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這時候楊家孝和楊全喜趕着牛從鎮上回來了,看着裡三層外三層圍着的圍觀羣衆,楊家孝心裡一驚,以爲是趙月紅又來了。
他趕忙大喊着:“讓一讓,麻煩讓一讓!”
看見楊家的男人回來了,衆人都紛紛的讓開一條道,但還是羨慕的看着那牛車。這牛一看就是有勁兒的公牛,年齡又不大,想必值好多銀子呢。
楊家孝從牛車上跳下來,三兩步上前一看,卻只見到鄭麗娟三人被捆在一起,魏忠和姜貞二人坐在一邊。
他大吃一驚,上前問道:“親家母,怎麼會在我家,又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鄭麗娟看到楊家孝便大聲吵嚷道:“還不是你的好閨女,打了我和我閨女還把我們母女三人捆起來,不過是因爲撞破了她和她表哥那些齷齪事罷了!”
“什麼?”楊家孝只覺得心口一震,楊全喜去後院停好了牛車,出來就聽到這些話,再看自己父親一副心神巨震的樣子,頓時氣的牙癢癢:“你這個死老婆子又來我家撒什麼潑?別瞎說話誤了清白姑娘家的名聲!眼下我們小魏爺爺在這,哪容得你胡說八道的!”
楊家孝這纔想起來魏忠還在那,頓時三步並作兩步的上前問道:“忠伯,這是怎麼回事?”他要冷靜,不能相信這樣的鬼話,鳳丫頭是個什麼孩子他知道,就算真的對李肖有意,也會主動和父母提出來,而不是和他人苟且。
楊鳳仙倒沒覺得什麼,做父母的相信自己的兒女勝過外人不是最應該的事麼。於是在魏忠的授意下,楊鳳仙又把事情陳述了一遍。
這下子一開始聽了個半截的圍觀羣衆也明白了發生了什麼事,看着那被曬得滿臉流油的母女三人,都恨不得咬上一口,他們桃園村的人是那麼好欺負的嗎!這鄭麗娟他們也不怕把這一村子的人都得罪了!
本來兩村聯姻結的是兩村之好,互相往來互幫互助的纔是正理,哪有娶了別人村姑娘就以爲是天高皇帝遠,隨便虐待不心疼的?
李春花也聽到了消息匆匆趕來幫忙,她前些日子因爲一些事兒回了孃家,竟是不知道發生了這麼多事。這不剛剛回來沒兩天,聽了這樣的事,便來幫襯着了。
從人羣中艱難的擠進去,李春花鬆了口氣說道:“怎麼樣,鳳丫頭,有沒有受欺負?和嬸子說,嬸子給你打回去!”
魏忠好笑的說道:“老實媳婦,你這護犢子都護到楊家來了?人家爹孃可在眼跟前兒呢!”
李春花男人叫李老實,魏忠又是高他一輩兒的長輩,這樣喊她倒沒什麼毛病。李春花笑着說道:“忠叔這話說得,鳳丫頭還偏就得了我的眼緣,我還就把她當自個兒孩子了。”
“既然這樣的話,你就和全喜一起去李園村把他們村長還有那劉苗一家子喊來吧。”魏忠交代道。
李春花是個爽利人,點點頭便應下了,楊全喜又去套了馬車,這樣的事兒他嫌牛車太慢,若是能趁着這次機會讓大姐和那劉苗和離,那當真是以後也不用再受欺負了。
馬車噠噠的去又噠噠的回,轉眼便把李園村的村長和劉苗帶了過來。劉苗下了馬車,看到自己的親孃和妹妹都被捆着時,絲毫沒表現出來什麼,只是有些鬱悶的問道:“娘,怎麼回事兒?誰把你們給綁了?”
那語氣十分平靜,就連表情都稱得上是淡漠了:“有什麼事兒快說,老子正賭的興起呢,若是擋了老子發財的運道,一個個把你們都砍死。”劉苗面對自己的老丈人和小姨子小舅子的時候,也是如此的囂張,如此的目中無人。
魏忠內心暗怒,這小子是把他當空氣了?這麼多人面前都如此囂張,看來那楊翠菊不定受了多大罪呢!他桃園村的人雖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可這閨女怎麼也是桃園村的閨女,哪能這樣任人糟蹋?
但魏忠儘管已經有些生氣了,可面上還是一派平靜的樣子說道:“劉苗,我們桃園村的楊翠菊說要和你和離,你二人便當着大夥的面,簽了和離書,一拍兩散吧。”
楊鳳仙見魏忠如此乾脆,便直接說道:“小弟,去那紙筆來,我寫好之後,只要劉苗和我大姐簽字畫押便可以即刻生效了,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劉苗蹙着眉頭說道:“你這是做什麼?莫不是想要我休了你大姐,改娶你?”
劉苗的眼睛在楊鳳仙的臉和鎖骨以下掃了掃,頓時滿意的嘿嘿笑道:“那我倒是情願的,不知道鳳仙妹子什麼時候肯嫁過來啊?”
楊鳳仙內心一陣噁心:“你做夢呢?我懶得和你廢話,簽字畫押,我便不找你麻煩,若是不願意的話……哼!”她讓裴逍遙一粒黃豆戳死他!
這番話一說,劉苗不樂意了:“若不是你想嫁我哦,我憑什麼休了你大姐?我又不是傻,有媳婦的好處,得成了親的男人才知道……”說罷又嘿嘿嘿的笑了起來。
楊鳳仙看着他那一臉麻子映着白胖的臉,臃腫的眼睛都快睜不開了,便覺得被這樣的男人調戲真的是讓人噁心的想要把他眼睛掃過的地方都通通洗乾淨才情願。
裴逍遙也不樂意了,他本身就站在一邊默默的看着楊鳳仙,沒想到不知道從哪冒出來個人竟然如此的不怕死。
裴逍遙覺得,自己最近總是有想動手的衝動,一定是天乾物燥,容易上火。他在心中默默唸着,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阿彌陀佛。
但看到劉苗掃向楊鳳仙鎖骨以下位置的時候,裴逍遙只覺得自己腦門青筋暴起,一個沒忍住,彈出了一粒黃豆,擊在了劉苗的某個穴位上。
劉苗只覺得某處一痛,過會卻什麼感覺都沒有了,於是絲毫不以爲意。裴逍遙揚着下巴內心暗忖,廢了你的子孫根,叫你眼睛再亂飄!
如果有懂穴位的會知道,裴逍遙打的地方雖然不會讓人疼痛,但是卻會讓男人那裡再也無法擡起頭來了,與廢了無異。
而此時,也不過是裴逍遙的佔有慾,初露端倪的時刻罷了!
楊鳳仙對這一切毫不知情,她一臉大義凜然地說道:“小魏爺爺,鳳丫頭相信您會給我們一個最公正的結果!”