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鳳仙這才鬆了口氣,賣力的招呼起客人來。但現在點妝閣已經做了這麼大,她漸漸發現已經不需要自己像第一次開業一樣整個的吆喝着宣傳,於是便退居到後院,仔細的檢查着貨物。
等到一天忙下來,楊翠菊一算賬,除了幾個充值了貴賓卡的夫人,僅那些散碎的貨物便賣出去了上千兩銀子。
因爲考慮到縣裡的富貴人家比秋水鎮上的還要多,所以楊鳳仙才又推出了這個貴賓卡制度,沒想到第一天就創造了超過五千兩的收入。
楊鳳仙今日觀察了一整天楊翠菊和楊全喜的工作,覺得自己能放心的把事情都交給他們,便沒有留在縣裡,而是回到了鎮上,又開始準備小點妝閣的事宜。
裴逍遙上午教書,下午便總是會帶着楊全福來找楊鳳仙,一邊盯着二人練練武休息一下腦子,一邊又幫着楊鳳仙處理一些她並不擅長的東西。
現在楊鳳仙的生意做大了,在鎮上縣裡也能稱得上是一聲“楊大掌櫃”,又因着她是個尚未出閣的姑娘,有些心懷不軌的人便打上了她的主意。
近日來,楊鳳仙出門總覺得有人在跟着自己,她的護衛孟斐寒也有所察覺,提醒過她不止一次,可那人從未現過身,楊鳳仙不免懷疑是不是自己太過疑神疑鬼。
可只有千日做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楊鳳仙在一日回去的稍晚些了,便着了道。她看到前面有賣糖葫蘆的,便讓孟斐寒去買,可就這一會兒的功夫,便被人從一旁的巷子裡套了麻袋,不知道帶到哪裡去了。
孟斐寒買了糖葫蘆回來,卻看到楊鳳仙原本站的地方空無一人,他瞳孔一縮,一陣恐慌襲上心頭,可他知道這不是驚慌失措的時候,楊鳳仙一定還在什麼地方等着他來救。
孟斐寒檢查了一下附近,只在靠近牆根的地方發現了一隻細細的簪子,旁邊被人用利器劃出了一個月牙形的印記。
孟斐寒並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只先把那簪子撿起來塞進懷裡,去店裡找裴逍遙。
今日裴逍遙照例是等着她一起回家的,可到了這個時候楊鳳仙還沒回來,裴逍遙不由得有些心神不寧。
直到只見到孟斐寒一個人回來的時候,這種不安到達了極致。
他面沉如水的看着孟斐寒問道:“鳳丫頭呢?你不是和她一起出去的?她是不是有其他事情耽擱了,讓你先回來報個信?”直到現在,裴逍遙還是不敢輕易相信楊鳳仙再一次失蹤了,他還寄希望於孟斐寒是來報信的。
孟斐寒神色沉重的說道:“先生,姑娘她被人擄走了……屬下辦事不力,請先生責罰。”
裴逍遙一下子跌坐在凳子上,嘴脣都有些哆嗦。
又一次,又一次楊鳳仙就這麼消失在了他眼前,他說好的會好好保護她,卻在她身邊有了護衛之後掉以輕心。
不行!要快!鳳丫頭說不定在哪裡正害怕呢!
他強自鎮定下來早已慌亂的心神,沉聲問道:“鳳丫頭在哪裡不見的?邊上有沒有留下什麼線索?”
孟斐寒道:“是在離這裡僅僅兩個路口的巷子,邊上掉落了一隻銀簪,牆上畫了一個月牙,屬下不知是何意思。”
他拿出銀簪,裴逍遙定睛一看,正是楊鳳仙今日帶着的一支,他握緊簪子,默唸道:“月牙,月牙,月……明月樓?”
和月有關係的,也和楊鳳仙有過節的,除了明月樓不做他想,但他現在的身份只是一個村子的教書先生,如今想要最快速度的找回楊鳳仙,便只能去找萬肅了。
但孟斐寒始終不是暗部的人,所以裴逍遙並不想帶着他去,便吩咐道:“你去通知其他人,不要輕舉妄動,等我的消息。”
說罷,裴逍遙便急匆匆的出了門,往春風樓走去。他並沒有走後門或是前門,而是通過一個密道進入了春風樓,密道的出口便是萬肅的書房,裴逍遙從密道中走出,萬肅已經站在他面前恭恭敬敬的等待着了。
“主子有何吩咐?”萬肅開口道。
裴逍遙連坐都不坐,便直截了當的說道:“派人去查查那明月樓,我懷疑他們又綁了鳳丫頭!”
萬肅眼皮一跳,喊了兩個人進來吩咐了一番,便對裴逍遙道:“主子不如跟着屬下直接去那明月樓試探一二,說不定能找出什麼線索。”
裴逍遙應道:“可。”
萬肅又道:“就是先要暫時委屈一下主子,打扮成小廝在我身後了。”
裴逍遙知道自己不易暴露,便喬裝打扮後,又用了些易容手法,讓自己看上去不那麼顯眼後,纔跟着萬肅一同去了明月樓。
天色將晚,但明月樓是酒樓也是客棧,除了打尖的還有住店的,大堂裡的人也不少。
萬肅直接大搖大擺的走上前對着小二說道:“帶我去見你們掌櫃的。”
小二自是知道來人是春風樓的大掌櫃,也絲毫不敢怠慢的上了茶後,找人通知大掌櫃的史傑忠去了。
史傑忠的名字起的好,人卻當不起這麼好的名字,他生了一雙狹長鳳眼,看人的時候便讓人覺得十分刻薄。
此刻他自以爲風度翩翩的從後院而來,將萬肅等人請到了包廂後,纔對着萬肅拱拱手道:“喲,今兒個刮的什麼風,竟然把您給刮來了,萬大掌櫃,咱們可有些日子沒見了。”
萬肅端起一副笑模樣,也拱拱手說道:“您這是說哪兒的話啊,不是您希望我來,我纔來的麼?”
史傑忠故作驚訝的說道:“怎麼是我請您來的呢?萬掌櫃的就是會說笑。”
萬肅皮笑肉不笑的道:“我看還是史掌櫃的會說笑吧,您做了這麼多事兒,不就是希望我來麼,說吧,這次又是什麼條件。我可告訴你,她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放過你一次,也只是看在你身後那人的面子上,但你若要執迷不悟的惹不該惹的人,那可要做好付出代價的準備。”
史傑忠又眯起眼睛,笑眯眯地說道:“多謝萬大掌櫃的忠告,可原諒在下並沒聽懂您的意思,她?她是誰啊?我身後哪有什麼人,做生意不過憑的是本事罷了,有些話,萬掌櫃還是慎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