,所有人都等待着那個姍姍來遲的人物,元景帝。最重要的人物總是最後出場的,伴隨着繁華富麗的宮廷音樂,元景帝身着龍袍帝冕,莊重而緩慢的往最高高在上的那個位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