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完脈開了方子後,裴逍遙便拉着楊鳳仙告辭,目蓮小和尚自是對這救了住持的幾人千恩萬謝之後,纔去抓藥。
回到自己的廂房中,楊鳳仙才覺得有些餓了,那桌上放着的齋菜已經涼了,但幾人並不在意,都狼吞虎嚥的吃完飯後,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而後裴逍遙派了晴馨去望風,纔開口問道:“晴雪,那住持的脈象……”
晴雪點點頭:“如果屬下猜的沒錯的話,住持中的便是這令人虛弱的毒,只不過這樣的毒很常見,一時也不好分辨是從哪裡來的。”
楊鳳仙又問道:“可有什麼特殊之處?若是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或許咱們還能猜測一二。”
晴雪皺了皺眉頭,娃娃臉顯得糾結了起來:“住持的脈象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只不過我總覺得在那個房間裡好像有哪裡怪怪的,但我有些說不上來。”
楊鳳仙有些氣餒,只知道怪怪的,不知道哪裡怪怪的,這話說了等於沒說。但有總比沒有好,起碼晴雪還找出了住持的病症,並不是正常的久病不愈,而是被人下了藥。
而這個人是誰,便十分的有指向性了。
據他們的瞭解,這目清便是負責膳食的,衆所周知的,飲食上動些手腳,是最神不知鬼不覺能置人於死地的。而住持讓他負責這一塊,必定是覺得他是個值得信任的人,纔會這麼安排。
等等……
如果說那目清是三年前來到悟法寺出家的,這樣一個人怎麼會被住持安排這麼重要的任務呢?這樣想來也會讓人覺得不對勁。
再說在他來之前,肯定不會沒有人負責膳食,那爲什麼他來了之後便由他來負責了呢?
想到這裡,楊鳳仙眼睛一亮:“我有個新想法。”
“什麼想法?”裴逍遙眉毛一挑,他這個小娘子,腦子裡端的是奇奇怪怪的東西,總是會冒出來一個又一個的點子,偏偏都是行之有效的,讓裴逍遙對她腦子結構更感興趣了。
楊鳳仙晃着手指頭說道:“我們可以從三年前誰管理悟法寺膳食這一塊查起,在目清之前,總會有人負責膳食,不然這大大小小的僧人香客們吃什麼?”
裴逍遙點點頭:“確實是這樣。”
楊鳳仙又繼續說道:“既然這樣的話,爲什麼又會讓目清做這件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原因,只要我們調查出來,那這個目清的嫌疑就非常大。”
裴逍遙思索了幾次,而後便拍了晴雪去調查這件事,她年紀小,又是正天真爛漫的年紀,不會有多少人阻攔她‘貪玩’的,如果有人阻攔,那說不定就是有問題了。
正當兩人正在討論這件事的時候,清風回來了,還捎帶着萬肅的消息:“主子,據萬大哥說,那鎮子上的鎮長確實有不對勁的地方。他從沒見過一個人偷偷摸摸的做着壞事,還被鎮子上的人交口稱讚的場面,這鎮長未免也太過油滑,對我們來說便是狡猾了。”
只有稟報事情的時候,清風的話纔會稍微多一點:“萬肅說他現在沒辦法過來,但已經通知了在這附近的暗衛,會像主子這裡靠攏。他那裡也沒有小嘉的消息,但是卻找到了孟斐寒,據說孟斐寒也隱在暗處,倒是個擅長隱忍的。”
裴逍遙點點頭:“繼續說。”
清風又道:“孟斐寒和萬肅接上頭之後,兩個人互相對了下消息,那天晚上孟斐寒追出去之後,警覺地發現那些人隱隱有包抄之勢,所以便沒敢輕舉妄動,逃脫了開來,但他還是不敢往回走,恐怕引狼入室。”
“而後他在其中一個人身上丟了一顆沾了蜜香散的石頭,那蜜香散粘在人身上,人是聞不到那個味道的,只有特殊訓練過的蜂子纔可以,我竟沒想到這孟斐寒會隨身帶這些東西,倒是小看他了。”
楊鳳仙有些好奇的問道:“蜜香散是不是就是追蹤的東西啊?”
清風面無表情的點點頭又道:“是,不過那蜜香散的功效只有三天,越往後越淡,到了第三天,在想找到人就有些困難了。”
這不就是古代版的GPS嗎,只不過三天之後,就會“沒電”罷了。
楊鳳仙對這些東西倒是頗有興趣,在前世見慣了高科技,哪有這些東西來得有趣。
而後清風又道:“咱們暗部的人今晚便可以聚齊,等聚齊之後,讓那孟斐寒放出蜂子,咱們跟着追蹤過去,想來會有更多線索。”
時間緊迫,小嘉消失的時間越長,遭遇不幸的可能越大。縱使她是個武功高強的女暗衛,也終歸只是個女孩子罷了。
清風內心焦灼,卻不願意表現出來,甚至還強壓着自己快要爆掉的神經,讓自己冷靜下來,思索能夠救小嘉的方法。
楊鳳仙也情知一個姑娘家這樣消失不是一件好事,所以並沒有在意晚上便行動的事。
不過半刻鐘的時間,晴雪便回來稟報了:“據寺裡其他的僧人說,之前那個負責膳食的僧人是因爲做的菜讓香客拉了肚子,到最後嚴重到不治身亡了,便被官府羈押了去,剩下的僧人裡面就只有目清廚藝最好,便掌管了全寺上下的膳食。”
裴逍遙脣角勾起一抹笑:“果然這目清不簡單。做的菜拉肚子不治身亡,這用藥便可以實現,住持的病,也是被人下了藥,看來這目清比較擅長藥物,但我們不能因此就忽視了他的武力,再加上官府,那官府委派的鎮長是這樣一個人物,想來也是有些問題的。大夥都要打起精神來,一切都要小心爲上。”
“晴雪。”
“屬下在。”
“你去盯着那目清,看他有沒有什麼異動,如果有的話,及時來報。”
晴雪得了命令,又離開了屋裡,去盯着重大嫌疑人目清去了。
而後便是不斷有暗部的成員來會合,早早的要了齋飯吃了晚飯後,裴逍遙藉口今天有些疲累便早早熄了燈。
目清在院內遠遠地見到這些廂房熄燈了,還有些不放心的溜到牆根去聽,只聽得睡覺的時候綿長的呼吸聲,他從袖中拿出竹管,吹了些煙進去,而後才心滿意足的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